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葉何萱點點頭。
“天製六年梅月(十二月)廿五,辛醜年?庚申月?癸未日。”
林緒慢慢說出時間,天製年號應該在十月份才從各地海選中脫穎而出,成為預定年號。
此時還是太革四十四年榴月(五月),沒人知道他在說將來的事。
“是日,天色嚴寒。
一個女生走在結著冰的路上,路上沒什麼人。她的成績不差不好,但對高考並不滿意,所以選擇了複讀。
這是她參加東南地區十三省(道)聯考的第三天,也是最後一天。考場在家的一公裡之外。
那天已經臨近元日,所以她沒有讓父母開車送她去考場,而是讓他們在家好好做上一頓大餐,慶祝她結束上半年的學習。”
林緒說得很仔細,那個人在環州第一中學,自己在環州第四中學。細節是她的閨蜜和自己說的。
這讓當時已經上了大學的他有些惋惜。
這一次在深層夢境,有些遺憾一定要彌補回來。
“她在路上見到一個人趴在地上,嘴裡發出哼哼唧唧的叫聲,好像是摔傷了。
快要考試了,但她還是選擇去打了救助電話。
就當她準備走時,忽然有人過來圍觀,甚至還有人順便直接給她錄了視頻到了網上:
【震驚!某女子竟然推倒老公,讓其凍死在地上。】
這時,那狗娘養的也一口咬定是她推了他,摔傷了。
女生很無助,撥打了治安處電話,治安處立刻調附近的監控很不巧,那天附近的兩個監控都因為低溫失靈了。
後來,治安處以無法確認存在作案動機和作案痕跡而判女生無罪。
官方邦民司下轄的人權理事會還親自下場給她辟謠,永久封殺三百多個大小自媒體,但都沒法給她洗白。
流言蜚語,不僅僅在網上流傳,線下也是不斷瘋傳。
最後,她足足堅持了八個月,帶著莫須有的事件而含憤自殺。
哪怕官方事後以謠言致死罪給直接參與線上線下謠言迫害的二十五人明正典刑,間接主要參與迫害的一千多人進行了處罰,卻也沒法扭轉社會風氣。”
林緒說完這些,用著十分沉重的語氣一字一頓說道:“再完善的製度、再穩定的秩序,都不能讓善良的人死而複生”
“答應我,善良留給愛你的人好不好?”
葉何萱臉上寫滿了疑惑,她覺得林緒好像在交代後事一般,連忙問道:
“阿緒?你要去乾什麼嗎?”
林緒搖搖頭:“我從來沒離開,隻是現在要化作夕陽的最後一縷光了。”
他指了指窗外即將陷入地平線下的太陽,暗紅的光芒混雜著夜色裡城市照射到天上的粉色燈光,僅僅一瞬間,那光芒就隱沒於每一粒塵埃中。
她看了一眼,餘光瞥見了林緒的身影漸漸淡去,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響起,林渠急促的聲音傳來:
“阿緒,真要命!阿盛他們昨天作死,在四樓發現了它們唉?”
林緒最後聽到的是這一句,不過無關緊要了。
他的心境圓滿了。應該是在殺死那個鬼的時候,過去一段隱去的記憶重新露出回憶長河的水麵上。
原來那是父母雙亡後,林緒的心情很抑鬱,常常待在b座教學樓一樓的停車場裡。
忽然有一天,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想必你也不需要歡樂了吧?”
林緒四下張望,卻看不到任何人,但神使鬼差回答了:“那已經不重要了,它並不能給我帶來什麼。”
“我很渴望,把你的歡樂給我吧,作為回報,你今後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能夠處變不驚,幫助你作出最優的選擇。”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