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幾分鐘後,秦甜甜瞄了眼霸總本總。
就見人捧著奶瓶，喝一口補充能量，抽噎著跟著顧靖昱搖頭晃腦的念：“【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f……”
托馬斯話語一頓,扭頭看著卡殼的顧靖昱,慢慢拿起自己的學習本，盯著拚音看了一秒。當即不哭了，鏗鏘有力著,張口對著顧靖昱做口型，“這樣發音，f……ang,髣！！”
“我知道，我要把這個字記載進腦子裡。”顧靖昱緊繃著臉肅穆道：“我以後就是小學生啦，要自己學會讀題乾的。而且據說考試的時候都不能用電子筆查字典的，所以我要多認識些字。牢牢記住。”
一想起傳說中的考試,顧靖昱眉頭都緊擰了起來，“字和音對上，而且還理解他們的意思,才是好學生。”
看著與有榮焉的顧靖昱，托馬斯扁扁嘴，眼淚又在眼眶裡打轉了，委委屈屈著：“你不要上學啊,奧利都隻能周末來玩。”
“可人都要讀書的。沒有名校文憑,以後都不好找工作。”顧靖宇抽出紙巾遞給托馬斯,很無奈的歎口氣,以過來人的口吻訴說道：“我以前也很不喜歡讀書的。可是姚助理他們都說文憑是全世界公認的準則，跟數學定理一樣。全世界所有人都認可的。”
“作為霸總，我看過公司HR招聘要求的。”顧靖昱再一次歎氣。
霸總難當啊·jpg
“哼，你是謬論，我爸爸媽媽他們就不會認同，我就不認同。”
顧靖昱看著死活不聽勸的托馬斯，覺得自己是即將步入小學階段的好哥哥，不應該跟幼兒園小朋友計較了，因此耐心勸道：“可你要是不讀書沒有文憑，想要考我們國家留學生都不行呢。我聽姚助理說過的，大學生留學考試也很難的。你幼兒園文憑都沒有，怎麼當小學生，初中生，高中生，大學生啊？”
托馬斯滿臉問號，覺得眼前這個提問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隻能梗著脖子回道：“我爸爸媽媽會解決的。”
“那不提文憑的事。”顧靖昱很頭疼：“反正我也不是你媽媽，不用勸你讀書的。可是你剛才讓我媽媽不開心了，所以你要把誇我媽媽的素材庫記住。先把我媽媽哄開心。”
“我都會送花花。”
“可你這就不是投其所好啊。姚助理他們常說的，背完好詞好句，再也不怕皇後娘娘生氣了。”顧靖昱說著反過來訝然的看著托馬斯：“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愛送花，都強調過好幾回了。我媽媽愛包包。”
“可你媽媽送我鸚鵡，我覺得她也像鸚鵡。”回想著自己得到的禮物，托馬斯很篤定的訴說道：“鸚鵡花花，都好看。”
顧靖昱搖搖頭：“你這樣就屬於題乾不明確啊！我聽姚助理說過的，鸚鵡有很多種。他送給你的是五□□剛鸚鵡，五顏六色可好看了，會學習說話，是跟你很像。”
頓了頓，顧靖昱傲然：“可我媽媽在我的華夏國家裡，在我的概念裡，那是要用孔雀來形容的。”
“孔雀開屏，聽過嗎？”
托馬斯搖搖頭。
瞧著兩眼淚汪汪的托馬斯，好像傳說中的小狗狗一樣茫然無辜的，顧靖昱再一次歎口氣，認真給人解釋為什麼媽媽會生氣的緣由：“你上課要注意力集中的。我再給你講一遍布萊克叔叔說過的故事。要從很久很久以前的佛母孔雀大明王開始講，很高貴的，不是動物園那種孔雀。是神話傳說裡至高無上佛祖，就相當於你們上帝的媽媽，她愛好買買買，五色神光，都能買……所以總結起來用鸚鵡是辱、沒我媽媽。用我們華夏的話，那叫主辱臣死。”
托馬斯茫然的搖搖頭。
“所以你要多多學習啊，像我一樣博學！”顧靖昱把本子遞給托馬斯，“繼續跟著我讀，然後跟我媽媽負荊請罪。上課期間不要喝、奶搞小動作了，要集中注意力，要專心。自習課也一樣的。”
托馬斯：“…………”
在一旁靜靜圍觀的秦甜甜恍恍惚惚，紅紅火火，努力含笑的轉頭看著姚助理。
姚助理指指一旁的家庭教師們。
曆史老師弱弱的開口：“我教的是曆史。這些故事，是從《西遊記》衍生來的，是毛遂自薦來上藝術課的布萊克導演授課時，說的。”
從布萊克身上，他是真真明白網上流傳的那些小道消息：瑪麗蘇和傑克蘇在外國很有市場，是真的。
堂堂一國際赫赫有名的導演啊，看的不知道是什麼傳奇，愣是信洪荒神話是真的存在。
聽到這個解釋，秦甜甜緩緩籲出一口氣，止住直接殺到LM集團總部的衝動。她望著一旁含笑，似乎聽得聚精會神的托馬斯管家，開門見山直接問：“他們一個敢教，一個敢聽，一個敢學。您不管嗎？”
“為什麼要管，要局限孩子的思維？”管家愕然的看著秦甜甜：“兩百年前，誰也不敢肯定人類能登上太空啊！神話傳奇之所以存在，也是有它的道理。古老西方和東方，橫跨千山萬水，但都有神話的誕生，這冥冥之中就是天命的指引！”
“科學的儘頭沒準就是神學呢！”
“…………”秦甜甜望著說的一臉真摯的金發管家，果斷換了個話題：“不讓托馬斯下課嗎？伯爵夫人要來。”
說起來這托馬斯爸媽也夠心大的，孩子線下約架都一個月了。
管家聞言佩服的看著顧靖昱，跟秦甜甜掏心掏肺的感慨：“顧太太，您不知道，我們家小伯爵從來沒有這麼愛學習過，他也討厭係統的進行語言訓練。可現如今能跟著小王子一起學習，培養良好的學習習慣，時間習慣。對我們來說就好像做夢一樣，太不可思議了。”
“夫人就是害怕看到這一幕是做夢，才忍了又忍，確定經過27天已經養成習慣了，才敢上門拜訪。”
冷不丁聽到這聲解釋，秦甜甜微微鬆口氣，含笑著開口：“那您在這邊繼續看著。我準備去招待夫人他們。”
“麻煩您了。”
瞧著鞠躬彎腰恭恭敬敬的管家，秦甜甜笑笑，帶著姚助理一行朝客廳走去。確定管家一行人聽不到聲音了，她邊走邊壓低了聲音用燕城話交流著：“孩子不在，我有點慫啊。這伯爵，正兒八經貴族的，我第一次見，就怕露怯了。”
要是托馬斯在現場，她能把伯爵夫人腦補成鸚鵡精她媽，那倒是淡然。
能緩解緩解壓力。
可現在不一樣啊，她英語的水平嚇唬詞彙量不豐富的托馬斯還行，真麵對大人物講英語，沒準什麼地方就露怯（否則她也不會用紳士概念，直接讓安東尼他們講漢語了。為的就是借著語言溝通不暢，悄然無息的讓人理解緩慢，順帶詞不達意的。）
“您就把逼格裝住了，腦補自己演皇太後，萬國來朝！”姚助理低聲用方言溝通：“我已經去請溫副組長了，讓他也過來撐個場麵。您左青龍右白虎，氣場絕對不輸！”
“再給我準備三個翻譯啊。”聞言秦甜甜告誡自己端出氣場，慢條斯理的吩咐：“這老妹兒私下溝通就算了，還帶大使館人員，我總感覺怪怪的。所以咱們也正兒八經的，按商務會議標準，把場子給震住了。”
“喳。”
姚助理趕緊聯係自己的小助理安排翻譯。
所有人員全部準備就緒，秦甜甜站在彆墅的門口，親自迎接。
略過掛著國旗的禮賓車，她含笑看著打開的車門，眼裡有些訝然。傳說中的伯爵夫人，一點也沒想象中那樣盛裝出席，一身華麗的禮服。反倒是西裝筆挺，還紮著高馬尾，簡簡單單職業裝。但饒是整個人裝扮極簡，可氣場卻是淩厲的，舉止間帶著強勢的女王氣場。
“颯颯跟人一比，就是個縮水版啊！”秦甜甜在內心感慨著，含笑伸手：“您好。”
“您好，小王子的媽媽。我是托馬斯的媽媽。”
秦甜甜聽到這聲打招呼的方式，有些傻眼，這聲問好宛若剝奪了其他的社交名片，淪為孩子的附庸，多像她吃瓜時瞄到過的寶媽常用句式。
但伯爵夫人一身女王氣場，又不像個家庭主婦的。
困惑著，秦甜甜有樣學樣的回應了一句：“您好，托馬斯的媽媽。”
“嗯。”托馬斯媽媽聞言和善的笑笑，朝秦甜甜引薦了隨行的人員：“這位是華夏駐鷹藍公使，梅先生；這位是駐巴參讚……”
秦甜甜拿出愛豆訓練時優雅得體的微笑，一一跟人握手寒暄。
等所有人介紹完畢，進入大廳落座後，秦甜甜就見托馬斯媽媽打開了一個精致的匣子，道：“很冒昧來打擾您。這區區禮物，不成敬意。”
秦甜甜看著biubiu閃亮的王冠，一看就珠光寶氣，價值不菲的。當即眼眸眨了眨，真摯無比的拒絕：“您這禮太厚重了些，我們有句古話叫無功不受祿。”
“這是我的家族收藏的王冠，我的父親送給我當陪嫁的。它源於上世紀的美好愛情故事，由國王為其妻子打造。整個王冠由藍、紅、綠、三百塊大小不一的寶石和一百顆鑽石組建而成，又有你們華夏的黃金鍛造工藝。算得上舉世名貴的十大王冠之一。”托馬斯媽媽手指輕輕撫摸過王冠，帶著些對往事的回憶：“對我來說也意義非同尋常。可是托馬斯對我來說更為珍貴。因此我想把此王冠送給您，感謝您。”
“獻上我最真摯的心意。”托馬斯媽媽說到最後，眸光帶著決然，一字一字開口訴說道。
姚助理眼疾手快偷偷查了一下，倒抽一口氣，手夾著微型耳機捂著唇畔跟秦甜甜交流：“天呐，古董，網傳二十億。”
聽完這前因後果後，秦甜甜再聽到自己借著頭發遮擋住的耳機傳出的話語，覺得自己這一瞬間瞳孔都瞪得跟銅鈴一樣了。
看著一步步逼近自己的王冠，秦甜甜覺得自己的手不聽自己的指揮，抑製不住的要碰上20億王冠。
二十億王冠，還好看的王冠。
任何女人恐怕都會心動的王冠。
但轉眸間，秦甜甜撞見隨行的人員，眼眸一閃，告誡自己崩住氣場，彆在外國友人麵前丟了臉麵。艱難的止住自己內心的狂歡，秦甜甜竭力維持住自己搖搖欲墜的節、操，一本正經的開口：“這真的太過貴重了，托馬斯媽媽。您的謝意我能明確的感受到了。但很……很直白的說……”
一開口，秦甜甜帶著自己都察覺到的心絞痛：“很直接明確的說孩子間的交往純屬意外機緣。若是您這麼鄭重其事的表達謝意，反倒是讓我們不敢以平常心對待托馬斯小伯爵。”
最後三個字，秦甜甜刻意加重了音調，逼著自己回想那一聲小心翼翼的“寶寶撒嬌”，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平靜下來。
這王冠要是拿了，真燙手的！
望著麵對王冠，麵對投其所好的王冠，秦甜甜雙眸依舊帶著純碎的冷靜，依舊努力的表達孩子間交往的純碎，托馬斯媽媽回想著自己從管家處收回的信息，從安東尼他們身上收集過來的反饋，看向秦甜甜的表情溫和了幾分，開口沉聲道：“您也是一個媽媽。您知道的，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是會竭力全力的想要滿足孩子所有要求的。”
托馬斯媽媽說完自己的行動準則後，抬眸看向秦甜甜身旁的人員，字正腔圓道：“比如先前托馬斯因為顧靖昱一句話，就央求著我幫忙抓壞蛋，讓你們母子倆能夠在莊園裡安安全全的。”
此話一出，客廳原本有些微妙的氛圍就愈發微妙了。
聞言，秦甜甜眼皮猛得一跳，眼角餘光瞄了瞄神色僵硬，宛若工具人的外交人員。
總覺得這……這發展越發不對勁。
人、情、債，真是最難償了。
“托馬斯媽媽，您能夠稍微直接一點的表達您的意思嗎？畢竟咱們之間言語不通，出身環境不同導致思維也不同。您若是含蓄的說，可能我永遠無法準確的明白您的意思。”秦甜甜琢磨著，乾脆直接開口問了出來。
她就不信了邪了！
世界難道所有人都會降智不成。
這托馬斯一行人可沒有在裡出現過！
話音落下，秦甜甜就愈發察覺到屋內的氛圍不對勁了。隨同托馬斯媽媽前來的一行人互相神情微妙的，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托馬斯媽媽迎著秦甜甜帶著審視的目光，覺得他們家人先前討論過的糖、衣、炮、彈套路完全行不通。就應該按著她的想法，直接拿出商場談判的強勢，直來直往的羅列清楚各種利益共贏的點。
想著，她一字一頓，訴說自己此行的目的：“我希望您能帶著顧靖昱定居鷹藍，當然您若是願意移民，我會替您安排好一切，包括您的助理們，以及盼星。”
此言不亞於驚雷，徹底把秦甜甜震懵逼了。
有一瞬間她恨不得立刻馬上就答應下來。
反正裡的劇情出現外國很少，基本是華夏背景。
那她移民，或許就萬事大吉了。
“我……我……”
聽得耳畔響起結結巴巴的聲音，姚助理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壓住心中沸騰的熱血，壓住自己揣測伯爵家族跟韓家PK的可能性，狠狠一咬牙，借著疼痛逼自己冷靜下來，拿出一個專業助理應有的水平，示意秦甜甜穩住皇太後的氣場，直接湊人耳畔道：“套路！咱們冷靜！想想甩你一百萬支票的那種豪門狗血套路！”
這位托馬斯媽媽比“豪門惡婆婆”還牛逼啊。
這妥妥就是糖、衣、炮、彈！
瞧著姚助理低聲跟秦甜甜訴說，似在商討對策，托馬斯媽媽表情不變，含笑甩出一連串的條件：“我可以安排顧靖昱上課，請圖靈獎的教授專程給顧靖昱上課。全世界的數學家，隻要能請到的，我都可以想辦法請到。”
姚助理勸諫的話語戛然而止，眸光嗅得一下子亮了起來。
圖靈獎，數學界最權威的一個獎項啊。
這個為了孩子，可以考慮考慮。
可以孟母三遷！
與此同時，秦甜甜呼吸也亂了些，激動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這話跟煙花一樣，在她秦甜甜腦海裡綻放出璀璨的煙花。
可……
可煙花盛開也就那麼一瞬間的事情。
天空依舊是那個天空，唯有星光，唯有月光才是永恒的。
唯有屬於自己的實力才是永恒的。
就像秦教授，這多渣的一個人呐。可偏偏教學還不錯，可偏偏也有些金融能耐，就能夠爬到院長的位置。
就像網傳的金融巨鱷韓董韓思維，也是個大渣男，可偏偏有實力啊。多的是人崇拜他！
就像娛樂圈裡那些人，就算有所謂的塌房，可隻要演技好有經典的角色，總有粉絲追捧著。
這麼一想，秦甜甜驟然冷靜了起來。
她手指緩緩捏緊成拳，憋住自己抱頂級富婆大腿的衝動，薄唇輕啟，從喉嚨裡憋出拒絕的話：“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不管你開什麼條件，我也絕對絕對不會答應。顧靖昱不是托馬斯的玩伴，我的兒子也絕對不會陪太子讀書！”
像是在說給托馬斯媽媽聽，也是在說給自己聽，秦甜甜的話語漸漸的篤定起來，傲然著：“哪怕顧靖昱不是天才，就一普普通通的小孩，我秦甜甜也絕對不會讓他受委屈！”
“更彆提我家孩子還是個天才，才六歲就能做高中奧數題的，還自律還會自己規劃時間，還知道取長補短的小天才！一個頂級天才，我自己沒有資源培養，我的國家也會有！”
前來的外交人員聽到這擲地有聲的話語，一愣。有人訝然脫口而出：“顧靖昱是天才？”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來當說客嗎？”秦甜甜氣得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的開口說道。
前來的外交人員：“…………”
有一瞬間的委屈。
他們隻接到協同辦案的文件，知道這母子倆因為詐騙的事情需要保護，知道顧靖昱交了個有點來曆的小朋友。這小朋友家族願意出一份力，幫忙解決幾個詐騙。
哪裡知道這……這放長線釣小天才的。
溫副組長見狀趕忙跟自家上司聯係。唯恐某些人權限套娃套著，讓其他人直接把顧靖昱給套走了。
雖然顧靖昱目前沒有任何科研項目，但也算好苗子啊！
就在眾人各有所思時，托馬斯媽媽看著一下子氣場全開，仿若傳說中護犢子的母老虎，忙不迭解釋道：“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他們互相學習。我會替顧靖昱請更好的老師的。據我所知顧靖昱小王子目前的老師雖然有十位，但都是機構老師。”
托馬斯媽媽看著麵色依舊沉沉的秦甜甜，沉聲訴說道：“我可以請更好更專業的教授。我們雙贏的事情，您為什麼不考慮？在國內，你們會受到欺負，可若是答應移居，隻是移居而已。並不一定要你們直接落戶鷹藍。那為什麼不可以？”
“天才也是需要社交圈子的，不是嗎？且最重要的是，他們若是按部就班的學習，那是對他們天賦的禁錮，對他們的殘忍！”
這拔高的音調也蘊含著一個媽媽最真摯的擔憂。聽得秦甜甜表情都凝重了起來。
她沉默了許久，最終望著苦口婆心勸說的托馬斯媽媽，覺得自己似乎能夠從人臉上的焦慮理解對方的確是出於一個母親的身份提出要求。但也正因為此，她作為顧靖昱目前的合法監護人，作為顧靖昱口中的媽媽，也想要為孩子營造更好的環境。
心定下來了，身份明確了，有些話，秦甜甜覺得自己說起來好像就你媽水到渠成，理所當然：“從成年人的角度來考慮，我的確有些心動。可是我們家顧靖昱，也是小王子。”
嘴角帶著些微笑，秦甜甜抬眸不躲不閃的迎著眾人的視線，“或許對你來說這稱呼就是個戲謔，不值得一提。可是我們費儘心思給他營造這個環境，不是讓孩子因為家長的利益盤算，因此犧牲自己的興趣的。我們好不容易教會了孩子情緒表達，讓他也可自由自在的會哭會笑會罵人會知道罵人不是個好寶寶。可我若是答應你的條件，成為你的附庸，那我勢必會叮囑孩子要讓著托馬斯，哄著托馬斯，小心翼翼的捧著托馬斯，不能讓托馬斯生氣。”
“畢竟您以托馬斯的愛好為條件。若我們惹了托馬斯生氣，您一怒之下趕我們離開，甚至報複我們，我們怎麼辦？”
聽到這聲切切實實的擔憂，姚助理有一瞬間後怕不已，覺得自己先前那一瞬間的想法也的確太片麵了。自古以來陪太子讀書的伴讀，下場也真不這麼好。
“您太過憂慮了。您是不知道托馬斯有多麼喜歡跟顧靖昱聊天，甚至為了顧靖昱，他都願意開口喊奧利哥哥了。”托馬斯媽媽話語都有些焦慮，顧不得自己先前閃現的種種商業談判的思忖，道：“托馬斯他是個天才，他的眼裡向來隻容得下他認可的人。奧利先前跟他聊天，他從來沒有回應過。”
“托馬斯也不愛運動，出行都愛管家抱著。可他現在願意跟著顧靖昱跑步。雖然隻跑了兩步，可這對我們整個家族來說，這樣的改變也是驚喜。”
“托馬斯還學會了自己用筷子吃飯。先前都是管家喂著他哄著他，他才吃飯的。因此我們隻能營養液灌在奶瓶裡，哄著他多喝一些。”
“他也喜歡您，願意給您送花。不瞞您說，我對此還真挺嫉妒的。托馬斯從來沒有給我送過花。可他為了給您送花，還認真挑選過花的品種。”
“…………”
訴說著自己從鏡頭裡看到的聽到的一幕幕，聽到心理專家的分析，托馬斯媽媽就覺得自己似得到了上帝的指引，讓她看見了希望的光芒，看見了托馬斯成長的光芒。因此她不得不豁出去一切，都想要抓住這一道光芒。
“您列舉這麼多，可有一點您沒列舉。我是充分尊重孩子意見的，可您問過托馬斯的意見嗎？”秦甜甜看著說著說著，整個人徹底沒了女王氣場，渾身籠罩的焦慮真跟她吃瓜時候見過的寶媽沒什麼兩樣，不由得眉頭緊擰，問：“您是不是太圍繞孩子轉了？”
眼裡帶著些困惑，秦甜甜問：“托馬斯不願意我們離開，您就想辦法把我們留下來，然後呢？你想過以後嗎？您能確保自己順他心意一輩子？豪門公子哥愛上保潔小妹的故事你聽過嗎？托馬斯要是以後娶媳婦了，找一個摳鼻屎的摳腳的灰姑娘，你會答應嗎？”
猝不及防聽到這個問題，托馬斯媽媽思緒一僵，有些茫然的看著秦甜甜：“媳……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