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2 / 2)

娘子凶猛 998 8048 字 4個月前

院試考的比較雜,考試前先考經古一場,內容為經解、史論、詩賦、性理、孝經論、算數學、時務,各認一門。

徐淵選的是自己比較擅長的經義,整篇文章看下來言之有物,很有一番自己的見解。

陳英看完捋著胡子問:“仲卿,這個徐淵多大年紀了?”

“十五歲。”

“他師從何人?”一般這麼年輕出挑的學子大多出自名師之後,泗水縣還未聽說有什麼經學大家。

“學籍上寫著師從張鶴儀,卑職無能,沒查到這個張鶴儀是何許人。”

陳英點點頭:“倒是個好苗子。”揮手在試卷頂端批了個圈,這便是取進前十名了。

“這張卷子大人不看看嗎?”仲卿把那篇台閣體的卷子遞過來。

陳英笑著搖頭:“不用看我也知道是白家小子的卷子吧?”

“大人英明。”

“他這幾筆字,跟他祖父二樣不差,古板無趣。”說著也劃了個圈:“不過這詩作的倒是有幾分其祖父的風采。”

剩下的卷子陳英看都沒看,揮揮手直接由下屬拿去批閱。

*

四月二十六,院試成績出來了,徐淵考到了第四名,竟然比府試的時候還要高了三名。

白逸嵐不負眾望,拿了府案首後又拿了院案首,連中了小三元,一時風頭無倆。

張進元和齊銘這兩人倒是有趣,一個考了倒數第一,另一個考了倒數第二。

張進元這個成績是意料之中,齊銘卻是意料之外。他之前的成績還算不錯,若是努努力興許能考進前二十名。可惜考試前一天遇上那種事,當天夜裡就病了,第二天是硬撐著參加的院試,自然是沒能考好。

不過好歹是保住了秀才的名頭,以他的家世和門路估計也不愁沒有好地方念書。

院試成績出來後,徐淵才算徹底放鬆下來,跟張進元兄弟二人在冀州府遊玩了兩日。忍痛花了幾百文買了些新奇的物件,打算回去的時候帶給家裡的老人和孩子。

張家兄弟沒少花錢,張進元走了狗屎運考上了秀才,雖然是吊車尾,但也是實打實的改變了身份。張進中心裡高興,給弟弟花錢也舍得,要什麼便給買了什麼。

“阿淵,明日咱們就要回去了,你是打算以後在縣裡念縣學,還是留在冀州念府學?”

院試前十名的考生,六月初可以來府學報道,在冀州學府學習。

“我還不知道呢,等回去了跟家裡商量一下。”

張進元道:“要我說還是留在這冀州學府念書才好,可惜我考不進去,就算考進去成績不好也會被退學。”

徐淵:“這縣學和府學有何區彆?”

“那區彆可大了!鄉試三年一比,你知道咱們縣裡出過幾個舉人老爺?

“不知。”

“十多年才出了兩三個!府學可是年年都有中舉的!今年鄉試聽說又中了三個舉人老爺,你要是能留在這念書,沒準以後也能中舉呢!

徐淵有些猶豫,縣學離家近,府學教書好。自己如果選擇留在這,豈不是要跟靈芝哥還有叔嬸三爺爺小丫分開?

徐淵在心裡暗暗搖了搖頭,還是算了。自己寧願守在家人身邊也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裡。

下午回到住處徐淵開始收拾東西,明日便要啟程回去了,也不知道靈芝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這一晃兩人竟已經分彆了半個月。

若是自己先回去了,怎麼跟叔嬸交代?豈不是讓老兩口擔憂,得想個辦法,自己在縣裡暫住幾日,等靈芝哥回來後再一起回家。

行李一共裝了三大包裹,大多都是來時帶的,沒怎麼添置。這些日子買的食物已經吃的差不多了,還剩下小半袋大米被徐淵係好口,塞進了包裹裡。

這三四個包裹也夠他拎的,平日裡劉靈芝從來不讓他提重物,如今他不在隻能靠自己。

把東西都收拾完,徐淵鎖上門打算去趟順風鏢局給靈芝哥留封信。

來的時候鏢局裡隻有個賬房先生和一個小夥計,見到徐淵進來,夥計馬上迎了上來:“這位客官是走鏢還是拿貨?”

“小哥,我想托你們幫忙帶封信,就前些日子來你們這走鏢的那位劉娘子。”

“好的,您怎麼稱呼?”

“我姓徐,是他的夫婿,這封信麻煩等他回來時轉交給他。”

豆子一聽這小子是劉娘子的夫婿,眼珠子好懸沒掉出來,乖乖,沒想到那劉娘子居然還是個有夫之婦!

“成,等劉娘子回來我幫你給他。”

徐淵朝夥計作了作揖:“那便多謝了。”

*

第二日一早,徐淵他們坐車準備返程了。

返程時還是四輛馬車,隻不過這次沒了同行的鏢局。隻有一輛陌生的馬車跟在他們身後,車上坐著四個身高體壯的男人,這些人是金百行派來取賬的打手。

越往家走齊銘就越害怕,當時借錢一時爽,如今該還錢了才發覺自己前後居然借了這麼多銀子,本金加上利息一共一千二百兩!不光他害怕,書童阿寧和小廝長保也戰戰兢兢的,回去還不知道老爺和夫人會怎麼處置他倆。

阿寧忍不住悄悄拉了拉齊銘的衣擺:“少爺……”

“乾嘛?”

阿寧撲通跪在馬車上:“少爺,看在我陪您這麼多年的份上,回去能不能幫我求個情?”

齊銘抿著嘴不說話,他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幫他求情?

這次若不是有徐淵和長保救出自己,恐怕連秀才都保不住,想想那一千多兩銀子的欠條,齊銘愁的頭都大了。

阿寧哭的一把鼻涕眼淚:“少爺……您要不幫我求情,夫人恐怕會賣了我。”

那泗水縣不是富縣,被發買的奴仆沒有田地銀子,隻能去做苦哈哈的零工。他打小跟齊銘享福長大的,離開齊家以後哪還有這富貴日子?

長保冷笑,花錢的時候毫不手軟,仗著少爺年幼便跟著一起胡作非為,如今還想求情?想的倒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