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管家看著丟下一句“看信封”就決然離開的保鏢，眼裡帶著濃濃的困惑。他抬眸打量了眼四周：原本包廂內精致的八仙桌和凳子都被撤了，整個包廂空空蕩蕩的,唯有一把太師椅。太師椅的上空本是複古典雅的燈籠，可每個燈籠卻被A4紙黏住了。每一張A4紙都有紅色的打印字。連在一起是——公正廉明！
整個包廂的氛圍透著難以形容的怪異,尤其是大紅色的字。這紅色的色號似乎有些濃稠。在昏暗的光線下,昂頭看著,還有些血淋漓的既視感,讓人下意識的不寒而栗。
“像古代公堂又不像。這整蠱？”管家喃喃著可能性,彎腰看著擺在太師椅座位上的信封。
小心翼翼觸碰了一下,確定沒有任何整蠱道具後，他才抬手拆開信封。
望著映入眼簾一張張的翡翠手鐲，管家眉頭緊擰,愈發不解：“這不是顧總送給太太的結婚信物嗎？”
——這據說是整整一套呢,還是韓家老太爺臨終之前留給顧翎的傳家寶。
“這到底什麼意思？”
正琢磨著,管家就見兩個保鏢打開房門,兩個保鏢“請”武颯颯入內了。
武颯颯抬眸看了眼A4紙糊成的“匾額”,再看了看跟隨顧翎多年的管家,眉頭一挑,心理有數：秦甜甜這回是鐵了心要問出顧翎的身世。
可顧翎的身世,顧翎自己都不願意。她一個無意中竊聽到秘密的人,有什麼理由和資格說出口？更彆提韓家真的危險。秦甜甜和顧靖昱什麼都不知道，這幫人還跟惡魔一樣如影隨形，是變著法找著角度就想黑。
“武總？”管家瞄著武颯颯的臉色，垂首看看照片,覺得自己似乎明白秦甜甜讓他過來的原因了：或許以老人家的口吻勸勸武颯颯不要暗戀顧翎了？畢竟顧翎都把傳家寶都送給秦甜甜了。
琢磨著愛恨情仇時,他瞳孔猛得一震,駭然的看著入內的秦甜甜，“太……太太？”
武颯颯看著表情極度驚恐的管家，頗為訝然的一轉頭，也嚇得雙眸都瞪圓了，跟著結結巴巴的開口：“秦……秦總？”
秦甜甜這個……這愛美如命的人，此刻臉上竟然全黑。也不是粉底的色號，看起來像是從灶台裡摸出了炭火抹在臉上一般。因為摸得十分不均勻，所以白皙的皮膚就被襯著越發白嫩了幾分。尤其是脖子，在黑臉的襯托下，完完全全白成粉了。
除此之外，秦甜甜額頭竟然還貼著月亮，鑲鑽的月亮。
以致於……以致於屋內肅殺的氛圍中有詭異的有些荒誕。
“從現在開始請尊稱秦總為包公大人。”姚助理揮舞了一下雞毛撣子，充當著寶劍，氣勢洶洶道：“否則抽你們。”
兩人：“…………”
秦·包公大人徑直越過兩人，端坐在太師椅上，開門見山道：“麵試的時候，我碰到個人，對方自稱顧靖昱的叔叔。確切說是韓——”
故意拉長了音調，秦甜甜橫掃兩人，薄唇輕啟，一字一字往外吐：“韓靖昱的叔叔！”
聽到這話，管家愕然的看了眼秦甜甜。因燈籠被A4紙糊著，因此隻有一些燈光從縫隙中落下來，噗灑在秦甜甜的臉上，把人的臉照耀的特彆吸黑。有一瞬間讓他聯想到了包公夜入地府當差，夜審陰的傳奇故事。
想著想著，管家心中咯噔了一聲，後知後覺回過神來：秦甜甜這是……這是要深、入了解顧翎了？
與此同時武颯颯迎著秦甜甜望過來犀利的眼神，唇畔緊抿。
“泓信律師事務所的事情，咱們不提。顧翎到底怎麼付款，用乾什麼渠道付款，我也權當他有小金庫。”秦甜甜瞧著麵不改色的武颯颯，指指管家手裡的照片，不急不緩道：“管家手裡的照片，是顧翎送給我的帝王綠翡翠手鐲。價值目前五個億左右。”
“這手鐲有一對，顧翎給我看過。說我隻要哄顧靖昱開心，另外一隻他也可以送給我，甚至我還可以朝十幾個億的項鏈努力。”秦甜甜不急不緩總結道：“簡而言之，這麼貴重的東西顧翎有一套，顧翎在衣帽間甚至還給我弄個保險櫃。保險櫃裡據說都是有年代的首飾。”
“我就奇怪了，顧翎什麼身家背景，首飾能隨便堆積？另外顧翎對古董也頗有研究。彆人隻內涵我花瓶，顧翎還能精確到什麼朝代什麼係列的花瓶。”
看著秦甜甜有條不理一一列舉顧翎的貴氣，看著秦甜甜能理所當然的吐槽顧翎，看著秦甜甜越說眼裡的寒意越濃鬱，看著……武颯颯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覺得自己今日或許挺危險的。
心理有些忐忑，武颯颯眼眸不經意間落在了佇立在人身側的姚助理身上。
瞧著連對視似乎都不敢的武颯颯，秦甜甜切了一聲，直接翻了個白眼：“知道我為什麼圖這麼黑嗎？因為讓你們看清楚，什麼叫黑白分明，什麼叫涇渭分明，什麼叫敵我矛盾不可調和！”
說著秦甜甜拔高了音調，拍了一下桌案。
“啪”得一聲，帶著沉悶的重響，響徹在整個包廂。甚至也恍若鐵錘一樣，響在了眾人的腦海裡。
“顧靖昱的身份注定了或許要麵臨血雨腥風。那不把權勢拿捏在手裡，還把權勢送給彆人，壯大彆人的實力？然後等人實力強盛了，反過來輕飄飄的碾死顧靖昱嗎？”秦甜甜站直了身，還一腳踩上了太師椅，居高臨下的橫掃兩人，喝問道：“你們對自己沒有信心，對我沒有信心，那總相信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吧？”
“還是說你們打著為顧翎好，為顧靖昱好的旗號，要讓顧靖昱一輩子都陷入這些流言蜚語中？一輩子無法抬頭挺胸做人？”
“顧靖昱馬上要上小學了，他也要社交的。你們讓他怎麼在小朋友麵前抬起頭來？”秦甜甜冷笑著：“等他自我介紹的時候，台下來一句小朋友所謂的童言無忌，說我知道，網上都說你是私生子？”
此言不亞於驚雷，把武颯颯和管家都給喝問住了。就在兩人糾結時，他們就見姚助理不知從哪裡打開了遙控器，一塊幕布緩緩落下。
隨著開機的光亮，整塊幕布滾動著網上的流言蜚語【顧靖昱要不是私生子，我真把頭都砍下來給你們當凳子坐。要不是親兒子，顧翎會時時刻刻帶著顧靖昱嗎？就連開會的時候，基本上也帶著？你們捫心自問，會對一個領養的孩子這麼上心嗎？更彆往了，現在還有AI圖像處理技術，一對比就知道了，這兩人肯定有親屬關係，眉眼間都有六分相。】
【你們支持顧靖昱，是不是也想要自己老公忽然間給你們也收養一個孩子過來。哦，或許叫過繼一個孩子過來。可笑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過繼？顧翎是法盲嗎？我可記得某些腿毛還炫耀過，顧翎的舅舅可是大名鼎鼎的房地產顧家】
【買顧家要顧家，這簡直是最好的年度笑話了。這顧翎或許是外甥似舅？這洗白話術我給你們找好了，嘔。明明白白承認顧靖昱是私生子又怎麼了？】
【外邊腿毛太多了，我也就隻能用某些代號來說了。這分明就是一個傻子，被拐賣了也沒準沒人要。你營造什麼藝術天賦，還勉強說得過去。營造數學天賦，也不怕牛皮吹上天吹破了。娛樂圈裡艸人設的，尤其還是學霸人設，可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腿毛腦子有問題的，這顧靖昱分明吃著顧翎的人血饅頭，都用顧翎的賬號發布消息。這幫人還跟著營造狗屁的小王子人設。都是一群腦殘。說白了，不就是造星嗎？造一個星二代，造一個網紅的明星。等著吧，沒準就開始接廣告了】
【…………】
姚助理緩慢的按著，想要讓眾人在昏暗的光線下，把這些字看得更加清楚。
“這些內容，還算說的客氣了。接下裡就是帶馬賽克的汙蔑了。”姚助理邊按著遙控器，還頗為好心的提醒道。
【菊花殘，多少一晚口口口口】
【某些打不出來，直接說去當孌、童吧】
【口口口口】
【拍片找口口口】
【…………】
看著映入眼簾的不堪入目的話語，管家眼眸都猩紅了起來。再回想著先前秦甜甜的提及過的問題：上學社交。
一想起被全班嘲諷的畫麵，管家嚇得直接哆嗦一聲。惶然時，他撞見了自己手上拿著的照片，撞見了那一抹純正的帝王綠，當即想起了轉手鐲代表的含義：傳家寶，傳給媳婦，要傳給下一代的。想著想著，管家忙不迭的開口：“顧總的親生父親是韓董韓思維！”
猝不及防聽到這個名字，在一旁充當護衛的姚助理腦中刹那間空白一片，脫口而出：“韓思維？那個天下無詐第二季的主角？”
周遭詭異的靜寂了片刻。
“主角他爸爸。”秦甜甜糾正道，順手抽過姚助理手裡的雞毛撣子，充當權杖，讓自己冷靜：“韓思維是顧翎他親爸，你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有什麼證據嗎？”
管家迎著指向自己的雞毛撣子，總覺得這一瞬間像是迎來了利刃，讓他脖頸似乎都開始溢出些血珠來。但有些話都已經說出口了，秘密也不再是秘密，那……那他……
喘著氣，管家雙手摸著自己的胸膛，讓自己平複下來，開口道：“顧總……就是顧翎的媽媽……”
為避免稱呼混亂問題，管家乾脆全都用顧翎做標簽，訴說道：“離婚後重新創業，那時候我是生活助理，就負責照顧顧翎。後來顧翎的媽媽走了，顧翎的撫養權在顧翎的舅舅身上。顧翎也因此被正式接入顧家大宅生活。”
“因……”管家擦拭了一下額頭溢出的汗珠，讓自己儘可能說的客觀，“顧翎聰明，手上又有顧家的股權。有人拉攏有人排擠也有人因為顧翎媽媽的離婚，對顧翎不喜歡，想要用顧翎跟韓思維要贍養費。”
“總而言之，顧翎跟顧家小輩鬨得不是很愉快。因此顧翎就解散了所有私人團隊，自己考入燕城少年班，求學。”
斟酌的介紹了顧翎塵封的青少年，管家說完覺得自己內心似乎詭異的平靜了起來。畢竟顧翎最艱難的歲月就此終結了。
“後來我再遇到他，他已經是一戰成名的影帝了。見我生活潦倒家庭不順，就問我願不願意當管家。彆看顧總麵冷，但人其實挺熱心腸也念舊的。按理來說我當時都不夠資格給他當助理的，但他還是願意給我一份體麵的工作，他……”
聽得管家開始絮絮叨叨訴說顧翎的好，秦甜甜回想著人輕描淡寫，一筆帶過的過往，眉頭簇著些火焰，定定的剮著管家，又瞥了眼武颯颯：“你們既然知道他的好，既然知道他的死或許是人為，你們就無動於衷？不想報仇雪恨就算了，最基本告知顧翎的妻兒都做不到嗎？！”
這一連串的質問響徹在耳畔，一直沉默的武颯颯隻覺得自己像是被萬箭穿心，射的鮮血淋漓。她也曾經想要開口訴說，可是她糾結過，她……
“一來，我是無意中偷聽到的，且我也沒有資格站在你麵前說我知道顧翎的秘密。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顧翎顧總自己都不願意提及過往。我們就算告訴你，你能怎麼樣？”武颯颯逼著自己視線落在秦甜甜身上，訴說自己曾經的糾結：“三來，我不敢賭。難道要拿你們的命，尤其是顧靖昱的命去賭嗎？”
迎著武颯颯眼裡帶著的擔憂，管家也忙不迭開口：“對啊，太太，韓家實在太亂了。當初我被聘請成管家，第一要求就是不提及過往。顧總，我是說顧翎一成年連戶口都遷到燕城，獨立出來，為了的就是跟過往說再見，重新開始啊！”
“血緣靠躲能躲掉？更彆提就算被殺，我也要在私人飛機上死！！！在價值三十億的飛機上死！”秦甜甜聞言，拿著雞毛撣子指著幕布：“你們睜大眼睛看看，行不行？都是娛樂圈混的，知道洗腦包的危害吧？三人成虎，謠言說多了就是真的。以後再澄清就沒人會信的！”
秦甜甜說著情緒難得激動，像是代入了自己幼年所見的一幕幕，雙眸都帶著殷紅：“這年頭私生子都有繼承權了。顧翎不提，可是顧靖昱他爸總還是韓家名正言順的大少爺吧？這正兒八經的大少爺，這正兒八經的孫子被人汙蔑成私生子嗎？”
“這事我聽得都覺得可笑！”
嗤笑聲飄蕩在偌大的包廂裡，再一看秦甜甜那張臉，有一瞬間就覺得像是從深淵裡爬出來複仇的鬼魅一般，笑聲中帶著無限的嘲諷。
聽得武颯颯和管家兩人隻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狠狠扇打了巴掌一般。又覺得像是自己內心的麵對韓家的那一股怯意被人發現了一般，以致於整個人好像在油鍋裡滾過，渾身都沒有一塊好肉。
還疼得慌。
俯瞰著垂首的兩人，秦甜甜重重冷哼了一聲，“更彆提韓家難道還想著血緣關係，就吞了顧翎的死亡賠償金嗎？！這是故意殺人，是謀殺！”
秦甜甜拔高音調：“我會行使顧翎合法配偶的權利，去問個明白。隻要真是韓家的人乾的，我就算撕，也要狠狠的撕下韓家的一塊肉！”
“畢竟整個人血饅頭，我說過了，隻有我能吃！”
猝不及防聽到這個帶著些殘酷的詞彙，武颯颯一怔，沒忍住開口問道：“你想要韓家？”
“有問題嗎？”秦甜甜陰惻惻一笑，“顧靖昱這個所謂的韓家皇太孫在我手裡。這模式，多麼像康熙啊！八歲登基！”
“顧靖昱現在六歲，當董事長我認為沒問題啊。要是不行，可以請職業代理人，或者上交國家。”
最後四個字，秦甜甜笑得更加燦爛：“顧靖昱得不到的，彆人也休想得到！”
聽得如此咬牙切齒，卻擲地有聲，甚至帶著些決然的話語，武颯颯微微鬆口氣，心中有數。以秦甜甜的性情，的確會將韓家掌握在手裡，這樣就徹底斷絕了韓羽一行人再耀武揚威的可能性。
或者有可能就直接借力打力，請國家相關部門直接掌控韓家，用韓家給顧靖昱換需要的資源。
琢磨著，武颯颯眉頭緊擰：“這……這還是太瘋了些。據我調查，顧總真的跟韓家沒有任何關係，他自己對韓家的產業對韓家的布局也不清楚。咱們……咱們對機械這種領域更是兩眼摸黑，光憑借血緣，恐怕奪不到韓家。”
“這……這機械，顧總他大哥或許有人脈留著呢？”管家昂頭望著秦甜甜鳳眸裡帶著無所畏懼的瘋狂，眼裡當即帶著佩服。
顧翎對武颯颯這樣事業心的女性沒有興趣，卻願意逗著秦甜甜玩，也是有些道理的。這人骨子裡跟顧翎一樣瘋啊！
秦甜甜斜睨了眼管家：“為什麼不是肯定的語調呢？”
“因為……因為太太我也真的不知道啊。”管家弱弱開口：“顧翎去帝都都很少，我也不知道這哥倆什麼時候見麵。隻是小王子滿月的時候，顧翎帶回伴手禮。這有引著些機械的標簽。所以我……我就這麼揣測。畢竟韓家主營是機械，而傳聞大少爺是一直養在老太爺膝下的。”
秦甜甜聽到這話頭疼不已，“這事等會再討論！現在既然我們掌握了顧翎這個升級版的豪門人血饅頭，那我就要狠狠撕扯下韓羽他們一塊肉，讓他們全都社死！”
看著氣勢衝天的秦甜甜，武颯颯表情有些凝重，“您……您先冷靜，我們坐下來好好商議。”
“等你們商議出來，黃花菜都涼了。”秦甜甜拿著雞毛撣子恨鐵不成鋼的指指兩人，道：“你們都是戴罪之身，隻有配合的份。姚助理，給我看住他們，讓他們好好看看那些話，清醒腦子，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留下這話後，秦甜甜跳下太師椅，渾然不管屋內三人是什麼表情，讓保鏢把顧靖昱帶到隔壁包廂。
推門入內的顧靖昱看著秦甜甜，下意識的腳步一頓，但看見額頭很閃亮的鑽石時，他還是止住後退的步伐。
狠狠深呼吸一口氣，顧靖昱小心翼翼的邁步靠近秦甜甜，鼻翼仔仔細細嗅了一下。嗅到熟悉的香氣，他才敢開口：“媽媽，你……你被巫婆施了黑魔法嗎？”
一想到自己曾經吃瓜感慨過的皇太孫竟然就在身邊，秦甜甜眼圈微微一紅，忽然間覺得自己真跟網上的那些看客也差不多。有時候隻有刀子落在了自己身上，才知道疼是什麼滋味。
深呼吸一口氣，她直接把顧靖昱抱著坐在自己膝蓋上，彎腰與人視線持平，沉聲道：“顧靖昱，媽媽要很嚴肅的跟你商量一件事。”
顧靖昱聽到這話，驕傲的挺挺胸膛，“媽媽您說。”
“現在有壞蛋想要對付我們。那個壞蛋嘰嘰歪歪的，很會玩道德綁架。你爸爸呢，太過斯文了。媽媽性子就比較莽，認為該撕就撕，潑婦罵街也要撕個清清楚楚。免得對方仗著血緣關係再黏黏糊糊的！”
“那就撕！”顧靖昱毫不猶豫道：“現在爸爸出差是小星星，媽媽說了算。”
聞言，秦甜甜迎著顧靖昱雙眸帶著的信賴，忽然間覺得自己有了壓力感，也有些內疚，但目前以她的腦子能夠想出來最好的辦法，真需要小王子的幫助。
權衡了一瞬間，秦甜甜還是對著顧靖昱訴說了自己的計劃：“我打算利用小王子的年齡，利用小王子來反擊，就好像我們第一次合作。那一次來了好多壞蛋記者，還記得嗎？”
帶著顧靖昱回憶了一番他們母子倆的第一戰：機場報警，秦甜甜緩緩解釋道：“小王子報警有優勢，所以我就讓你報警，把那些壞蛋全送警察局。法律能判的法律判，法律判不了，道德問題，就以惡製惡。對方喜歡窺伺，我們就讓他們社會性死亡。”
顧靖昱聽完後很認真的點點頭，他望著因為臉蛋漆黑，因此眼睛都特彆明亮，像是藏著好多數學題，藏著好多題庫的眼睛，嘴角彎了彎。
認真組織了一會兒，他歎口氣，道：“媽媽，雖然我……我目前的閱曆，對，閱曆，不是很懂。但是我知道媽媽解釋這麼清楚，是想要我理解，是很平等的對待我。所以我相信你。”
頓了頓，顧靖昱笑著抱了抱秦甜甜的腰，篤定的開口：“媽媽，我第一次就相信你，就乖乖聽你的話啊，我很出色的要警察叔叔抱抱，不是嗎？”
萬萬沒想到從顧靖昱嘴裡聽到這話，聽到這帶著滿腔的信任的話語，秦甜甜雙眸一震：“你……你那時候就信我？你……你很信我？”
“那當然了。”顧靖昱垂首不好意思的笑笑，“因為爸爸跟我說你是我媽媽啊，還有媽媽是第一個跟我說童話故事的人。要知道連爸爸都不會跟我講童話故事的。”
秦甜甜：“…………”
秦甜甜聽得耳畔響起如此純碎的理由，眼眸閃了閃，笑著抬手抱緊了顧靖昱，“那媽媽真的很幸運了。”
“沒有，媽媽不是幸運，對我很好的。”顧靖昱聽到這話不開心的搖搖頭：“有實力才有幸運的。像先前那些記者，壞壞，媽媽說找警察叔叔。我抱抱警察叔叔。賣乖，大人都喜歡乖小孩和慘慘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