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已經碎的咖啡店,獻上大家的性命?”
司機像機器人一般分析利弊,所有人都這麼冷靜理智,胡鬨的隻有她。
葉晚晚動作止住,眼前的淚仿佛變成了熊熊的烈火,瞬間將她包圍,燒得她眼睛疼。
她不再掙紮了。
就像抽去了靈魂,任著軀殼往海底沉。
逃不開。
逃不開的。
車子繞了一圈,很快就回到了彆墅。
那個她剛剛興奮地以為可以逃離的囚籠,再度將她困住。
鐵門緩緩地關上,上了鎖。
“嗒”的一聲,葉晚晚覺得有什麼跟著這聲響,一起死了。
跌跌撞撞回了房間。
手袋的東西七零八落地四散開來。
那個笑得很開心的新娘娃娃也掉在了地上。
她笑得很開心,陽光明媚。
是世上最幸福的娃娃。
地板很乾淨,可是葉晚晚覺得這新娘娃娃好臟。
孤孤單單地躺在地板上,還笑得這麼開心,看起來好狼狽,好悲慘,好可憐……
跟她一樣。
葉晚晚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又冰冷起來,積蓄了幾個小時的情緒,終於就此崩潰。
她將這新娘娃娃壓在心口上,失聲痛哭。
無言的。
安靜的。
卻又撕心裂肺。
好久好久之後,她重新站起身,從抽屜找出一把剪刀,將這新娘娃娃剪得稀碎。
堅定的,絕望的,四分五裂。
她抬起手,將她扔進了垃圾桶。
然後,再也不看一眼,出了房間。
她的內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王媽。”葉晚晚輕輕地喚了聲。
王媽從三樓的房間探出頭來,手裡還拿著抹布,“我在,少夫人。”
“你下來,我有話對你說。”
王媽應了聲好,立刻搭著電梯下來,“怎麼了,少夫人,你是想吃什麼東西嗎?”
葉晚晚看著麵前的婦人,神情怔然。
她從她住進彆墅時起就一直照顧她。
她生病時,她在。
她不開心時,她在。
她哭的時候,她還在。
她是她這三年裡唯一的陪伴。
“沒有。”葉晚晚從手裡掏出寫好支票,遞到她麵前,“這是一百萬,是你的遣散費,你現在可以下班了。”
“以後都不用來了。”
王媽嚇得臉色發白,“這……少夫人,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你給我個機會……”
“沒有。”葉晚晚道,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就像是墜入黑暗前唯一的那抹散光,“你做得很好。”
“但是公司出現了問題,以後怕是要破產了,隻能辭退你了,這是冷總的意思。”
“這彆墅以後要拍賣的,而我也會走。”
“這三年來,謝謝您的照顧。”
“什麼?”王媽狠狠吃驚了,她不會用智能手機,跟社會確實脫節,但是她沒想過這麼大的企業說倒閉就倒閉,“這……”
怪不得彆墅來了這麼多保鏢,果然是出事了。
“少夫人,你也不用給我這麼多,我的遣散費不值這麼多錢的。”
王媽不敢收。
“收著吧。”葉晚晚笑了笑,“錢而已。”
“就算不給你,最後也是要給彆人的。”
葉晚晚將支票塞到她手上,“走吧,彆再回來。”
“再見了,王媽。”
“你要幸福。”
說著,葉晚晚轉身上了樓。
這囚籠,困住她一個人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