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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完，在等待麵診顧客的空檔，韓錦書隨手拿手機刷了一下朋友圈。這一刷，彈出來一條三張圖拚接成一張長圖的寫真。
照片裡的美人修長高挑，站在廢棄的舊鐵軌旁，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悠遠而耐人尋味的故事感。
韓錦書挑眉，隨手給照片裡的美人發去一條消息：【當初我和言渡備孕，你傳得全家人儘皆知。現在我剛檢查出懷孕，你又第一時間到處說，俞沁同誌，你怎麼補償我的精神損失？】
城市另一端，俞宅。
俞沁今天難得休假，正對著鏡子塗睫毛膏。看見小表妹發來的質問消息，她頓時一記白眼翻到天花板上，氣鼓鼓地喊道：“媽！錦書懷孕的事，我跟你說了幾萬遍，讓你不要告訴二姨不要告訴二姨，你怎麼又把我賣了！”
裴小姨敷著麵膜從臥室裡出來，嬉皮笑臉打哈哈：“我也隻是跟你二姨說了，彆的我可一概沒提過。”
“以後有什麼事我都不跟你說了。”俞沁化完妝，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
裴小姨有些好奇，問：“打扮得這麼漂亮，要跟誰出去呀？”
俞沁隨口說：“一個朋友今天開攝影展，我去捧捧場。”
“朋友？攝影展？”裴小姨認真思索幾秒，恍然：“哦，是不是那個小帥哥，個子高高的，叫徐什麼衡？”
俞沁說：“徐、莫、衡。”
裴小姨眯了下眼睛，視線在女兒身上細細打量，說：“沁沁，我看你最近和那個徐老師走得挺近。你該不會對那個小帥哥有意思吧？”
俞沁一陣心虛，臉微熱：“……我們工作上來往比較多而已。”
“那你去他的攝影展，也是為了工作？”
“哎呀，媽。你管這麼多乾什麼。”俞沁不願多說，拎起包自顧自到門口換鞋，“我三十歲的人了，彆老是把我當孩子。”
“彆說你三十歲，你就是五十六十，你也是我的孩子。”裴小姨靠在酒櫃上，道，“那個小徐老師，你要真喜歡，談談戀愛，媽媽沒意見。不過，你彆怪媽媽心直口快，這麼年輕的大男孩，給不了你承諾。”
俞沁眸光微閃，動作也跟著停住。
裴小姨歎了口氣，又說：“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還帶著少年意氣，心比天高，想要的是戀愛，是新鮮感。而你需要的是一段穩定長久的關係，需要的是家庭，是一個能和你一起愛橙子的人。他可以陪你尋找青春的感覺，但是，你沒有時間陪他長大了。”
屋子裡一陣安靜。
窗外一陣風徐徐吹過。
好半晌，俞沁嘴角微微揚起來，無所謂地笑笑，道：“媽，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裴小姨點點頭：“知道就好。”
穿好鞋子，俞沁拎著包開門出去了。
裴小姨揭掉麵膜隨手丟進垃圾桶，走到陽台邊，探頭往樓下張望。遠遠便瞧見小區門口停著一輛淺灰色的SUV，車旁還站著一道頎長高大的人影。
裴小姨眯了下眼睛，認出就是那個女兒經常提起的“小徐老師”，徐莫衡。
俞沁走到車旁，跟徐莫衡笑著說了句什麼，徐莫衡朝她淺淺牽起嘴角，替她拉開車門。
然後，兩個年輕人前後上車，離去。
裴小姨目送SUV遠去，不多時，拿出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接通後，裴小姨沉聲說：“沁沁爸，咱閨女好像戀愛了。你找人查一下那個男孩兒的底，看看為人怎麼樣。”
俞爸爸辦事效率很高，沒用幾個小時便托人查到了徐莫衡的基本信息。
“那個孩子是國際上很有名的天才攝影師。”俞爸爸在電話裡說，“拿過很多大獎，家裡也是做生意的，父母感情和睦，上頭還有個姐姐，也很有出息。唉，什麼都挺好的，就是可惜，年紀實在太小……”
“這種年輕男孩子，那麼優秀，更不會那麼早安定。”裴小姨憂心忡忡，“但是我看咱們女兒好像已經陷進去了，我真怕沁沁又受到什麼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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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天黑得早，七點多整片天空便暗淡下來。
夜幕低垂，韓錦書和言渡攜手回到韓宅。她隨手脫下厚厚的大衣外套，邊在玄關處換鞋邊喊道：“媽，我們回來了。”
“回來了就去洗手。”裴婉詞係著圍裙從廚房方向走過來，笑眯眯道，“準備吃飯了。”
韓錦書扭頭瞧見裴婉詞女士這身打扮，目露驚詫，道：“咦，媽今天你親自下廚呀？”
“你媽從下午四點就忙活開了。”韓清柏也笑容滿麵，說：“說你現在有孕在身，得吃點好的補補。特意學了好些新菜要做給你吃。”
韓錦書聽得感動，過去抱住裴婉詞就是一個親親，“謝謝媽媽。”
“好了好了，彆跟我肉麻。”裴婉詞拍拍她的腦袋，轉頭看向言渡，笑道：“言渡，帶書書去洗手。”
言渡嘴角微勾：“好的，媽。”
為了給懷孕的閨女補充營養，裴婉詞做了滿滿一桌子菜。席間，她拿著公筷不停給韓錦書夾各類肉品，念叨道：“多吃點，這些都是高蛋白低脂肪，長胎不長肉。”
韓錦書正值孕反期，胃口並不是很好，胡亂往嘴裡塞了幾口清淡的魚肉，便問道：“媽，你專程把我們叫回來，說有事要說。什麼事呀？”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裴婉詞清了清嗓子，斟酌著詞句，又將視線看向女兒身旁的俊美姑爺，遲疑地說，“言渡，你看，書書現在懷了寶寶，日常飲食起居都需要照顧。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想著，不如後麵幾個月，你們倆就搬回來住？我已經讓王媽他們另外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就在錦書臥室的隔壁，你們一人一間，不會擠的。”
言渡靜了靜，開口時語氣仍舊溫和如春風，說道：“謝謝爸媽的好意。不過，我認為不是很有必要。我會竭儘全力，照顧好書書和我們的寶寶。”
裴婉詞一怔：“……你？照顧書書？”
韓錦書連忙小聲道：“媽，你彆瞎操心了，我現在一日三餐全部是言渡親手做的。他還會給我按摩，把家裡也打掃得很乾淨，他照顧我，絕對沒問題的。”
話音落地，韓清柏和裴婉詞全都是一臉驚訝。二老相視一眼，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極其的難以置信。
言渡又道：“為了照顧書書，我學習了很多知識，除了孕期按照專業食譜為她做飯以外，我還了解了孕期瑜伽、孕期心理疏導，請爸媽放心。”
聽了言渡的話，裴婉詞有些窘迫，乾笑道：“……彆怪爸媽多事，主要我們……確實沒想到，你會做飯什麼的。”
“有你親力親為照顧書書，我們當然放心了。”韓清柏笑嗬嗬，“好在現在什麼都方便，有什麼事，一個電話我們也能趕到。來來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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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吃完晚餐，回到扶光公館之後看了眼時間，晚上九點多。
韓錦書見時間並不算晚，遊戲癮上來了，便抱住言渡的脖子撒嬌賣萌，要他陪她玩遊戲。
“現在已經九點多了，你洗澡護膚還得一個小時。”言渡親親她的臉頰，柔聲道，“醫生說你孕期要少熬夜。乖，明天再玩。”
“就一局，一局！”小姑娘豎起她纖細的食指，臉蛋皺巴成了一顆小包子，“打一局PK也就二十來分鐘，很快的。”
言渡輕輕握住她的指頭，親了親，“那我們先說好。”
韓錦書見有戲，一雙大眼頓時亮晶晶：“嗯嗯嗯？”
言渡盯著小姑娘清澈的眸子：“你想輸還是想贏？”
韓錦書壓根沒聽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不解道：“什麼叫‘我想輸還是想贏’？”
“你想輸，我就正常跟你PK。”言渡說，“你如果想贏，我就儘量，演得好一點。”
韓錦書：“。”
韓錦書兩隻小手往腰上一插，正色：“你會不會太小看我。實不相瞞，這段時間我苦練技術，已經今非昔比，雖然和你相比我還是很菜，但是你想贏我，絕對不是五分鐘就能搞定的事！”
言渡聞言靜默幾秒，點頭：“好。我陪你打一局。”
兩人各自抱著自己的筆記本來到臥室，麵對麵而坐，開電腦，登遊戲，準備開戰。
片刻，一局PK以韓錦書的慘敗收場。
言渡看了眼電腦屏幕上的結算頁麵，淡淡地說：“確實，我要贏你，並不是五分鐘的事。”
韓錦書：“。”
言渡補充：“隻需要三分四十七秒。”
韓錦書：“……”
立誌要征服全塔盟的韓錦書，自尊心嚴重受創。她怒了，啪一聲合上電腦顯示屏，然後便雄赳赳、氣昂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言渡飛撲過去。
言渡已經關上電腦從椅子上站起身，見她撲來，下意識伸手去接。不料她衝撞的勢頭太過凶猛，竟直接撞得他往後踉蹌了兩步，沒站穩，往後倒去。
一陣天旋地轉。
等他定神，自己已經被炸毛小貓撲倒在床。
“你居然嘲諷我？”小家夥騎在他腰上，居高臨下，以一種十分霸氣而威猛的姿態睥睨著他。而後，俯身低頭，嗷的一口咬住他的喉結，怒啾啾道：“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kitty？”
言渡握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片刻，在她耳邊低聲道：“韓錦書，你確定要這樣跟我發威？”
“你……”韓錦書本來還想懟他兩句，突然察覺到什麼，話語戛然而止，身子驟僵，白皙的臉蛋脖子耳朵。也瞬間紅了個底朝天。
韓錦書：“……”
韓錦書結結實實嚇住了，心慌意亂之間，下意識想爬起來逃跑。然而還沒等她有動作，胳膊便被一隻大手捏住，言渡速度極快，翻身便一把將她扣在身下，十指用力，禁錮得死死的。
她驚慌地抬起眼，對上男人黑漆漆的眸，幽黑深邃，目光灼灼，亮得不太正常。
咚一聲，韓錦書腦子裡警鐘大響。她乾巴巴地咽了口唾沫，怕怕地說：“那、那個，醫生交代過你的，前三個月絕對不……”
話還沒說完，言渡已低下頭，吻住了韓錦書的唇，將她之後的話音悉數吞沒。
這個吻很深，甚至帶著一絲絲的凶狠意味。
被言渡箍在懷裡，韓錦書臉是燙的，耳朵根子也燥燥的，像有簇火苗在烤。
“本來就快要發瘋，你這樣，是鐵了心要我的命嗎。”言渡嗓音低啞得可怕，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自說自話。
韓錦書現在沒有腦子思考，也沒有嘴巴回答。
言渡鼻梁貼著她挺翹的小鼻尖，迷戀的口吻裡幾乎染上了一絲痛苦，闔著眸呢喃：“小情書，我最愛的寶貝，你可真會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