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3 章 大口吃肉(1 / 2)

王伽的信件很快就到達荊州。

交州地處偏遠,經濟較為落後,曆來不被朝廷重視,王伽也根本沒有向朝廷上過奏疏,先前安排的幾個官員隨便一攪和,其他人就開始自亂陣腳,加上駐紮邊界的石巍李綏拔營往前十裡佯裝進攻,直接就讓這些人嚇破了膽,他稍微一站出來主持大局,就被委以求和的重任。

一切正中下懷。

按照蘇韻的意思,交州的這些官員還是可以先保留,畢竟如今人才斷層青黃不接,原本的領導班子要是能用還是暫時先用著,等以後人才富餘,再一點一點地將一些不合格的人剔除掉。

但畢竟人家是主動投誠,還是得做出一些表態,給予一定的好處和便利,如此一來,其他州郡看到了,說不定也願意主動投誠,能在一定程度上省去更多的麻煩。

事實上,除了土地,蘇韻對他們也沒有其他任何要求,而土地剛好又是這些官紳的痛點。

不過王伽在信中也說了,因為石巍李綏這一動作,交州官員直接被嚇得瑟瑟發抖,對於土地的執著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強烈,退而求其次,希望能保留他們的官職。

蘇韻立即給他回了信息,讓他按照原計劃進行,並讓石巍和李綏進駐交州,美其名曰協助交州越化,進行各領域的改革。

於是,交州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拿下了。

隨著荊州政局穩定,蘇韻先行回了瀝州,向內閣提出了提拔現始安郡郡守許正初擔任荊州刺史一職的建議。

秋夢期原是中央監察機構的負責人,擔任荊州刺史不過是臨時的舉動,如今荊州已經渡過前期的混亂階段,一切向平穩發展,是該要有一位專門的長期的父母官來進行管理,蘇韻經過考量,覺得許正初堪當大任,這才有此提議。

內閣組織討論過後並征求其本人意願,最後一致通過了這一決議。

至於始安郡郡守之位,由吏部提出候選人名單,待內閣商議後確定。

許正初很快就收到了敕書,因提前通過氣,他早就做好了準備,第二天收拾行囊立即趕往荊州南郡,開始了荊州刺史的職場生涯。

許牧通王三等武將依舊駐紮在荊州以北的邊界處。

至此,大越國目前已經掌控瀝州、荊州和交州三大州郡,這三個地方分彆由季呼、許正初和王伽三人擔任刺史,一切進度都在有條不紊地推進中。

蘇韻在數次會議上也一直強調要穩中求進,戒驕戒躁,不得為了無限擴大版圖而強行擴張,以免造成根基不穩,給後期的管理埋下隱患。

更是把這些基調印在橫幅或旗幟上,到處粘貼,以作警示。

“穩中求進”成了五年內發展基調,“穩”又分為三大穩,即“糧食生產要穩、土地改革要穩、教育科舉要穩”,糧食是生存根本,這一點毋庸置疑,而土地則是糧食的生產保障,更是重中之重,至於教育,是人才選拔的根本,大越國未來想要高素質發展,要選出一批優秀的領頭羊,

就必須打好教育基礎,完善科舉製度。

打好這三項基礎,商業發展也能在這個基礎之上開出繁榮的花朵,這麼一來,國家想不強大經濟想不發展都不可能。

而在這樣的基調下,各級官員遵照指令,將這幾大指標辦妥辦漂亮,其他各方麵的任務也跟著迎刃而解。

隨著瀝荊交三大洲的崛起,大越國與大焱國已經隱隱有了分庭抗禮的底氣,如果說以前剛剛獨立的瀝州不過是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股毛賊,那麼現在就是不容小覷的同級彆對手。

當初大焱國沒有在第一時間采取措施,任由對方長成這樣的體量,如今已經輕易動不得了。

對南方形勢一無所知的其他州郡縣近期頻繁聽到關於大越國的相關傳聞,越王其人也開始進入各方勢力的視野,人們的話題提到大越國和越王也越來越多,再隨著張甫檄文地進一步擴散,其他一直在蠢蠢欲動的各方勢力也陸續抬頭,相繼加入反焱的行列中。

京都的皇城中,景仁帝一天比一天暴躁,不上朝就罷了,一上朝就將朝臣們從頭到尾罵上一通,同時一心催促著昊天星君趕緊做法,賜他長生不死之術,心想著一旦身子恢複,必將禦駕親征,將那些越王吳王襄王北王通通消滅,重新一統山河。

然而昊天星君的答複卻讓他近乎抓狂。

舉行長生大典,需要六百童男童女獻祭。

昊天星君道:“皇上,自古以來,乞求超自然力量和權利離不開活人獻祭,獻祭活人不僅是對神靈和先祖的敬畏,更是對四方封國、部落的恐怖震懾。”

景仁帝擰著眉頭問道:“豬牛羊這些活物是否可以代替?”

昊天星君搖了搖頭:“這些祭品還不夠珍貴,並不足以表達皇上您對神靈的誠意,也無法滿足神靈的需求,您應該知道,隻有用生命才能換取生命,隻有用鮮血才能滋養鮮血。”

昊天並非空穴來風,因為在其所信奉的神教教義中,獻祭就是至關重要的一部分,他如今所提出的,不過是遵循其教義之旨。

他這些年所有的成就,皆是遵循教義所為,他對神教教義奉若神明,篤信不疑。

皇帝想要長生不死,他想要神教發揚光大,而他作為神教使者,追求的自然是淩駕眾生之上,俯瞰一切。

景仁帝將昊天星君視為溝通天地神明的媒介,對其說法自不敢質疑,也充滿著隱隱的期盼。

不過是五百個童男童女,隻要能讓他永世長存,這樣的代價並不算苛刻。

隻是強敵環伺,前不久因勳國公一案剛被人抓了小辮子,那張甫又把多年前張瑛的事情給抖出來,如今的景仁帝處處被人盯著,要一下子找到這麼多的孩童,確實是個不小的難題。

想起今日朝廷上,定王和敬王因為一件小事爭論不休,景仁帝突然眼前一亮,既然他的兩個好兒子都在爭著討好他,何不讓他們去幫他弄來這些祭品?

……

許正初到達荊州後,秋夢期也得以卸任荊州刺史一職,

但她沒有立即返回瀝州,一來是想陪著新任刺史繼續把荊州的基礎打好,二來是周若雲前段時間從京都到南郡剛顛簸一陣子,等她病情稍微穩定下來再上路。

也正因為許正初的到來,秋夢期身上的擔子一輕,終於多出了不少時間來,想起老宋頭說的,要讓周若雲母女要多多散心,要多和她們溝通,於是也讓人遵從醫囑,一切照辦。隻是她如今身份不好和周若雲走得太近,但並不妨礙她和自己侄女親近。

周若雲和秋植的事目前隻有翠兒等人知情,秋夢期也沒有刻意去解釋什麼,對外若有人問起隻說是嫂子和侄女,旁的人便當是她堂兄義兄或表兄的妻女,就算再有疑問,也不好去打探,短時間倒也沒出什麼大問題。

晚上要和許正初吃飯,她抱著念念就去了。

此時十一月份,天氣很冷,南郡下起了雪,念念被包成一個小粽子,在秋夢期懷裡張牙舞爪地想要下來走路。

秋夢期口中道:“下雪路滑,你走兩步就摔了,我抱著就好。”

京都下的雪更猛,隻是去年下雪的時候念念剛好一歲,這時候已經沒有什麼記憶了,如今再次見到雪便覺得稀奇,秋夢期越不讓她下來她越掙紮著。

秋夢期無奈,隻得把她放下來,小姑娘腳一沾地開始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秋夢期在後麵看著,頓時心驚膽戰,隻得跨上前幾步捉住她衣裳後麵的小帽兜,跟著她一起跑。

好幾次差點摔倒,就全靠這小帽兜將她給拉回來。

念念覺得秋夢期這是在跟她玩耍,興奮得很,跑得更歡快,喉嚨裡發出細細的聲音,似是呼吸的氣流和聲帶的摩擦聲,隱隱約約的似乎有什麼要破土而出。

秋夢期算是練武之人,可耐不住她懶啊,但眼下小侄女要跑,她也隻能奉陪到底。

兩歲的小孩最是閒不住,她們無懼寒冷,兩條小短腿上像是裝了小馬達,但身體平衡又沒那麼好,也無法預知危險,反正就是衝,跌跌撞撞不分東南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