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鹿染就這樣走著,直到天色發白,她才慢慢停下。
眼睛因為哭了一夜,而變的又紅又腫,但心臟卻仍然還像是被挖出了一個洞,不停地往裡灌著風。
“嗡嗡嗡。”
手機在口袋裡響起,她慢慢拿出來,上麵顯示的號碼,讓她想了想,按下了接聽鍵。
“你好。”
她剛一開口,對麵便傳來年輕女人的聲音,“是鹿小姐嗎?我是青山療養院的護士,現在通知你,我們療養院要拆遷了,請你儘快將你的父親接走。”
護士說完便掛斷了電話,甚至沒有給鹿染開口的機會。
她望著暗下來的屏幕,心比剛才更加絕望,她知道,這是司晏琛在逼她,逼她就範。
且不說她現在身無分文,就是有錢,隻怕依他的手段,短時間內,都不可能找到適合的地方安頓父親。
清晨的陽光這時散落開來,鹿染站在路邊,大腦仿佛在一瞬間變成了空白。
而這時,遠處緩緩駛來的車,卻在靠近她的時候,故意停了下來。
鹿染抬起頭,打開的車窗,司晏琛晦暗不明的眼神,在與她對上的刹那,隨後將車窗關上。
車從她的麵前疾馳而過,帶起一陣風,讓她的思緒突然間回來了幾分。
再次拿出手機,從裡麵找出佩佩的電話,響了幾聲後,裡麵傳來像是剛睡醒的聲音。
“小染,怎麼這麼早給我打電話?”
“佩佩,你能幫我個忙嗎?”
鹿染說這句話時,嗓子乾的厲害,她知道這幾年,佩佩幫了她很多了,可是眼下,她真的沒有辦法了。
“怎麼了,小染,出了什麼事情了?”
電話裡佩佩的聲音在聽到她的話後,突然變的清晰起來,“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待會去療養院,你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在那裡當麵聊。”
“好,我馬上過去。”
莫佩佩掛上電話,鹿染摸了摸口袋,突然觸到幾枚硬幣,讓她連忙掏了出來。
昨天買水時找的零錢,司晏琛將所有的紙鈔拿走了,這幾個零錢留了下來。
她數了數,正好夠到療養院的公交車費用,於是四下看了看,見到不遠處有個站台,連忙朝著那裡跑去。
幾乎用了近兩個小時,鹿染才輾轉來到療養院,一下車就連忙按莫佩佩給的地方趕過去。
隱蔽性很好的咖啡館,鹿染一走進去,就看見了戴著墨鏡和口罩的女人,而對方也看到了她,朝她招了招手。
“佩佩。”
她走過去坐下,莫佩佩將一塊蛋糕推到她麵前,“療養院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安頓好鹿伯伯的。”
聽到莫佩佩這樣說,鹿染眼眶一熱,低下頭,“佩佩,真不好意思,又要麻煩你了。”
“你就彆跟我客氣了,我聽說療養院要拆掉蓋影視城,是S集團買下的,該不會是司晏琛知道你爸爸在這裡,故意的吧?”
莫佩佩的話,讓鹿染心裡一緊,但臉上仍然沒有表現出來,她不想讓最好的朋友擔心,於是搖了搖頭。
“不是,他不知道我爸爸在這裡。”
“說的也是,當初我是以彆人名字替鹿伯伯登記的,而且這幾年,一直沒有事,可能是巧合吧。”
莫佩佩邊說邊搖了下頭,“對了,你的工作找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