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他靠在身後人的肩上,耳畔傳來不經意的輕笑。
恍惚間，他看清了身後那人的臉。
和藍淮長得一模一樣。
碧綠色的瞳孔深邃而魅惑，幽香迷惑著他的神經和思維。
“哥哥,”身後那人輕咬著楚辰安的耳垂，“輪到我親了。”
楚辰安感覺背後泛起瘮人的涼意,身後的人來到他的麵前,輕柔地吻上他的唇瓣。
他退不可退,被吻了很久。
……
等楚辰安睜眼醒來的時候，已經回了民宿。窗外的天空已然暗了，夾雜著微涼的晚風。
他看著天花板愣了幾秒，才遲緩地坐起身來。
剛才……是夢嗎？
他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還是和兩個人。
楚辰安的臉頰漲紅,他揉了揉後頸,還是有些恍惚。
藍旭端著晚餐來到楚辰安的房間，他換了一件淡紫色的外襯，“醒了？我替你把樓下的飯菜端上來了，來吃飯吧。”
楚辰安“哦”了一聲，來到竹椅前坐下,他接過藍旭遞給他的清粥，輕聲道了聲謝。
楚辰安喝了一小口粥,問,“我是……怎麼回來的？”
“我在山穀裡給你敷完藥你就睡著了，”藍旭撐著下巴,“後來是我抱你回來的。”
楚辰安的動作一頓，眼底閃過幾分遲疑。
藍旭彎起唇,“後來何雪生來找我們,和他一起回的。”
楚辰安這才打消了心裡的擔心。
或許是那股香的致幻作用。
楚辰安習慣性地安慰完自己,就開始飽餐了一頓。
吃完後，何雪生也來看他了。
“辰安，你的傷口還疼嗎？”何雪生剛洗完頭，頂著一頭濕發在藍旭的身邊坐下。
楚辰安:“好多了。”
何雪生擦著頭發，他的脖頸處的傷口泛著深黑色。
“那就好。”何雪生在桌上拿了一塊點心就啃，“我上午拿完筆回來找你們的時候發現你們都不見了，找了好久都沒找著，然後又回民宿找了一趟，路上不小心踩空掉進了一片池溝裡，那家夥臭的，我回來洗了三遍澡！感覺我現在身上都還有一股子狗屎味，後來還是在花田那頭的山路看見藍旭……”
藍旭打斷他，語氣平淡，“你吃飯了嗎？”
何雪生一頓，止住了話頭，轉而回答藍旭的問題，“剛剛吃過了。”
楚辰安專心喝完粥，瞥了眼何雪生的深黑色的傷口，看起來比早上還更嚴重了……
何雪生沒怎麼在意，他撓了撓自己的脖子，說，“我剛在樓下看見好多人聚在一起，好像是要辦什麼儀式，看起來很熱鬨，咱們也去看看吧。”
藍旭瞥著楚辰安唇邊沾上的米粒，說，“那是婚祭儀式。”
專心吃飯的楚辰安倒沒怎麼感興趣，他夾了一塊肉酥，哢次哢次地咀嚼著。
藍旭抬手，把楚辰安唇邊的米粒揩掉，他的指腹不經意間劃上了楚辰安的唇瓣，動作遲緩。
楚辰安的眸子微微睜大，看向藍旭。
藍旭笑著，溫聲解釋道，“米。”
不知為什麼，他總感覺藍旭那潤亮無害的眼神裡藏著未知的危險。
楚辰安放下碗，用紙巾擦了擦嘴巴，把碗筷放在餐盤上端起來，“我吃飽了。”
說完，他就走出了房間。
藍旭深深看著他的背影，舌尖舔了下乾燥的下唇，似乎是在回味。
……
半個小時後，他在何雪生的熱情拉扯下，還是下了樓來到了婚祭的那片遼闊的空地。
來觀禮的少說有上百人，他們圍成了一個圈，中間有著巨大的篝火，圈內站著五六個衣著打扮迥異的老婦，她們像是祭司，圍在一對年輕男女的周圍，一麵跳著詭異的舞蹈，嘴裡一麵嘶喊唔啞著聽不懂的咒語。
而身邊觀禮的人們神情嚴肅冷漠，嘴裡也機械性地在嘟囔著什麼。
這不像是婚祭，倒像是在給人辦喪。
楚辰安看得有些頭皮發麻，他和何雪生慢慢走近。
有些人回頭看向他們，麻木的眼底全是直勾勾的貪婪，就像是在看食物。
後來也有不少人湧入人群，這個大圈變得混亂嘈雜。
“次啦”一聲巨響，篝火裡閃過一道銳利的火光。
火團燃燒得更大，熱焰裡很快傳來一股濃重的烤焦味。
這味道很難聞，楚辰安往後退了幾步，身後的人隨之湧進來。
他和何雪生拉開了距離。
突然，人群裡不知是誰推了他一把。
他踉蹌幾步就往後倒去。
正當他驚慌之時，一隻大掌托上他的後腰，他的後肩抵在了身後人的胸膛。
楚辰安轉身一看，是藍旭。
他忙站直身，局促地捏著自己的手心，“謝謝。”
“沒事。”明暗交錯的火影下，藍旭笑得魅惑。
楚辰安感覺自己不能多待，他想去找何雪生，卻驟然被藍旭攔住了肩，“小心，那邊點火了。”
藍旭剛說完，楚辰安隻見遠處的篝火隨即炸出火焰，其中一個祭司被點燃了全身，她痛苦地嘶叫著，在地上打滾。
周圍的祭司慌忙退開，火焰燃燒得很快，那人的衣服已經被燒得焦黑，隱隱傳來肉類的烤焦味。
楚辰安被眼前的一幕嚇住了，他一時間沒注意到藍旭攬著他肩膀上的手。
這場意外隨之引起了人群的哄亂，站在祭台的新婚青年跑下去，跟著幾個青年幫忙救火。
在地上打滾的那個老婦的嘶叫著，一團焰火再次炸開，點燃在她的身上，她尖銳地嘶喊哀嚎著。
“啊啊啊啊啊啊——！”
身邊不少人在嘗試救火，可惜火焰燃燒得太快，那老婦的頭發幾乎被燒光，已經沒了掙紮的力氣。
藍旭平靜地看著，低眸一看。
楚辰安已經看得嚇愣了，睫毛膽怯地顫抖著，那團明亮的火焰在他好看的眸子裡綻放。
“漂亮吧？”
藍旭帶著慵懶的笑意，他低聲說，“以後還是不辦這種婚禮吧。”
太危險了。
周圍的哄鬨聲太吵，楚辰安沒聽清，顫聲說，“什、什麼？”
明明是很驚悚的場麵，但他感覺藍旭像是來商場一樣的悠閒。
“沒什麼。”藍旭愉悅地順了順自己頸飾上的銀鈴鐺。
後來有幾個人找來了水，才把那祭司身上的火澆滅。祭司被燒得麵目全非，衣衫襤褸，看起來已經沒一塊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