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都不信這世上能有跨行的人嗎？
明明研發麵膜和腦科，都基本屬於醫藥領域！
越想，孟傑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燃燒著熊熊烈火。
這一股火焰，比天空燃燒的火燒雲，還要更猛烈幾分，似能把整個天空給燒成殷紅一片。
帶著凝固血液的那種殷紅。
而另一邊，伴隨著夕陽，局長打著哈欠吃著泡麵，一手接聽內線電話。
聽得對方一聲局，他毫不客氣的立馬掛斷電話。
任憑電話響起來兩次，局長才慢條斯理的接電話，帶著冷哼：“並案？您這寒磣誰呢？海城那邊是事發地，按著規矩都得有海城那邊全權負責，我們燕城是都已經算厚顏無恥的越界了。你這個亢城的跑過來搶案子？不就重生，這沒準就是新分類的神經病……哦，腦科專家再研究一下啊？”
“那也不行！真把好好的一個人開顱了，以後出點事算誰的？按著法律規定，秦婕也就是三年刑期而已。”局長沉聲：“我真要把案件給你們，嗬嗬，那輪到我三年起判了，我這日子是越過越刑了啊！”
“再見！”
毫不客氣掛斷了電話，局長繼續吃泡麵。
等吃完泡麵，他摸著肚皮慢慢溜達時，聽到了溫副組長的彙報：“醫院那邊，有專業的醫療隊伍表示願意竭儘全力給秦婕父母提供治療。”
“小秦他們找的醫生？”局長聞言還有些訝然：“看來小秦同誌也是嘴硬心軟啊。”
“是韓家。”溫副組長聲音低了些：“說是到底是親家，不想弄的太丟臉了，免得丟了他們的顏麵。”
“顏麵？韓董還要臉？”
溫副組長神色有些複雜，低聲：“我覺得這是怪異，所以跟武颯颯聯合演了一場戲，把他們攔在手術室外。但醫生名單……”
把名單遞交給局長，溫副組長低了些：“的的確確都是業內大咖聖手。配置堪稱第一，甚至據聞還有國外名醫在來的路上了。”
“他要臉就不可能搞天下無詐第二季了。”局長篤定的開口。
垂首看著名單，望著來自各大醫院的名醫們，局長他回想著秦甜甜毫不猶豫訴說的夢，眸光帶著決然——他也該拋棄某些成年人的社交虛偽才對！
感慨著，他毫不猶豫給韓董打電話。
聽得“喂”得一聲，局長緩緩倒吸一口氣，開門見山詢問緣由。
韓董聞言呆了一瞬：“這事我怎麼可能乾，我不悄然無聲恁死他們就不錯了，還找醫生？”
“那是不是有人揣摩你的意思？”局長聽得對方如此爽快的回複，邊說拿著口供本，將孟傑所謂的人情關係理論說了一遍。
韓董聽到這話更是恍恍惚惚：“這小孟腦子進酒精了？韓羽一不是聰明絕頂的，二不是嘴甜會討我歡心的，三……”
頓了頓，韓董斟酌著開口：“三也不像顧翎那種狗脾氣的，讓我想打想碾壓他氣場的。我又不缺這麼一個兒子，我也給他十個億了。這個錢，擱哪裡，我都算大氣了。局長你彆聽這小年輕瞎忽悠，我絕對沒這個嘴硬心軟，默默關心的技巧。”
聽得傳入耳畔如此絕情的話語，局長表情越發凝重：“你們韓家這是要搞第三季？”
聞言韓董麵色肅殺：“要搞！我韓家在金融界跺跺腳，我自認能掀起一場金融危機，因為金融玩的就是杠杆，多的是賭徒；在機械領域，哪怕有些技術傍身，我都說不出這話。像醫藥這種靠技術，需要時間沉澱的領域，讓我短時間內集齊四大醫院的名醫們，我真有這能耐，你們警察要請我牢裡蹲的。”
局長聽到這一聲見血的話語，眼皮猛得跳動了兩下，低聲交流了幾句。
待交流好會麵詳談的時間地點後，局長緩緩盯著名單上的醫生們，又看向了電話。
看向了玲玲聲不斷的電話，揮揮手示意溫副組長離開，他籲出一口氣，目光帶著決然，接起了電話。
聽得電話裡傳出來語重心長的一聲老李，局長嚇得心都幽幽顫動了一下，“部長，這……這還帶告狀不成？我這手續真的沒法轉。”
“你以為小商他們想要這燙手山芋？”電話另一頭的部長聲音壓低：“亢城李家跟研究院生物中心有個項目，研究人造子宮。”
始料未及的答案充斥在腦海裡，以致於局長都有些懵：“什麼玩意？”
“還不是小年輕個個不想生，又有什麼小眾性向。那在確定人權保障人權之前，總得有技術力量保證人類的繁衍是不是？”部長低聲告誡：“你知道這點就夠了，嘴巴閉緊點。”
“那跟秦婕父母又有什麼關係？”局長滿臉問號。
“怎麼跟秦婕父母有關係了？”
“您不知道有醫生來燕城，想要給秦婕父母做手術？”局長麵色沉沉，“我給你念念這個名醫名單，好幾位可都是事業編的鐵飯碗醫生。這短短一天之內安排妥當，這能量，不得了啊。”
念完之後，聽得對麵許久沒有回複，局長再一次莫得感情的掛斷電話。
許久之後聽得電話再一次響起，他接聽後聽得對方那聲若洪鐘的怒吼，慢條斯理的輕咳一聲：“老大，咱們醜話說前頭，我得要案件的主辦權，否則我摔門旅遊去了。”
部長：“？？？！！！”
十分鐘後，局長揉揉自己耳朵，不急不緩的給秦甜甜打了個電話。
但電話撥出的那一瞬間，局長表情一變，掛斷了電話。然後給自己的下屬打了個電話，示意對方拿著電話去找秦甜甜。
剛一覺睡醒吃夜宵的秦甜甜，看著拿著電話來找的隨行警察，小心翼翼的回屋，確定自己房間安全後，才緊張兮兮問緣由。
局長開門見山問：“能不能把這個故事分享分享。有些事情比較奇怪，我需要深入追蹤。”
“不會把我抓起來研究吧？”秦甜甜一聽這話，緊張的渾身一僵。沉默了許久，她回眸看著自己擺放在床頭櫃上的《刑法》，問道。
局長聞言聲音帶著篤定：“當然不會，我拿自己的四十年積攢的口碑給你保證。要是你因此出點事，我脫下這身警服！”
哪怕沒有與人麵對麵，但聽得傳入耳畔如此鏗鏘有力的話語，秦甜甜隻覺得自己眼前似乎浮現出帶著浩然正氣，剛正不阿的局長相貌，耳畔似乎都回蕩著“開封有個包青天～”的旋律，當即毫不猶豫點頭：“您我當然信任的。”
“那您隨便說，隻要他們能……能稍微信那麼一點點都行。隻要真……真有用就行。”說完後，秦甜甜又覺得自己表述有些不對，“當然也不要因此先入為主的去評判一個人。真的，我覺醒後從來沒覺得姚助理連個姓名都沒有的人不好。厲昌盛他們也是一樣被輕描淡寫一筆帶過。可厲昌盛他們團結一起甚至還創造個死而複生，荒野求生的奇跡！”
“隻是怎麼說，就覺得孟傑出現在隔壁這件事太巧合了！”
這憂心忡忡的話語透著電話傳遞而來，局長隻覺得自己有一瞬間像是明白裡那些形容女孩子好聽的聲音為什麼是黃鸝鳴叫，清脆悅耳，恍若天籟了。
“放心，肯定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
聞言，秦甜甜微微鬆口氣，含笑感謝：“那就好，我信警察叔叔的！另外，我偷偷跟您說一件事，我跟顧翎也說過了。顧翎這個腦子還是轉的挺快的。閱曆這種事情需要慢慢補，可是接受最新技術方麵他挺快的，外加上昨晚我……我情緒有點低迷，所以就跟他說了。”
局長想起自己知道的噩夢，抽口氣，問的小心翼翼：“閨女啊，你全盤說了？”
“這當然了！我做夢做的那麼記憶深刻，不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對得起我做的夢嗎？”
局長聽到這話，有一瞬間的啞口無言。
曾經他還暗暗的琢磨過人性問題，還害怕過秦甜甜是不是藏著掖著什麼事沒說，但是……但是此時此刻他……他都有些佩服秦甜甜了。
“你……你是真傻還是裝的？小秦啊，根據你的夢，你不是……”
聽得這聲支支吾吾的，秦甜甜忍不住笑了笑，扭頭看了眼門口，像是在確定什麼一般，低聲分享：“局長，我跟您說，顧翎雖然有點生氣，說夢裡的我降智，不合常理。但是他還是很篤定說喜歡我的，還要追求我！”
這帶著歡愉的聲音傳遞進耳內，局長表情恍恍惚惚：“不是……不是……你這閨女合著變著法給我塞狗糧呢？你們這小年輕辦事，真是……真是……挑戰我老人家的心跳！”
邊說，局長抑製不住的摸了摸自己的心跳。
他是真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這個發展。
“也不是塞狗糧，”秦甜甜聲音更低了些：“局長，您看我都把自己最窘迫的一麵跟您坦白了。要是被確定我這個夢是真的，那我沒準就是社死了。可我還是相信警察叔叔，相信您是不是？”
聲音忽然間低沉哀怨起來，又裹挾著難以言說的決然，局長麵色變了變，神色肅穆：“小秦，你有話直說。你向來挺乾脆的。”
“我……我就是想請您幫我分析分析顧翎喜歡我這事是真還是假？”秦甜甜坦誠道：“我從小到大，秦教授有多不靠譜我都不想提了。而顧翎呢，韓董那風流的，我就怕顧翎會學。那我豈不是被騙慘了？”
“至於其他的叔伯，至親的叔伯我也沒有。而家屬院認識的叔伯，那都是因為秦教授的關係認識的，誰會跟我講男女這些事情。”
“而我長大後，遇到的那些男的，都是圖我臉的。”
“也隻有你們警察叔叔，看我的眼神好一點。而……而我本來琢磨著問問溫警官他們吧，可他是個單身狗啊。所以我……我想著就厚顏無恥問問您。”
即便話語帶著些輕鬆肆意，可聽得這聲聲低沉，似乎都帶著些卑微的話語，局長隻覺得自己心理沉甸甸的，有些心疼秦甜甜。
滿打滿算，秦甜甜也不過24歲的小姑娘。
當然，他也有些驕傲。
驕傲秦甜甜還是會信任，還是對世界充滿信任。
感慨著，局長不免操著心，恨不得直接給人說當爸爸，親爸的那種。
“小……甜甜我跟你說。這事你跟我聊算對的！我也有個閨女，跟你差不多大。我肯定懂怎麼當爸，從長輩的角度給你替合情合理合法的建議。要是顧翎敢三心二意……”局長邊說，看了眼自己的辦公電腦，確定自己任務都處理完成了，他邊泡著茶邊教導：“當然咱們結婚那也是要衝一輩子去的，是不是？先婚後愛這個詞我不懂，但也聽過。像我們這一代人啊，結婚那就是攜子之手與之同好，偶爾吵吵架拌拌嘴……”
秦甜甜看著被自己小心翼翼放在《刑法》旁邊的手機，垂首看看自己打開的錄音鍵，努力嘴角彎了彎。
看，她秦甜甜雖然沒有爸爸。
可也是能騙到一個慈愛的長輩指點的。
敏感的聽得電話那一頭的敲門聲，秦甜甜喑啞著聲，含笑道：“謝謝您，我……我這邊還有事，以後……以後要是我跟顧翎吵架了，沒準我還厚顏無恥來麻煩您。”
聽得秦甜甜話語裡都帶著啜泣聲了，局長毫不猶豫應下，“好，小夫婦打架，我們警察叔叔也是處理的。你過來，叔親自給你做筆錄！”
“嗯。”
笑著說了兩句，局長才掛斷了電話，聽得越發急促的敲門聲，喊了一聲進。
而另一邊秦甜甜躺在床上，看著自己長達一個小時的錄音，開心的翻滾，“怎麼有我這麼聰明的人？金牌家庭調解員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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