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間,秦甜甜覺得自己真的……真的節、操都可以不要了！
一千億！
億啊！
單純的屬於她秦甜甜個人獨有的一千億！
不會跟小王子平均……
偏飛的思緒硬生生戛然而止，秦甜甜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就發現自己原本劇烈跳動的心臟，好像無形之中被人狠狠捏緊了,以致於她呼吸都有些困難。
狠狠來回反複吐息,秦甜甜掐著自己指尖的美甲,雙眸帶著些陰狠,定定的盯著韓董,毫不客氣開口問：“你不覺得自己這個條件可笑嗎？您老連顧靖昱這個親孫子都不管,還會想著再要一個孫子嗎？”
“前車之鑒近在眼前,你覺得我傻嗎？”
聽到這接連的質問聲，韓董像是遭遇了什麼重創，神色都有些愁苦，但雙眸卻不躲不閃的迎著秦甜甜的審視,低著聲回答：“韓家是商業世家，要的是商業繼承人！”
一字一字訴說著家族的榮耀,家族的利益,然後韓董嘴角噙著一抹微笑,轉瞬間像極了最和藹可親的鄰家老爺爺一般，朗聲道：“至於小昱,我給他留了一筆科研基金。等他十八歲後就會繼承這一筆基金的。”
秦甜甜眼眸微微一眯,死死的盯著韓董。
她恨不得拿著測謊儀給韓董檢測一番，但無奈以她目前的能耐,用僅學的愛豆微表情控製學來分析，韓董此刻的回答是挺真摯的。
既有一家之主的狠辣絕情，利益為上,也隱約的透出一分爺爺的慈愛,以及三分高高在上的傲然,那種剛愎自用，唯我獨尊的王八裝逼的性、情。像極了無數狗血豪門劇情裡的家族老一輩兒，自以為是的安排所有人的命運，仿若執棋人。
代入著自己看過的電視劇，秦甜甜緩緩籲出一口氣，感受著自己漸漸平複下來的心跳聲，問：“你確定？”
“確定。我的確因為倏忽，以致於小昱這孩子受到傷害。但……”韓董迎著秦甜甜雙眸帶著的警惕，回想自己痛失長子痛失繼承人的那段晦暗時光，他還是抑製不住的麵色白了些，低啞著聲，緩緩開口，字字緩慢的吐出，“我當年白發人送黑發人，但我還是一家之主，我需要穩定大局，從容不迫，我不能倒下。”
秦甜甜瞧著說話間身形都不自禁挺直了些，像是在維持最後傲骨的韓董事長，垂首摸了摸自己帶著的鑽戒。
星耀驟然失去主心骨，是靠著武颯颯白副總支撐起來，也是靠著她秦甜甜機靈，直接來了一招借力打力，讓國家出手，搞了個全滅。
韓家失去年輕的繼承人……
“在局勢不明的情況下，顧翎帶走具有繼承權的小昱，對小昱來說是最好的出路。至於顧翎飛機失事，我也沒有出麵，原因一樣。我需要調查真相。調查是需要時間的。”
強調了一下時間問題，韓董不急不緩，卻篤定至極，甚至昂首挺胸回答：“我全盤配合警方，將所有人連根拔起，就是我的報仇了。”
“我甚至借著警方再一次啟動車禍案的調查，得到的依舊是意外的答案。車禍，跟我兒媳婦那個物理學家的身份沒有關係。”
這番鏗鏘有力的話語響徹在耳畔，秦甜甜靠近了韓董幾步，像是要湊近觀察。
見狀韓董也不躲不閃，任由秦甜甜逼近自己，任由秦甜甜站在自己身側，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俯瞰視覺壓迫。
垂首看著韓董似乎激動的胸膛都起起伏伏的，甚至眉眼間還帶著被誤會的委屈，秦甜甜托腮沉默了半晌，最終籲口氣：“也對。人是複雜的，站在你的角度上，也似乎有道理。可你既然——”
故意拉長了音調，秦甜甜看著表情依舊維持著幾分愁苦幾分無奈的韓董，嘖嘖了兩聲，補全了自己的話語：“你既然是商業董事長，那最基本的道理難道不懂嗎？口說無憑，立字為據！”
看著美人薄唇輕啟，吐出的話語依舊抓住重點，絲毫沒有因為他這麼一個老爺子如此的傷感而傷感，韓董垂首遮掩住眼裡的一絲欣賞。
沉默了一秒，他才緩緩抬眸看向秦甜甜：“你能互相理解，這點真不錯。你要是答應生子，那我們可以立馬擬定合同。甚至我還可以把定金先付給你。”
助理聞言，上前一步，對秦甜甜頷首道：“我可以聯係您的私人助理，一起草擬合同。”
一轉眸看了眼畢恭畢敬彎腰的助理，但話語卻帶著些急切的助理，秦甜甜再側眸看向白發蒼蒼的韓董，眉頭緊蹙成川。
這迫不及待，甚至爭分奪秒的樣子，真是讓人可以忽略千億這詞，冷靜下來。
感慨著，秦甜甜矜持的翻了個白眼，嗤笑著：“你們想的可真美！我剛才說前車之鑒四個字，你們沒聽清楚嗎？跟我談交易之前，是不是要讓我看見對小王子的保障？”
“既然是科研基金，那基金呢？有多少錢？”
韓董聽得這咄咄逼人的三連問，笑容加深了幾分，“你放心，我跟商業部和研究院簽訂了基金托管合約。你們在精神方麵可以討伐我，說我渣，說我不負責任。但是我在物資上是絕對富養孩子的！”
末了，韓董沒忍住認真強調：“真的，兒媳婦你這點完全可以相信我！對了，你要是改口喊我一聲爸爸，我再給你一筆改口費。另外再送你一頂鳳冠。”
說到最後韓董話語都不經意間上揚了幾分，帶著些循循善誘的蠱惑：“鳳冠！”
助理聽到這話，眼角餘光瞧著雙眸似乎都蠢蠢欲動攀比光芒的韓董，頗為無奈的率先打開平板，朝秦甜甜展示鳳冠，邊介紹道：“這一頂鳳冠是韓家的家傳之寶。據傳是由十二龍九鳳冠改製而成，現如今若是捐出，都是國寶級彆。”
瞧著映入眼簾的照片，秦甜甜眼皮都不想抬一下。這看起來雖然挺好看的樣子，有點珠光寶氣，流光熠熠的，但捫心而論跟劇組的道具差不多。甚至還不如去年她發脾氣就撤資的《大唐盛世》呢！
大唐那種鳳冠，金光閃閃的才合她審美。
眼前這頂像是明朝的鳳冠，點翠看起來……在魔性的綠帽子名場麵前提鋪墊下，光看起來就翠綠翠綠翠綠綠綠！
“這鳳冠共鑲嵌了珍珠5044顆，各色寶石121塊。”韓董斜睨了眼介紹不到重點的助理，乾脆自己親口介紹，瞧著秦甜甜隨著他的話語眸光咻咻亮起來，笑著繼續道：“以及現如今列為禁止的點翠工藝。因此整個鳳冠堪稱珍寶首飾之首。”
“那些什麼王冠排名前十的，在咱們鳳冠麵前，都是小弟弟，不值一提。”
“曾有人想要出六百億買鳳冠，都被我趕走了。”
“畢竟這玩意，現如今要是出拍賣會上，那都是要進局子的，珍稀古董，十年起步。”
一聲聲的介紹飄入耳中，秦甜甜沒忍住激動的搓搓手，眸光幽幽的盯著照片。
懂了，懂了！
“爸爸，你就是我親爸！”秦甜甜喊得的是絲毫不帶猶豫的，親切無比，依舊看著照片：“一聲爸爸，這個歸我了，對嗎？”
助理：“…………”
空氣都有些尷尬·jpg
韓董看著如此熱情的秦甜甜，看著人眼裡那真的咻咻咻的亮晶晶眸光，靜默了一瞬：“是……是這樣的，但是你這個……這個……”
“爸爸，你這樣挑刺是不是就扭捏了？大老爺們爽快點啊，像給支票這樣的，爽快點！”秦甜甜催促著：“咱們一碼歸一碼，我都喊你了，鳳冠要給我的！不然我接下來就要全程錄音了！”
邊說還揚起手機，示威了一下：“甚至直播也可以！我可是擁有1.5億粉絲的愛豆！”
韓董一隻手按在了額頭上，擋住自己去看秦甜甜耀武揚威的姿勢，磨著牙道：“你一周內進帝都一趟，需要親自去文物保護局登記。畢竟這也算民間收藏的國寶，要做到傳承有序。不能流落在外。”
“爽快！”秦甜甜慢條斯理的收回手機，含笑看向韓董，絲毫不吝嗇的自己最甜一回：“爸爸，那咱們繼續聊科研基金的事情。”
韓董靜靜的看著近在遲尺的秦甜甜，迎著人對珠寶熱情的雙眸，迎著人這純粹的“一碼歸一碼”的理智，微不著痕的籲口氣，吩咐道：“給秦甜甜看合同。”
助理聽到這聲命令，心中有數，知道韓董是認可秦甜甜知道部分遺囑內容。於是邊輸入相關指令，邊小心翼翼道：“秦總，冒昧了，因為小昱孫少爺到底年輕，為避免他因此受到傷害，所以您看完相關內容後，能否簽訂保密協議？”
聞言，秦甜甜毫不猶豫點頭：“這個要求，我完全可以答應。”
助理見狀，才小心翼翼把平板推向秦甜甜，示意秦甜甜看相關內容。
秦甜甜立馬瞪圓了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起來，遇到不懂的詞彙還當即百度了一下。確定眼前這一份基金，完完全全顧靖昱純獲利益，她才微微鬆口氣，頗為好奇的問：“為什麼七成是黃金儲備？你們可以像諾貝爾獎一樣搞。這樣就可以保證小昱永永遠遠有錢花。”
說著她還沒忍住提出建議：“我本來想要搞秦甜甜數學獎的。理財顧問都是這樣建議規劃，利用銀行複……複……”
專業詞彙話到嘴邊，但就說不出來，秦甜甜支支吾吾想了半晌，沒想起來，就乾脆大白話道：“就是用利息的錢投資的那種。”
韓董聽到這個提問，反過來頗為納悶的看眼秦甜甜，久久不語。
詭異的靜寂彌漫開來。
秦甜甜瞧著麵對如此友情建議都不理會的韓董，脾氣也上來了，乾脆不語，自顧百度鳳冠的知識，琢磨著到手後如何搭配衣服。
韓董：“…………”
韓董：“…………”
麵對如此不按著常理出牌的秦甜甜，韓董沉默的看著秦甜甜，默念了三遍好看的兒媳婦，好看的兒媳婦後，咬著牙打破沉默的氛圍，朗聲問道：“你不是把錢全存定期嗎？要是我有什麼意外英年早逝，你是顧靖昱的監護人，這份基金你也會成為監管者。到時候你看得懂複雜的基金算法嗎？黃金和收租以及保本的國債，用你們小年輕的說法，這是我身為金融大鱷，投資大鱷最後的倔強！”
說到最後，韓董覺得自己滿腔的怨念都要克製不住的外、泄了，還憤怒的抬手拍拍輪椅扶手，以示抗議。
猝不及防聽到如此時髦的形容，秦甜甜看了眼的確挺倔強，萬分沒有自知之明的，即將英年早逝的韓董，唇瓣緊抿一瞬，寬慰道：“行，你倔強。我相信你物質上不虧待小王子，行吧？”
“你什麼態度？！”
“爸爸，”秦甜甜放下手機，恭敬無比：“真有錢的爸爸，但我有個問題想問……”
舌尖一轉，秦甜甜眼角餘光瞄了眼平板文件最後折算的數額，那大寫的壹萬億，含笑改口：“想問問您。”
得到一聲勉強的承認他真沒虧待親孫子後，韓董緩緩籲口氣，十分豪爽道：“看在你漂亮嘴甜的份上，想問就問。我不收你錢。”
“…………”秦甜甜定定的看了眼給點陽光就燦爛的韓董，涼涼開口：“韓羽是不是你親兒子？”
聽到這聲情理之中的提問，韓董也不生氣，反而還挺好奇的開口：“你下一個問題不會是問韓翊吧？兩個一起問，要不然沒準下一回我就要收費了呢。”
“韓翊肯定不是你親兒子。”秦甜甜覺得顧翎有時候聊天聊死的能耐沒準是遺傳韓董這個親爸的，於是她毫不猶豫訴說自己的分析：“第一，汪夫人沒有必要當眾騙人，還涉及英雄，這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第二，白夫人雖然但是狀態很崩潰很瘋狂，但她屢次強調韓家當初驗過DNA。如果白夫人真偷龍轉鳳，移花接木的，你們堂堂世家豪門就被人戲耍嗎？”
第三，我憑本事覺醒的，都透露過了。
最重要的一點秦甜甜在暗暗腹誹著，嘴上卻繼續犀利的開口：“第三，我相信顧翎的脾性。若不是鐵證如山，他怎麼會連婚禮都不願意請你出麵？白夫人出現可是讓你跟原配離婚的。”
韓董聽到第三點，手無意識的敲了敲輪椅扶手，表情也變得十分凝重，神色帶著些冷厲，似笑非笑的看向秦甜甜：“你倒是挺會替顧翎出頭的，言語似刀刃，打算紮心呢？”
“我實話實說罷了。”
“不怕我一分錢不給你。”
“我本來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一億，一百億，一千億，其實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彆。”秦甜甜道：“我最多就是買賣鑽戒珠寶。對這種古董，什麼藝術品之類的，所謂的家族底蘊，我完全不懂。我秦甜甜不懂的東西，十億也罷一百億也罷，其實沒什麼吸引力。”
凝視著訴說的淡然，像是從骨子裡散發出從容的秦甜甜，沒有一絲自卑的秦甜甜，韓董喝口茶潤潤嗓子，壓下對年輕的回憶，淡定開口：“韓羽的確是我親兒子。”
饒是有劇情做保證，但聽到韓董如此篤定的回答，秦甜甜還是如遭雷劈，訝然不已：“你親兒子，你自己搞出一頂綠帽子？”
看著逼近自己的好奇八卦小眼神，韓董無所謂的笑笑：“我給他顏麵，他自己不要，我能怎麼辦？再說了，你們小年輕不是講究大號報廢，養小好嗎？那我們其實差不多啊，我兒子多了就這好處，不喜歡的隨時可以換。且我對他夠仁慈了，都沒追回那些贍養費。”
看著回答的如此理直氣壯的韓董，秦甜甜一錯不錯盯著韓董，盯著人雙眸裡蘊藏的笑意。
沒有所謂的隱忍，沒有所謂的強裝從容，倒是真真實實的無所謂。
有……有那麼一瞬間，秦甜甜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鑽了進來，凍得她渾身都有些僵硬，可……可莫名其妙的心理又湧出一縷難以形容的火焰，讓她克製不住的開口質問道：“你對顧翎也……也如此，不喜歡就……就不管？”
看著難得神色變化的秦甜甜，韓董抬頭紋都皺出來了。帶著褶皺的臉龐寫滿了複雜的凝重，他沉默了許久，最後猛得一飲而儘茶杯裡的水，讓自己心平氣和的問出話來：“你對顧翎挺關心的？真愛？”
“他有錢不就代表我有錢嗎？”秦甜甜聽到最後兩個字，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回過神來，不急不緩回應道：“你要是連親兒子都能放棄，我……我答應跟顧翎生個孩子，圖什麼？”
“圖顧翎的智商，圖你識時務！”韓董不急不緩的訴說自己提出重金求孫的緣由：“按著現在小年輕的規矩，你們忙，一般來說孩子都是老一輩帶的。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的把我乖孫教導的乖乖巧巧，可可愛愛。不可能像顧翎那狗犢子一樣，張口閉口喊親爹韓老狗，取外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