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1 / 2)

娘子凶猛 998 17667 字 4個月前

糧種運過來,後麵的事就簡單多了。徐淵找來郭同知,向他詢問各地的百姓人數,趕緊把種子分發下去。

郭懷瑾見府衙裡那一車車的糧種心情複雜。昨天晚上他還在為種子的事發愁,誰成想今天一早就解決了。

聽說他還處置了玉樓縣的縣令,那人郭懷瑾見過好幾次,王儉沒走的時候,逢年過節這人都要過來送禮,也給郭懷瑾送過一次禮,一尺見方的匣子裡,裝了六塊小兒巴掌大的金月餅,直接被他拒絕了。

“徐大人!”郭同知一進來便拱手行禮,一改之前的冷漠。

“郭同知快請坐。”

“大人先坐。”

徐淵不再同他客氣:“糧種送來了,本官正發愁怎麼往下分發出去,這各縣受災情況不一樣,要用的種子數量也不一樣,指著那些縣令嘴裡沒一句實話。”

郭懷瑾起身道:“咱們中州大縣一共有七個,小縣十一個,受災的是北邊六個縣和南邊兩個縣,一個縣平均五萬人左右,共計四十萬人。其中最嚴重的是清河縣,因為離著黃河決堤處最近。百姓沒有反應的時間,連縣令都被大水衝跑了,恐怕縣裡也沒有多少幸存者,大概用不了多少糧種了……”

徐淵擺擺手:“坐下說,運來的這些糧種可夠用?”

“夠了!隻要撐過了今年,百姓的日子就會慢慢好過起來。”彆小看了這些窮苦的老百姓,千百年來經受了各種苦難,隻要災難打不倒他們,很快就可以恢複過來!

“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

郭懷瑾又站了起來:“大人請說!”

徐淵看著他撲哧一笑,這小老頭比第一次見的時候順眼多了。

郭懷瑾愣了一下,坐回到椅子上。

“是這樣的,我打算過些日子去各縣轉轉,光聽他們說不行,我得親自去看看縣裡的情況。這段時間要麻煩你幫忙主事了。”王儉被貶後這幾個月一直都是由郭同知代為掌印,他比較有經驗。

“下官遵命!”郭懷瑾在心裡感歎,自己竟然看走了眼。

能這麼快解決春耕,又不被錢財迷眼。這新來的小知府雖然年紀輕,但隻要能給百姓辦實事,多大年紀又有什麼關係?王儉歲數倒是夠大,他才懶得去縣裡打探民生呢!

“那就先這樣,糧種的事就拜托郭同知了。”

“下官一定把這件事辦妥!”郭懷瑾腳步匆匆的往外走,迎麵跟劉齡之撞個正著。

劉齡之見他精神抖擻腳步輕快的模樣有些疑惑:“阿淵,你給他吃了什麼仙丹妙藥了?怎麼跟換了個人似的。”前幾日來的時候,郭同知可不是這幅模樣的。

“哈哈哈哈哈,我能有什麼仙丹,他見這滿院的糧種就變成了這樣,這郭同知倒是個有意思的人。”

徐淵這幾天查了一下他的履曆,他是天盛九年的進士,當時補缺到了工部,後來從工部調任到中州府任同知,一當就是二十多年。大概對這片土地有了感情,看到百姓遭難自己也跟著著急。

“我把建忠他們安排妥了。”劉齡之坐到剛剛郭懷瑾做的位置,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徐淵感歎:“這一路辛苦他了,原以為至少要三月中旬才能把種子送過來。”

“你不是想要出去轉轉嗎,咱們正好可以跟著送糧種的車一起去。”

徐淵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先把這些日子堆積的公務處理完咱們就走。”

*

苟建忠一覺睡到傍晚,起來趕緊梳洗一番去了府衙。

徐淵早就準備好了一桌飯菜給他接風。

“我來遲了。”苟建忠帶著兩個隨行的副手。

“不遲,我剛忙完公事,你來早了還得等一會。”徐淵擁著他進了花廳。見他進來劉齡之站起來朝他點頭示意。

徐淵幫忙介紹:“這是我哥劉齡之,請朝大夫武散官。”

劉齡之朝他拱拱手,兩人官彆同級,不過武官要比文官低半級。

苟建忠偷偷打量劉齡之幾眼,早先聽聞徐淵的娘子就是這人男扮女裝,恢複的身份依舊陪在他身邊,如今一見很難相信他當初是怎麼扮的女裝。

“這是苟建忠,戶部典事郎。”苟建忠也朝劉齡之拱拱手,幾個人落座,小廝開始上菜。

“我離開京都這幾個月,可有發生什麼事?”徐淵拿起筷子,示意大家邊吃邊聊。

“大事到沒發生,小事一直不斷。長樂侯家公子醉酒當街縱馬,踏死了工部侍郎家的小兒子,聽說這工部侍郎上頭生了七個姑娘,前幾年才得了這麼一個兒子,寶貝的跟眼珠子似的,如今喪命在馬蹄之下倒也可憐。”不過這長樂侯是新貴,皇上的嶽家,估計這件事看在皇後的麵子上也不能重判。

徐淵唏噓的搖搖頭,工部侍郎家就在他們家後麵,上次齡之哥帶著劉婉去他家時,還鬨了不小的熱鬨。

“還有一件事,我記得吏部侍郎溫良恩跟大人好像還是同榜。”

徐淵點頭:“是同榜沒錯。”不過因為他夫人的事,兩家早就斷了來往。

“溫大人休妻了。”

“啊,因何事啊?”這件事倒是挺讓徐淵驚訝的,畢竟以前溫良恩一直挺懼怕他夫人的,沒想到還有膽子休妻。

苟建忠放下筷子道:“嗐,這事說來倒也不怪溫大人,實在是那婦人太過歹毒。”

原因是溫良恩準備納個良妾,溫夫人也同意了。結果在妾室進門的那天晚上,溫夫人在妾室的酒裡下了毒。洞房花燭,這溫良恩抱著美人正痛快的時候,妾室毒發了,滿嘴噴血赤身裸|體的死在了喜床上。

溫良恩快嚇瘋了,光著屁|股跑到院中叫人。叫了太醫院的大夫診治也沒把人救回來,太醫說他妾室中了劇毒。

溫良恩問他夫人是不是她下的?這溫夫人倒也坦誠直接承認了。這些年溫良恩一直生活在她的威壓之下,原以為這件事最後也會不了了之。

沒想到溫良恩第二日敲了京都府的鳴冤鼓,狀告他妻子草菅人命。溫夫人的母家是已經沒落的侯爵,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管不了太多,如今等案子判下來恐怕要流放了。

“這溫大人也是絕情,鐵了心要把他夫人狀告進去,聽說他夫人還為他生了兩個兒子。就算為了兩個孩兒的前程也不能如此啊,把那毒婦偷偷關到鄉下莊子裡讓她吃齋念佛不就好了。”

徐淵低頭抿了口酒,這溫夫人早先囂張跋扈口無遮攔,如今落得這個下場倒也不冤枉。

“我師父身體最近怎麼樣?”

“閣老身體還不錯,一頓能食兩張餅子。”

一頓飯吃到了深夜,苟建忠不敢再多打擾,起身告了辭。

等人走後劉齡之扶著徐淵兩人回了後院的住處。

“說了不讓你喝這麼多酒,看看又喝醉了吧。”劉齡之讓小廝端了盆熱水進來,沾濕了布巾幫他擦臉。

“哥,我高興。”徐淵仰著頭任他擺弄。

“有啥可高興的?”

“糧種來了高興,肯定是老師在京都費心,才這麼快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劉齡之歎了口氣,把布巾擰乾掛在旁邊:“陳閣老對你真沒得說。”

徐淵起身道:“得此恩師,三生有幸!不光是他,還有三爺爺。”說起來徐淵也算是足夠幸運,雖然年少坎坷卻遇上劉家夫妻,後來在該勸學的年紀又遇上了張秀才,等考出了名頭陳英又主動收他為徒,可謂是貴人不斷。

“新竹高於舊竹枝,全憑老乾為扶持。”徐淵朗聲讀詩。

劉齡之趕緊捂住他的嘴把人抱到床上,順手熄了燈:“乖,都快子時了趕緊睡吧。”

“唔唔唔……”

“好,我知道了,咱們阿淵運氣好,但能力也不差。你若是塊爛泥,天王老子來了也扶不上牆。”

徐淵不動了,沒一會打起輕輕的鼾聲。

劉齡之脫了衣衫幫他蓋好被子,兩人抵足而眠。

*

苟建忠隻歇息了兩日便帶著人回了京都。郭懷瑾這邊也開始抓緊時間把糧種登記造冊後派人分發到各個縣。

徐淵和劉齡之兩人輕裝上陣,準備跟著運糧車一起上路。

出行這天,郭同知見馬車上隻有他們兩人,焦急的拉著徐淵道:“徐大人,萬萬不可啊!您至少要帶幾個護衛一起去。中州各縣都有流民,還有不少人落草為寇,那些人窮凶極惡,你們這樣出去恐怕會遇上危險!”好不容易來了個靠譜的官,可不能剛來就出意外。

郭懷瑾看著他身側那個背著長刀,一身錦衣勁裝的男子,稍稍放下心。仍囑咐道:“這一路山高水遠,大人望自珍重!”

也不怪他擔心,這個朝代有幾個人敢出去亂走?且不說山匪強盜,虎豹財狼,便是路上著個風寒都可能要了人命。

告彆了家人,兩人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玉樓縣。徐淵一直惦記著沙米的事,不知道新縣丞可有把賑災的銀錢和糧食分發下來。

自從玉樓縣縣令被徐淵下了大獄後,當地的縣丞臨時接任縣令一職,新縣令要等朝廷補缺。這個時間非常漫長,短則三四個月,長則兩三年,若是這個縣丞治理不善,苦的還是當地老百姓。

運送糧種的馬車走的緩慢,加上道路難行,走了將近十日才抵達玉樓縣。距離上一次路過,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現在天氣暖和下來,不少百姓都開始修建房屋。

巧的是這次來他們又碰上了那個煮粥的老伯,正在路邊挖土和泥。

徐淵走上前去詢問:“老伯,你還記得我嗎?”

老人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恁又來乾啥了?”

徐淵笑道:“我想問問,咱們這縣府裡給你們發糧了沒有?”

“發什麼糧?不還是年前發的幾袋米嘛。”

徐淵一愣:“這些日子沒發糧食?”

大爺擰著眉頭:“麼有,恁該乾啥乾啥去,彆耽誤俺乾活了,中不?”

“中中,您老繼續乾吧。”

徐淵轉過身臉沉了下來,看來還真有人拿他說的話不當回事啊。全憑老乾為扶持。”徐淵朗聲讀詩。

劉齡之趕緊捂住他的嘴把人抱到床上,順手熄了燈:“乖,都快子時了趕緊睡吧。”

“唔唔唔……”

“好,我知道了,咱們阿淵運氣好,但能力也不差。你若是塊爛泥,天王老子來了也扶不上牆。”

徐淵不動了,沒一會打起輕輕的鼾聲。

劉齡之脫了衣衫幫他蓋好被子,兩人抵足而眠。

*

苟建忠隻歇息了兩日便帶著人回了京都。郭懷瑾這邊也開始抓緊時間把糧種登記造冊後派人分發到各個縣。

徐淵和劉齡之兩人輕裝上陣,準備跟著運糧車一起上路。

出行這天,郭同知見馬車上隻有他們兩人,焦急的拉著徐淵道:“徐大人,萬萬不可啊!您至少要帶幾個護衛一起去。中州各縣都有流民,還有不少人落草為寇,那些人窮凶極惡,你們這樣出去恐怕會遇上危險!”好不容易來了個靠譜的官,可不能剛來就出意外。

徐淵笑道:“郭同知莫要擔心,我這哥哥武功高強,尋常人傷不得我。”

郭懷瑾看著他身側那個背著長刀,一身錦衣勁裝的男子,稍稍放下心。仍囑咐道:“這一路山高水遠,大人望自珍重!”

也不怪他擔心,這個朝代有幾個人敢出去亂走?且不說山匪強盜,虎豹財狼,便是路上著個風寒都可能要了人命。

告彆了家人,兩人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玉樓縣。徐淵一直惦記著沙米的事,不知道新縣丞可有把賑災的銀錢和糧食分發下來。

自從玉樓縣縣令被徐淵下了大獄後,當地的縣丞臨時接任縣令一職,新縣令要等朝廷補缺。這個時間非常漫長,短則三四個月,長則兩三年,若是這個縣丞治理不善,苦的還是當地老百姓。

運送糧種的馬車走的緩慢,加上道路難行,走了將近十日才抵達玉樓縣。距離上一次路過,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現在天氣暖和下來,不少百姓都開始修建房屋。

巧的是這次來他們又碰上了那個煮粥的老伯,正在路邊挖土和泥。

徐淵走上前去詢問:“老伯,你還記得我嗎?”

老人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恁又來乾啥了?”

徐淵笑道:“我想問問,咱們這縣府裡給你們發糧了沒有?”

“發什麼糧?不還是年前發的幾袋米嘛。”

徐淵一愣:“這些日子沒發糧食?”

大爺擰著眉頭:“麼有,恁該乾啥乾啥去,彆耽誤俺乾活了,中不?”

“中中,您老繼續乾吧。”

徐淵轉過身臉沉了下來,看來還真有人拿他說的話不當回事啊。全憑老乾為扶持。”徐淵朗聲讀詩。

劉齡之趕緊捂住他的嘴把人抱到床上,順手熄了燈:“乖,都快子時了趕緊睡吧。”

“唔唔唔……”

“好,我知道了,咱們阿淵運氣好,但能力也不差。你若是塊爛泥,天王老子來了也扶不上牆。”

徐淵不動了,沒一會打起輕輕的鼾聲。

劉齡之脫了衣衫幫他蓋好被子,兩人抵足而眠。

*

苟建忠隻歇息了兩日便帶著人回了京都。郭懷瑾這邊也開始抓緊時間把糧種登記造冊後派人分發到各個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