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起來還好，一想起來我特麼就咽不下這口氣！”
“敢騙我秦甜甜？！”
最後一句話，秦甜甜眼眸微微一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顧翎。
顧翎表情不變，內心卻愈發緊繃住了弦，唯恐秦甜甜又當眾興趣上來，想要試探他是真傻還是假裝的。
正當他忐忑不安時，就發現自己扣在秦甜甜肩膀上的手被人無情的甩開了。
顧翎：“…………”
秦甜甜非但毫不猶豫甩開顧翎的手，還一臉嫌棄：“等你一個小屁孩想出主意替我出氣，嗬嗬！”
顧翎聽得縈繞在耳畔，明晃晃的嘲諷笑聲，緊繃著臉，幽幽的盯著秦甜甜。
兩人視線相對，帶著誰都看得懂的火焰。柏川輕輕手肘碰了碰姚助理，示意對方上前勸說勸說，不要當眾，尤其是當著韓家保鏢的麵，把氛圍搞得如此僵硬。
姚助理置之不理。他家boss又沒說錯話？憑什麼他開口？！
就在氣氛逐漸僵硬時，老管家帶隊前來。他的表情都還有些激動，聲音也有些亢奮，直接打破了周遭的死寂：“翎少爺，您終於回家了！老爺要是知道您帶著二少奶奶回來，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邊說老管家站在了顧翎麵前，一副慈愛的模樣，將顧翎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紅著眼哽咽道：“真……真好！真的是老爺在天之靈保佑啊！”
顧翎視線被迫從秦甜甜身上落在了老管家身上，麵色沉了沉，旋即佯裝三歲小孩，露出天真的表情，與有榮焉的一昂頭：“那當然。爺爺當然開心了！不過你是誰？”
“既然喊爺爺是老爺，那最基本的禮儀規矩丟狗肚子裡了嗎？”
老管家聽到這話，嘴角的笑容一僵，緩緩彎腰一鞠躬：“我……我是顧亮。二十年前應該還隻是老爺身邊的小助理，您或許不認識我。現如今我是管家。”
“哦。”顧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說嘛，我記憶頂呱呱的，怎麼會不記得人呢！孟叔叔老了我都認識！”
說完顧翎再一次抬手拍拍秦甜甜的肩膀，“這是我媳婦兒秦甜甜！大顧翎沒帶你見過，你不認識的話，那我小顧翎帶你認識認識！”
老管家轉眸看了眼神色倨傲，似乎還對顧翎愛答不理的秦甜甜，維持著微笑，一彎腰，“二少奶奶。”
見狀秦甜甜不急不緩的開口問道：“韓董派你來的？這效率好像不太高的樣子。”
“您這邊請。”老管家看著說話更直白的秦甜甜，含笑的一抬手引導書房的方向，“因事發突然，所以我有事耽擱了一會兒，還請二少奶奶原諒。”
“嗯。”
秦甜甜冷冷的嗯了一聲，邊順著老管家的指引抬腿就走，邊打字【調查一下當初直播葬禮的禮金名單。看看IP在帝都的有多少人。】
【這些助理就不提了。反正都是工作，隨時可以跳槽。某些人也彆想倚老賣老。】
【韓家族人以及所謂的親友這一塊要重點注意。這些人哪怕畏懼韓董，哪怕因顧翎跟韓董斷絕關係了，而不跟顧翎有所往來。但若是真正有心維持關係的，注冊個賬號，打一筆禮金，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吧？顧家那群人最起碼還知道出席！】
【商業寒暄，塑料情誼我懂。可要是某些人塑料過頭了，現在舔著臉攀談過往的交情，打著顧翎爺爺的旗號攀交情，我們必須把對方列入黑名單中！】
姚助理看到這些信息後，眼角餘光瞄了眼情緒似乎有些激動的老管家，垂首瞄了眼時間。
從秦甜甜出院門到老管家前來，這中間足足有十五分鐘的時間。
要知道韓董有事情，孟醫生是帶隊急匆匆趕來，都還有些喘氣，連跟顧翎停下來寒暄的時間都沒有。而老管家呢？
看起來步伐從容，姿態優雅的。
想著，姚助理驟然間心中一寒。
人情冷暖，他今日可算親眼看見了。
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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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老管家站在辦公書房外，一字一字的介紹著：“這是韓董專用的辦公書房。能入內的也隻有我和他的總助有權限。因此除卻翎少爺和二少奶奶外，其他人還請留步。”
柏川看了眼顧翎，見人輕輕一頷首，當即露出理解的表情：“這是自然。麻煩您了。”
“應該的。”老管家說著看向顧翎和秦甜甜：“據說你們能進去的原因是因為韓董與二少奶奶做個交易。因此手機等電子通訊設備不能代入其中。裡麵的相關資料能看多少是多少。另外鄭重提醒一點，一旦出了書房的大門，也就意味著交易結束了。”
“所以若是要用膳，請用屋內的傳喚按鈕聯係我們，我會派人為你們送餐。”
秦甜甜聽到這聲似乎公事公辦的話語，理解的點點頭，把自己的手機關機後交給姚助理。
顧翎也有樣學樣，上交了自己的手機。
“對不起了。”老管家說著拿出屏蔽設備還對兩人檢查了一番，確定除卻手機兩人真沒有其他電子設備，才打開了書房的密碼門。
秦甜甜瞥了眼打開的房門，壓住眼裡的好奇心，淡然的入內，環視了一圈。
書房挺大的。
但布置倒是挺極簡風格的。三麵都是書櫃，一麵擺放著辦公桌。辦公桌上方懸掛著韓家產業分布。分布圖的名字倒是挺霸氣的——韓家全球化戰略！
“就這？還得層層加碼，”秦甜甜昂頭看著以全球地圖為藍本的產業分布圖，滿臉的問號：“連手機都不能帶嗎？”
顧翎也昂頭看著產業圖，眉頭緊擰，一字一頓，帶著些火苗：“反壟斷局怎麼沒恁死韓老狗？”
聽得帶著怒火的質疑，秦甜甜隻覺得自己滿臉的問號都快要化作實體了：“就一張圖，三歲半的顧翎小天才，你看出什麼了？”
此話帶著明晃晃的試探，秦甜甜覺得顧翎肯定會支支吾吾的。但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回答的振振有詞，還極儘嘲諷！
“媳婦，你要多讀書啊！”顧翎指著產業布局圖，整張臉都愁成苦瓜臉了：“壟斷組織發展至今，有四種主流的組織模式：卡特爾、辛迪加、托拉斯、康采恩！以韓家全球化戰略布局來看，很明顯就屬於康采恩！”
“康、采、恩？”秦甜甜下意識的想要百度，但摸了摸空空蕩蕩的袋子，才猛然發現手機不在身邊，因此隻能豎耳傾聽。
“康采恩簡單來說就是許多大企業聯合組成壟斷組織，也就是利益共同體！這種組織以實力雄厚的壟斷企業為核心，由涉及相關衍生行業的企業聯合組成。比如眼前這一副產業圖。韓家是核心。”顧翎說著逼著自己看向書房其他位置，隱忍住熊熊燃燒的火焰。
定睛看著書櫃旁邊懸掛的雞毛撣子，他迫不及待拿過來，充當教、鞭指向產業圖的核心，圈重點，說明：“機械是工業的基礎之一。而韓家又是主營最基礎的機械，比如軸承、工業鏈條、齒輪、模具、機床、標準緊固件、密封件等。由這些基礎行業，可以涉及機床、起重機械、壓實機械、樁工機械……”
秦甜甜順著顧翎的話語，瞪圓了眼睛看著密密麻麻的產業圖，又看看滔滔不絕的顧翎，眼眸帶著一抹光亮。
認真的男人，不管是不是裝三歲半，帥還是真的帥！
知道秦甜甜壓根沒聽懂，顧翎換了一種說法：“本來韓家隻生產白糖的，可現在連蛋糕都一起生產了。你看，比如戰略合作夥伴周家。周家是造船大王，造船就離不開各種機械！”
“除卻像周家這樣跟機械還算有關係的上遊企業外，還有其他行業協會，比如汽車製造，比如交通運輸行業，比如自動化控製行業……”指著一行行的合作協會，顧翎聲音都低沉了幾分：“尤其是商業銀行！”
“按著康采恩最基本的概念，這個龐大利益共同體的特征之一，就是金融機構和工業相結合！而韓家呢，是韓思維自己締造了金融投資帝國！所以換一句話說是韓思維用金融相關利益，推動韓家在機械領域衝向全球前列，締造韓家機械領域的輝煌！”
秦甜甜一臉懵逼，有些納悶的看著麵色鐵青的顧翎，“這……這有什麼問題嗎？”
“本來韓家一手機械一手金融，仿若海裡的鯨魚，讓所有海洋生物畏懼。可現在金融遭受重創，被他用金融控製的韓家核心地位，也會岌岌可危。要知道資本市場，群鯊圍獵鯨魚也是常見的現象！”
“最通俗的解釋，和珅倒，嘉慶飽！”顧翎拿著雞毛撣子狠狠的敲著產業布局圖：“反壟斷局查了韓思維查了韓家，沒準能抵全國三年稅收！”
聽得如此鏗鏘有力的解釋，秦甜甜表示自己徹底明白了，問：“一年稅收多少？”
“去年……”顧翎舌尖一轉，咬著牙憤憤道：“前年一年的稅收大概10.7萬億！”
秦甜甜倒抽一口涼氣，抑製不住內心的熱血沸騰：“我……我是不是爸爸喊的不夠親切？所以他才給我這麼點錢？！”
顧翎：“…………”
書房似乎都陷入了詭異的死寂。
秦甜甜秉承尷尬不死人原則，昂首挺胸：“我暢想一下不行嗎？沒準這張圖是特意弄虛作假嚇唬你呢？彆忘記了天下無詐第二季，韓家是主角！你爸要是真這麼狂，他敢讓警察叔叔查嗎？”
說完秦甜甜催促道：“彆擔心韓家有錢的問題了。你自己不也是搞壟斷，打造什麼泛文娛產業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