聖誕節很快來臨, 學校都放假了, 史蒂夫和巴基帶著彼得親自去砍了一顆雲杉抱回來當做聖誕樹。小蜘蛛高興地竄上竄下地給雲杉掛上聖誕彩燈和彩球, 雪莉站在底下把裝飾彩帶拋給他, 彼得則射出蛛絲粘在天花板上, 倒吊著垂下去幫她把彩帶掛到聖誕樹頂端。
雪莉仔細地打量了眼四周，四下無人，便小聲問他：“彼得, 你還在調查武器的事情嗎？”
“沒有了。”彼得悶悶地說, 見雪莉不信，忙說，“我真的沒有再插手了，最多也隻是收集信息, 打算整理好了報告給斯塔克先生。”
正從走廊走過來的托尼眼尖地聽見了末尾, 說：“在說我什麼？”
小蜘蛛差點沒從天花板上掉下來, 雪莉神色自然地接口道：“彼得在哥譚遭遇了蝙蝠俠, 說果然還是紐約的鋼鐵俠最好了。”
“噢。”托尼發出一個單音節, 儘管他沒有過多的斯塔克式的誇張表現, 但臉上卻是顯而易見的愉悅，“這是當然, Kid，哥譚那隻黑漆漆的老蝙蝠也就隻有雪莉受得了了。”
雪莉駕輕就熟地無視掉他擠兌布魯斯的話, 問：“其他人呢？”
“娜塔莎和克林特去買火雞了，巴基和史蒂夫在鑽研菜譜，一會兒烤火雞吃。”
“烤火雞……”雪莉沉默了一下, “不是用火烤到熟就可以了嗎？”
原諒她沒過過幾次聖誕節，就算有過節也隻是吃一頓大餐而已，連聖誕樹都沒買，很少這麼講究。
“是吧，我也是這麼想的。”托尼立刻像是找到盟友一樣，露出浮誇的歎氣表情，“但是你知道那個菜譜有多長嗎？足足有這麼——”他伸直手臂比劃了一下，“這麼長！”
雪莉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史蒂夫和巴基鑽研菜譜？”
不是質疑他們的智商，隻是作為軍人，他們對於食物的要求應該也和布魯斯差不多，隻要熟的能吃就行了。至於廚藝這種東西……
“那個……”彼得弱弱地插話道，“火雞好像是得提前醃製的……我記得之前梅姨用鹽水和胡椒醃了六個小時。”
這話說得雪莉和托尼都是一愣，雪莉默默地停止了鄙視史蒂夫廚藝的念頭，好吧其實這種大菜她也沒好到哪裡去。
“那我去一趟哥譚吧，”她糾結著說，“希望阿弗有多備一隻火雞……”雖然阿弗沒道理會多備一隻，但雪莉就是對老管家有種莫名的信心，他總能知道蝙蝠家的人需要什麼。
托尼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揉了下她的頭發，“想去就去，不用找這種借口。”
雪莉同樣翻著白眼揮開他的手，“嘖，等著我帶火雞回來拯救你們吧。”
她瞬移去了哥譚，布魯斯正坐在沙發上，一見她出現便站了起來，結果雪莉直直朝廚房跑過去：“阿弗阿弗！”
布魯斯一頓，認命地跟上去。
“雪莉小姐。”阿弗笑著和她問好，見雪莉的目光定在一旁放著的火雞上不動了，笑意不由加深了許多，說，“我多備了一隻火雞，已經醃製好了，您可以帶回去和複仇者們一起享用。”
雪莉歡呼一聲：“謝謝阿弗！！”
布魯斯抱著手臂倚在門邊笑，雪莉抱了下阿弗才回身去抱他，布魯斯摟住她的腰低頭輕吻了下她的發頂，說：“看來我還比不上一隻火雞？”
“僅限於平安夜這天。”雪莉笑眯眯地說。
“晚上十二點的時候過來吧，我們一起去夜巡。”
“嗯？”雪莉眨眨眼，“聖誕節夜巡，算是蝙蝠家獨特的慶祝方式？”
“畢竟罪犯們可不會乖乖在家過聖誕。”布魯斯聳了聳肩。
“好，我會準時到的。”雪莉說，並沒把夜巡邀請放在心上，畢竟也不是第一次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她的視線飄向阿弗，老管家會意地去幫她拿火雞了，於是雪莉又笑嘻嘻地補上一句，“和火雞一起。”
看著雪莉毫不猶豫撒開他奔向阿弗的背影，布魯斯在心裡猶豫了一秒要不要在今天改名叫或是直接變成火雞算了。
雪莉不負眾望地帶著醃製好的火雞和阿弗親手寫下的菜譜回到複仇者大廈，而眾人正枯坐在客廳，麵前放著一隻光禿禿的新鮮火雞。
雪莉把火雞從背包裡取出來，不無得意地挑了挑眉，“看我說什麼來著？”
鷹眼鬆了口氣，往後一癱靠在靠背上，“太好了，我還以為今天要餓肚子了。”
“在斯塔克的地盤怎麼可能讓你餓肚子，”托尼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大不了從五星酒店裡叫餐，總不至於讓你這隻小鳥喝西北風。”
“那麼……”雪莉坐到沙發上，托著下巴說，“現在我帶來了食材，兩位大廚，”她對史蒂夫和巴基說，“是不是到了你們發光發熱的時候了？”
阿弗顯然知道從不下廚的複仇者們的尿性，給出的菜譜可比網上那些好理解多了，不是那種什麼適量糖適量鹽之類的詞句，而是精確到零點幾克的重量。所以四個小時過後，他們總算在烤爐裡做出了一隻成功的烤火雞，但是那麼多人隻吃一隻火雞顯然是不夠的，因此到最後還是得再從酒店裡叫一些菜過來吃。
這是他們所有成員到齊後的第一個平安夜，小蜘蛛的晚飯是回家和梅姨一起吃的，但是九點多十點的時候他便跑來了複仇者大廈。那會兒大家正抱著吃撐了的肚子癱坐在沙發上聊天，托尼顯然心情不錯，大方地分了彼得一杯香檳。
“如果這時候九頭蛇打上門來，我們估計隻能蹲下來舉手投降了。”鷹眼喃喃道，他撐到胃部有些抽搐。
“是啊，你肯定是飛不起來了，肥啾。”托尼舒服地伸了個懶腰，“不對，你本來就飛不起來。”
鷹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鐵人，你被萬磁王毀掉的盔甲修好了？”
……
一群人——其實也就那麼兩三個，包括後來加入的索爾——又開始鬥嘴，雪莉掃了眼桌上的五六個葡萄酒瓶，“今天這麼放縱的嗎？”可惜她因為晚上要夜巡，所以隻能喝點水果味的氣泡雞尾酒。
“難得一次。”史蒂夫寬和地笑笑，給自己和巴基也倒了一杯，“畢竟是平安夜。”
托尼隱晦地給了娜塔莎一個眼神，美豔的女特工會意，又去櫃子裡拿了五瓶出來。
雪莉難以置信地掃了眼他們，說：“這真不會酒精中毒嗎？克林特和娜塔，萬一你們有特彆任務怎麼辦？”
“史蒂夫喝不醉。”巴基拍了拍身旁老友的胸膛，“而我——”他想了想，無所謂地一聳肩，道，“管他呢，總不能沒死在瘧疾肆虐的非洲卻死在這裡吧。”
娜塔莎衝雪莉舉杯，笑容慵懶道：“如果弗瑞敢在聖誕節布置任務，不用九頭蛇動手，我和克林特自然會去拆了神盾局。”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他們開始胡侃起來，索爾正在嘟嘟囔囔地發牢騷，他看不懂九頭蛇的審美，覺得他們的圖徽一點氣勢都沒有，正相反，那個章魚一樣的圖案讓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也許他就是想靠食欲來激勵部下。”托尼醉醺醺地說，他的臉紅得厲害，看起來醉得不輕，“噢，真是太糟糕了……我拋棄了我研製到一半的納米技術，可不是為了和你們討論九頭蛇的食欲問題的……”
娜塔莎笑起來，撐起手肘倚著鷹眼的肩膀，仿佛靠自己的力氣坐不直了一樣。而鷹眼也是靠著沙發椅背支撐著自己，隻知道傻乎乎地笑，而班納博士早已經因為不勝酒力回房間休息了。
雪莉沉默地麵對著麵前的一群醉鬼，茫然地看著他們因為一些完全不好笑的事情哄然大笑，和抱著香檳的彼得對視一眼，“這、這才十一點半而已，就喝成這樣了？”
彼得抓抓頭發，說：“可能是太高興了吧。”
於是他們提前散場，雪莉正好也快到夜巡的時間了，簡單地運動準備了一下，調整好狀態就換上製服，前往哥譚。
她的落腳點向來都是韋恩莊園，然而今天的莊園卻靜謐得過分，甚至連大燈都沒開，隻有客廳中裝飾好了的聖誕樹上的彩燈在閃閃發光，以及環繞在客廳內的如同泉水般流淌著的鋼琴聲。
雪莉瞬間警惕起來，聖誕彩燈幽幽的燈光配上輕音樂——簡直是血腥恐怖片現場好嗎？！
“布魯斯？”
她輕聲叫了一聲，兩柄長刀瞬間出現在手中。
雪莉環顧四周，她有一種被人緊密地盯著的感覺，這讓她後背發毛，不自覺地攥緊了刀柄。
無數個念頭在她腦海中劃過，是阿卡姆那些混球還是九頭蛇？但就算攻到了韋恩莊園蝙蝠俠也不該全軍覆沒才對……對了，蝙蝠洞——不論怎麼樣最起碼蝙蝠洞不會有事，也許她應該——
就在這時，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一點響動，雪莉眼睛一眯，冷聲道：“我知道有人，滾出來！”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然後一個黑影從高處跳了下來，背後張開的巨大蝙蝠翼猶如黑夜中的猛獸一般，他悄無聲息地落到地上，披風再次收攏，變回柔軟順滑的材質。
雪莉一懵。
“……蝙蝠？”
然後接二連三的，一大群人從窗外或是彆墅的頂樓跳了下來。
超人、神奇女俠、閃電俠……很好，正義聯盟全員到齊；然後是穿著製服的蝙蝠崽子們和阿弗；還有同樣穿著各自盔甲和製服的托尼、史蒂夫、巴基……複仇者聯盟也全都到了，明明半小時前還是一群醉鬼，現在卻——
雪莉徹底懵逼。
娜塔莎看了眼她自然垂下的手臂和因為依舊緊握著所以直直戳向前方的長刀，又注意到無法靠近的蝙蝠俠，忍不住委婉地提醒她：“甜心，你可以把刀收起來了。”
於是蝙蝠俠終於能夠走上前而不會被刀刃刺個對穿，他在雪莉茫然而呆滯的目光中單膝跪下，從腰間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天鵝絨小禮盒。
鋼鐵俠啟動了一個小裝置，數十個提著花籃的小機器人從外麵飛了進來，飛在韋恩莊園的上空灑下玫瑰花瓣。
雪莉瞬間明白過來，震驚得倒吸一口冷氣，幾乎要忍不住後退。
蝙蝠俠打開小禮盒，裡麵毫無疑問是一枚鑽戒，個頭不大，但切割手法特彆，造型精致，從光澤來看也是一等一的上等貨。
“夜鶯。”蝙蝠俠抬頭看著她，他戴了變聲器，但奇怪的是，他的聲音卻依舊如布魯斯·韋恩一般多情與溫柔，“在遇見你之前，一個人守著哥譚孤獨終老對於我來說並不是多難接受的一件事；但在遇見你之後，我卻隻希望每一個白天每一個夜晚都能與你一起度過。”他頓了頓，認真地一字一句道，“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閃電俠爆發出一聲歡呼，但周圍卻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眼刀都飛向他。巴裡委屈地縮了下脖子，這不是毫無懸念的事情嘛……
雪莉的大腦依舊是空白的，她愣愣地看著布魯斯，她有很多問題要問，比如不是已經求過一次婚了，比如她手上已經有了戒指怎麼還送戒指，比如布魯斯到底自己偷偷買了多少戒指，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