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8 章 拿下荊州(1 / 2)

景仁十七年,天下大亂,荊州因旱災、高稅賦、盜匪橫行、官府不作為等,數以萬計的百姓流離失所逃到瀝州。

四月,原內閣閣員翰林院掌院學士張甫,撰寫檄文《為禾鴻業張瑛討司馬修檄》,征討大焱司馬家,檄文中譴責司馬修奢靡□□、興道傷民,大興土木修建永陵地宮和九重塔,陷大炎錦繡山河於水深火熱之中。更是為登上帝位,殘害手足、陷害忠良,攔截軍隊糧草,致愛國將領張瑛於不義之地,牽連五萬將士餓死於邊疆;更是冤殺勳國公禾鴻業一家三百餘口人,陷邊關十萬將士於死地,是一個淡漠生命至百姓生死於不顧的屠夫、一個騎在人民頭上作威作福的暴君。

檄文被印成數萬本小冊子,分發到大焱的各個州郡縣,一時間,群雄激憤,百姓皆是義憤填膺。

“怪不得張閣老堂堂內閣閣員,敢第一個站出來討伐司馬賊,原來他兒子當年是真的景仁帝給害死的。”

“可憐張瑛,至死都還在為大焱而戰,卻遭皇子背刺,簡直悲哀。”

“司馬修當真是殘忍,多年之後又故技重施,讓其親兒子斷了勳國公的糧草,再害十萬人,當真是歹毒至極啊,這樣的人怎配自稱君父做這大焱的王!”

“怪不得要修那麼多道觀,還要修建地宮和九重塔,是怕那些冤魂來索命吧。”

“既怕冤魂索命,還妄想要長生不死,想一直做那千秋萬代的王。”

“呸,他還有臉,收那麼重的稅賦,百姓種的地都不夠交稅,如今餓殍遍野,他怎麼敢還要做千秋萬代的王,為了修地宮又賣官鬻爵,簡直道德淪喪!”

“反了司馬家這片天,跟這個昏君乾了——”

“聽說瀝州已經獨立,那邊有個越王,對百姓極好,均田減賦還削了賤籍,我想去投奔越王。”

“可聽說那越王是女的……”

“這有什麼,隻要能讓咱們過上好日子的,男的女的有什麼關係,連張閣老都投奔她了,說明此人肯定很厲害。”

“走走走,大夥兒一起去,聽說那邊還收留難民,我拖家帶口也要到瀝州去——”

張老的檄文很快就傳到了大焱朝廷,景仁帝氣得直吐血。

他萬萬想不到,平日裡一聲不吭從來都溫順得像一隻小綿羊的張甫,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原來這些年他並未釋然,他這是在等著機會給他重重一擊啊。

若是張老知道他的想法,定是輕蔑一笑:我給過你機會了。

朝堂上,群臣議論紛紛,有人大罵張甫身為臣子竟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舉,有人則主張快些將張甫擒拿歸案緝淩遲處死,而有人則將質疑的目光投到了禾家後人如今的勳小國公禾奇略身上。

影七淡漠視之未發一言。

直到有人上前質問他,張甫的檄文提到為禾鴻業討伐,是否他也參與其中?

影七淡然回道:“禾家上下三百口人冤死是事實,邊關十萬將士因前太子之故枉死也是眾所周

知之事,

朝廷雖說為我禾家平反,

可那十萬將士之死卻無人為他們叫冤,倘若是他們的家人要拿此事大做文章誰又能攔得住呢?”

剛剛還咄咄逼人的官員頓時啞口無言,但仍竭力給自己找補麵子道:“既然你是禾鴻業後人,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卻以祖父的名義來撰寫檄文,是為不妥,你應該有所表示!”

“不知大人需要我作何表示,是讓我否認我禾家未被冤枉未被滿門抄斬,還是邊關十萬將士至今未死還活得好好的?”

那官員頓時氣結。

但影七這話卻惹得大殿上的景仁帝十分不滿,禾家事是他的主意沒錯,可如今太子死了,這事本該隨著太子的死都落下帷幕,禾奇略此言,明顯就是揪著不放,如此至他這個天子於何地,故而對他更是沒有什麼好臉色,若不是顧及顏麵,早就給他不痛快了。

更可恨的是,隨著張甫的一篇檄文,連帶張瑛的事也給翻出來,使得他如今倒是成了欺世盜名殘暴無德的皇帝,民心因此渙散,各地騷亂不已,照這麼下去,大焱的江山岌岌可危。

“張甫現在在何處?”他沉著一張臉問道。

“啟奏陛下,張甫如今連同兩個孫女,都在瀝州。”

聽到是在瀝州,景仁帝臉上怒氣更加明顯,“許牧通是乾什麼吃的,兵部的命令下去那麼久,也不見他發兵討伐越王,難道他也想造反嗎?”

兵部侍郎趕緊上前道:“皇上,兵部連下八道命令,可如今都一個多月過去了,許大人那邊依舊沒用動靜!”

都到這一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景仁帝氣得將一旁杯盞一把掃在地上,怒罵道:“真是豈有此理,許牧通這個逆賊,朕豈能容他!”

群臣見天子震怒,嚇得齊刷刷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隻有趙鴻慍小心翼翼道:“皇上,許牧通手上十萬大軍,咱一時之間也奈何不了他,這可如何是好?”

說到這個景仁帝更來氣,正是因為他手上有那麼多兵馬,他這才投鼠忌器。

這時候剛剛的大臣站出來道:“如今許牧通的狼子野心已經暴露,此人定是和越王勾結在一起了,張甫又背靠越王撰寫這等大逆不道的文章汙蔑皇上,實屬蛇鼠一窩,臣覺得,應派勳小國公前往瀝州捉拿許牧通和張甫歸案,一來可以洗清小國公和張甫串通一氣的嫌疑,二來又能以禾家後人身份討伐此賊,如此張甫的那篇檄文所謂替禾鴻業出頭的理由就不攻自破。”

影七聞言,心裡不禁冷笑,隨即出聲道:“臣自然是願意替皇上分憂,隻是許牧通手下精兵猛將十萬人,李大人覺得我應該帶多少兵馬去合適?還是您覺得禾某有通天的本領,僅憑一人一馬就可將這二人擒回來?”

那名大臣再次被懟得說不出話來,要與許牧通十萬兵馬對峙,朝廷至少也要出個同等數量的人馬才行,可朝廷能出得起嗎,連賑災款都要拿來修建永陵地宮,更不用說軍餉了,大軍一動,沒有軍餉糧草,怕是難以號令。

皇帝瞥了下方

站在前頭的敬王一眼,道:“老六,你是怎麼想。”

太子被賜死,就算永陵地宮已經修建完成,永生計劃指日可待,可想起自己如今走兩步就氣喘籲籲的身子,繼承人方麵景仁帝還不敢大意。

眼下幾個兒子當中,就數六皇子最得民心。

敬王上前回道:“派勳小國公出戰並非上策,此事須從長計議。”

禾家一案能得以昭雪,除了他在背後推波助瀾,最重要的是禾奇略背靠著秋植和越王,皆是那二人幫忙謀劃此事才能成,敬王怎會不知道其中的貓膩,如今要是將兵權交給禾奇略,那就等於把兵權送給了越王。

然而還沒等他們商量出個什麼,擔心的事終於來了。

五月,越王在瀝州自立為王,定國號為越,年號鹹寧。

同年六月,越王派出了十五萬大軍,由兵馬大元帥許牧統領,另有兵馬副元帥秋夢期、驃騎大將軍王三、輔國大將軍石巍、鎮軍大將軍戴雄、忠武將軍劉二虎、定遠將軍李綏、遊騎將軍戴燕等均在隊列。

越王的軍隊向最為靠近的桂陽郡發起攻擊。

桂陽郡內部早已腐朽不堪,原本負責管轄該地區的江南道節度使大軍駐紮南陽郡一帶,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加上該郡和瀝州相鄰,郡內百姓早就對本州官府的不作為不滿,更是大部分已經逃往始安避難,其餘百姓巴不得開城迎接越王大軍入內,桂陽郡根本沒來得及向朝廷發出求救,不到半天工夫就已經被許牧通帶著大軍輕而易舉攻克。

許牧通趁熱打鐵,派兵馬副元帥秋夢期和遊騎將軍戴燕轉向零陵郡,二人不負眾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最終奪取零陵郡。

隨後,秋夢期的軍隊迅速與定遠將軍李綏的軍隊會合,一齊進軍長沙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