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前麵的幾個固定問題，兩個人倒是一問一答的，問得順溜，答得痛快，倒是很快便進行完了。
而接下來嘛……
“你認識真正的凶手吧？”
洛明明條件反射地點頭回答：“嗯……”
不過他也立刻就反應過來了，然後忙道：“不是，這事兒是我乾的，你們不是在現場把我抓到的嗎？”
所以，你這是非要自己作死的節奏嘛。
或者是說這貨分明就是仗著他執有國綠卡，所以才敢這麼得瑟吧。
蘇青勾了一下唇角：“洛明明，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有一項罪名叫做防礙司法公正。”
洛明明：……
蘇青轉著筆，一圈又一圈子的，她也沒有看洛明明一眼，而隻是看著那支在自己手指上正飛快旋轉著的筆：“你還有一個哥哥吧。”
洛明明一驚，豁然瞪大了一雙眼睛：“你，你，你們……”
他們怎麼這麼快就查到了，話說他和他的母親已經變更國籍有二十年了啊。
“你哥哥叫程俊俊吧，所以這一連串的凶殺案，其實都是你哥哥乾的。”
是肯定的陳敘句。
“你！”
“還有給商若雲送銀行卡的人也是你吧，你這是想要替你哥哥贖罪？”
洛明明沉默不語。
蘇青也不管他說不說話，而是自己繼續往下說，反正她說，他聽就好，而且還要一定聽得進去：“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替你哥哥頂罪，但是你和你哥哥的血型可不一樣，你哥哥是a型血，而你是ab型血。”
洛明明：……
這一點，他還真的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是ab型血，倒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是a型血。
這個時候蘇青又抬手指了指洛明明額角處的傷口，語氣還是很淡的：“這裡是你自己砸的，還是你哥動的手？”
洛明明：……
蘇青勾了勾唇：“其實我在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凶手，因為你的眼裡沒有嗜血的瘋狂，甚至你也沒有反抗，所以你之前的所做所為，根本就是跑過來故意讓我們抓到的，還有就是你額角的傷，那個女孩子砸傷你哥哥的額角，你也不看看過去多久了，就憑著那麼點小傷，我們趕到的時候，傷口早就凝住了才對，可是你出現的時候呢，傷口居然還在流血，所以你們兄弟兩個這是太高看你們兩兄弟的智商呢，還是太低估我們的智商了？”
洛明明：……
心裡想著，洛明明自己抬手輕碰了碰自己的額角，果然，現在他額角傷口中處的血已經凝固了。
洛明明的臉色變了。
而這個時候，蕭季冰也推門走了進來，剛才他一直在隔壁的觀察室，所以倒是將這邊的情況看了也聽了一個清清楚楚。
一看到蕭季冰進來，李傑立刻為蕭大法醫讓位，然後又為自己拉過來一把椅子。
蘇青和蕭季冰兩個人相視一笑，然後蘇青便向著洛明明的方向微微一點下巴，示意他想問什麼便問吧。
蕭季冰看著洛明明：“你在心裡應該是覺得你和你母親離開了國內，所以你就欠了你哥哥的是吧？”
洛明明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蕭季冰：“你是怎麼知道的？”
所以，蕭大法醫果然猜對了。
蕭季冰的目光定格在洛明明的有個：“你父親應該是一個有很嚴重家暴傾向的人吧，而你母親也是因為受不了你父親每天的打罵，所以才不得不離婚的，而她之所以會出國，也是不想讓你父親再找到她吧。”
洛明明還能再說什麼呢，這個男人明明應該什麼也不知道的，但是這一切他卻偏偏說了一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母親帶走了你，而你哥哥則被留給了你父親，所以他這些年過的是什麼日子，可想而知了，甚至你父親還會將你母親和他離婚的怨恨發泄在你哥哥的身上，也會令他比以前更加的變本加利。”
洛明明沒有說話，但是一雙手卻已經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放在腿上微微地顫抖著。
蕭季冰微皺了一下眉，看著洛明明的反應，他的聲音微頓了一下，然後便再次開口了：“不，這些也不足已讓你覺得你欠了你哥哥這麼多，所以當年你母親和你父親離婚的時候，其實是你被判給你父親，而你哥哥則被判給了你媽媽，但是最後和你媽媽走的人卻是你……”
最後蕭季冰做了總結：“所以，要麼是你哥哥出於兄弟的友愛，才主動讓你跟著你母親離開，要麼就是你是偷偷地和你母親走的。”
一邊說著，蕭季冰一邊盯著洛明明臉上的反應，就算是他的臉上有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也不會錯。
當下蕭季冰一笑：“看來是第二種了，你是你媽媽偷偷走的，所以你才會覺得你欠了你哥的，甚至你哥哥應該也是這麼覺得的吧。”
洛明明：……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明明什麼也沒有說，可是現在這位蕭法醫居然將真相都推測出來了，現在國內當法醫的人都這麼牛逼嗎？
蕭季冰看了一眼蘇青，示意她，洛明明的心裡防線已經被突破了，她現在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了。
蘇青便立刻特彆直接地問道：“所以現在程俊俊在哪裡？”
洛明明：……
他，他怎麼能出賣自己的親哥哥？
蕭季冰直接將這幾次案發現場還有受害者的照片丟給了洛明明：“我想你應該先看看這些東西。”
蘇青說起話來，可沒有自家男人那麼客氣“看看你哥到底都乾了些什麼，也想想明白，你到底維護了一個什麼樣的東西。”
洛明明雖然知道他哥殺了人，可是卻真的不知道他哥是怎麼殺的，他雙手顫抖地拿起了那些照片，然後目光便落在了第一張的照片上，接著他整個兒人就怔住了。
而那拿著照片的手卻抖得更厲害了。
照片上入眼的是一片鮮紅，真的是慘得不能再慘了。
洛明明這輩子也沒有見過如此慘烈的景像，而現在這樣的慘劇製造者居然是他的親哥哥。
蕭季冰歎了一口氣：“你看看，你好好地看看，這樣的人如果放在外麵，隻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而他的罪過也會更深，所以你現在來替他頂罪不是幫他，而是害了他，也害了更多無辜的人。”
蘇青也冷冷地哼了一聲：“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們就找不到程俊俊了，現在也不過是給你一個說實話的機會罷了，就算你現在拿的是綠卡，也不代表你可以在這片土地上防礙司法公正。”
蘇青說著又看了一眼洛明明那拿著照片的手：“怎麼不往下看呢，往下去看看下一張照片啊，是不敢看了吧，你到底有知道不知道你哥哥現在其是一個比你爸爸更凶殘的存在，你爸爸至少還不敢殺人呢，可是你哥不但敢殺人，還是用掏腸這種殘忍的手法，而且你知道嗎，他還將小腸纏在死者的脖子上，甚至還會留在現場看著受害者是如何的痛苦掙紮，是如何的痛苦死亡……”
洛明明搖晃著腦袋：“不，不，不，不會的……”
蕭季冰淡淡地接口：“怎麼就不會了，你以為你哥哥還是你小時候那個熟悉的哥哥嗎，對了，你爸爸失蹤了十幾年，直到現在也還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而且當年還是你哥哥報的案的，你說你爸爸哪裡去了，他的失蹤和你哥哥有沒有關係？”
洛明明崩潰地大叫著：“不，不要說了……”
蘇青自然繼續往下說：“告訴我們，你哥哥現在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