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收攏田地(1 / 2)

王家一案非同小可,秋夢期為求穩妥,次日立即差人去請來新會郡郡守李泰前來協同會審。

李泰這才得知竟有這麼一股山賊危害轄區邊界已久,這麼多年來自己居然渾然不知,了解到山上的慘狀,心中自責不已,立即趕往封樂,當天晚上看著卷宗幾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升堂,秋夢期原本想讓李泰來主審案子,但李泰拒絕了,堂審的時候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觀審,把主場留給秋夢期。

倘若是以前秋夢期當著李泰的麵問案,說不定還有些怯場,但剛得了蘇韻的肯定,自信心也得到進一步加強,如今端坐高堂也能神態自若。

最先審的是趙馨夫婦聯合王少智謀殺趙蕊趙銘姐弟未遂一案。

這個案子基本上沒有什麼懸念,趙馨見到趙蕊出現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玩完了,她悔不當初,但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隻能伏地痛哭供認不諱。

王少智原本還想狡辯此事與他無關,然而趙銘和影七的出現,打破了他最後的幻想。

秋夢期當場宣布趙馨和劉武通夫婦蓄意謀殺未遂,判處流刑,流放二千裡發配至黔中,永世不能返回原籍。

至於王家老二王少智,教唆趙馨謀害親姐,敲詐勒索低價收購趙家貨物,夥同劉武通對趙竹下藥欲逼迫其嫁入王家,此乃二罪;同時包庇王家老四王少彪身為濛山土匪領頭事實,與趙馨夫婦內外勾結套取趙家出貨信息,並透露給弟弟王少彪實施搶劫,犯教唆罪、敲詐勒索罪、謀殺罪、包庇罪、奸罪、搶劫罪,情節惡劣,依照大焱律例,判處死刑,斬立決!

王家老五王少仁,負責封樂南二十五個村子的代征稅任務,卻巧立名目增加稅賦,借此搜刮民脂民膏中飽私囊,逼迫百姓將女兒低價抵稅,並將近百名女子送往濛山等其他地方以此牟利,犯包庇罪、奸罪、貪汙朝廷稅賦、強搶民女欺壓百姓,情節惡劣,依照大焱律例,判處死刑,斬立決!

王家老二王少庭,乃封樂衙門戶房主事,包庇王家老四王少彪身為濛山土匪領頭事實,勾結土匪謀取利益,私自透露衙門剿匪信息,依照大焱律例,判處死刑,斬立決!

王家老四王少彪,濛山土匪頭,占山為王,搶劫過往百姓商客貨物,肆意殺害附近百姓,俘虜奴役壯丁,淩/辱婦女,十惡不赦,因此人尚未交代合謀者和賄賂的官員名單,暫時羈押,過後再繼續進行審判。

如此一來,王家除去早逝的王老大以外,老二老二老五都判了斬立決,老四被判死刑是沒跑了,隻是還沒從他口裡掏出確切的賄賂名單,暫時留他性命待審。

根據大焱律例,王家所有家產全部充公,家眷全部發配寧古塔,永世不得返回原籍。

而山上那些被關押起來的土匪,凡在山寨混上小頭目以上身份的,全部處以死刑,其餘小嘍囉,每人打五十大板,判二十年苦役。

該判決結果一出來,整個封樂縣都沸騰了。

濛山山匪被剿滅,王家整個惡勢力集團倒台,能有

什麼比這更開心的事情呢,

所有人都紛紛拍手稱快,

拜謝老天爺終於開眼,將惡人繩之以法。

在古代,斬立決是一種即時執行死刑的方式,通常適用於以下情況:

一是重大叛亂或叛逆行為,如領導叛亂、暴動、謀反等威脅國家統治;二是殺害皇室成員或重要官員;二是劇毒謀殺或重大惡性犯罪,例如使用劇毒或殘忍手段殺人,或者犯下嚴重的□□、搶劫、縱火等罪行。

而王家幾兄弟的罪行符合第二種情況,可以執行斬立決。

如果為了配合王少彪的案子,幾兄弟都要上報刑部獲批後才執行秋後處斬,那麼中間一旦有人暗箱操作,將黑說成白把案子翻過來,不但對秋夢期這個縣令不利,要是讓這幾個惡棍繼續逍遙法外,將帶來無窮後患。

這才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證據確鑿,那就把案子辦成鐵案,就算上麵那位侍郎想插手也無從下腳。

行刑當日,法場圍滿了百姓。

季呼手握定罪文書,大聲頌念,宣讀了王家人的每一道罪行,百姓的情緒也在這時候達到了頂點,紛紛出聲討伐這夥殘暴的惡人,他們揮舞著拳頭手臂,恨不得親自上台結束了這幾條肮臟的性命。

王氏二兄弟暴曬在九月份的秋日之下,臉上充滿了絕望。

午時二刻,令牌落地,劊子手手中的大刀高高舉起重重落下,數道鮮血灑在焦黃的地上,猙獰的頭顱相繼滾落,危害一方百姓的王氏二兄弟終於被結束了他們罪惡的一生。

牢獄裡,牆壁上的潮濕和黴味彌漫著整個空間,日光透過窗格,照亮著牢房內的一切。

王少彪被緊緊地束縛在一根厚重的鐵鏈上,傷口還在流血,身上已然沒了一塊好皮,但嘴角卻仍掛著一絲嘲弄的笑。

王二坐在一張褪色的木椅上,臉色陰沉,冷漠地注視著王少彪。

“聽到外頭那義憤填膺的聲音嗎,是封樂的百姓在聲討你們王家人的聲音,看這日頭,已經過了午時二刻,你那幾位好兄弟,這個時候也該人頭落地了。”

王少彪口吐鮮血,獰笑著斷斷續續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彆妄想著從我口中套得半點消息。”

“殺肯定是要殺,剮也必定要剮,你不會還妄想自己能活下去吧!”王二冷笑一聲,衝著外頭道,“大夫來了嗎,給他上藥,彆讓人給死了,治好了再繼續打,隻要一日不說就一日不得死,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

“班頭,他們那二頭目……弟兄們一不留神給弄死了。”其中一名獄吏上來報道。

“死了就拖出去埋了,剩下的小心點。”

“是!”

很快,兩名獄吏拖著一副血淋淋的屍體從王少彪等人麵前經過,屍體拖過的地方,留下兩串暗紅色的黏稠的痕跡,老鼠蟑螂一路追隨著這兩道痕跡,瘋狂舔/舐著這些新鮮的罪惡的養料。

……

王家的案子終於落下帷幕,除了王少彪和幾個土匪頭目,其餘人死

的死,流放的流放,做苦役的也安排去做苦役,唯一遺憾的是,還是沒能從王少彪口中挖出賬本上的那幾個官員。

秋夢期也不急,讓季呼整理卷宗交上去,名單的事慢慢磨,能多折磨那幾個土匪一天也算是為封樂的百姓多複一份仇。

然而正當她興衝衝地帶人前去王家抄家時,才發現,王家近八萬田產都是在王家那位刑部侍郎名下,借此逃避繳納田產稅。

萬幸的是,除了田產之外,其他的財產並未再掛靠其他人名下,秋夢期無奈隻得暫時先放棄田產這一塊,命人將王家的房產封存出售,抄出來的金銀、玉器珠寶、文房書畫、日用雜貨全部充公。

經清點折算,這些房產物件折合成銀子大約有二十萬兩。

這個數目對於京都大官來說或許算不了什麼,但在封樂,已經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了,秋夢期自是笑納。

處理完這些,這才重新約見趙蕊和趙老爺子。

會麵的地點還是在鐘淑娘家的天香樓。

與那日上門拜訪時的景象不同,今日的趙老太爺整體精氣神算是不錯,在趙蕊的攙扶下入了包間。

雙方見麵寒暄一番就坐,趙老太爺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一遝厚厚的地契道:“那日在我家,老朽說了,誰幫我找到我那乖孫,我就把家裡的田產作為回報,如今既然我乖孫平安無事,這些田產,也就是秋大人你的了。”

秋夢期倒也不猴急,不徐不疾道:“那日我和趙大小姐也說了,救護百姓是我這個做縣令的職責,實在不好挾恩圖報。”

趙老太爺擺擺手道:“蕊兒和我說了,秋大人拿地也不是為了自個兒,說是回報,但最終卻都是用在百姓身上,老夫很是欽佩。”

秋夢期笑笑:“不管受惠的人是誰,但真真正正出田的人卻是老爺子您,我和卿韻也商量過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您趙家吃這個虧,這是我們的一點薄禮,還望笑納。”

說著,遞上一頁清單。

趙老太爺有些錯愕,趕忙接來一看。

隻見那張清單上赫然列著如下幾項交換條件:

一是趙家自留田產兩百畝。

趙老太爺心中頗為欣慰,這個小縣令做事倒是留了餘地,不過在交上這些地契之前,家裡已經留了兩百畝,如今再留兩百畝,靠著四百畝地,也還能算是一方的小地主。

二是地圖一份。

秋夢期衝著一旁的王小寶點了點頭,王小寶趕緊將準備好的一個球狀的物件抬上桌來。

看到祖孫二人錯愕的表情,蘇韻道:“此物叫做地球儀,我二人有幸認識一位朋友,他們家族世代行居天下各地,耗儘幾代人的心血繪製出這樣一幅地圖,不論在何地,但凡立足之地都能在這個地球儀上找到對應的位置。”

趙蕊一聽,瞪大了眼睛。

趙老太爺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前兩朝就有張衡提出地球是圓的理論,曾有“天如雞子,地如雞中黃”的說法,但如此詳儘的地

圖,卻從來沒見過。

如今乍一見到,如見神物。

“幾日前我回大河村看望爹娘,也和銘兒見上一麵,這才得知趙家世代是靠出海發家,熱衷航海,如今朝廷禁海,這才轉向珍珠培育,既然趙家能舍得把全部的田產拿出來,我們自然也不能吝嗇。”

趙老爺子隻一眼就掃出明目來,下一秒就迫不及待地湊近地球儀,在上麵扒拉著位置。

這個地球儀是蘇韻親手繪製,以前在高中上地理課的時候,就曾經有學生能手繪世界地圖,而蘇韻就是其中的一個,沒想到在這時候派上了大用場。

自焱以後,沒有大型的地殼運動,各處地形並無太大變化,基本能對的上號,不過現代與古代國家劃分不同,地圖上主要以大型山川河嶽為脊骨,並與當下州郡的劃分情況進行對應標注,可以說是當世最為標準的地圖了。

就算是趙老太爺見多識廣,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精致全麵的地圖,震驚之後的就是狂喜。

“快,找找咱們現在是在哪兒?”

蘇韻起身,輕輕轉動地球儀,指著一處道:“我們現在在這兒,瀝州,封樂在這兒,出海口在這兒——”

趙老太爺忙道:“看出來了,老天爺,太神奇了,這個地方我知道,當年我乘船就是從這裡過去的,順著瀝河一路往這個地方——”

“這裡有個鷹嘴灣,天哪,這都能畫出來,太神奇了——這真的是個寶物。”

“蕊兒,有了這個寶物,等開了海,再派人去找到你爹娘——說不定他們就在哪個島嶼上等著我們去救援呢。”

趙蕊此時也是滿眼激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蘇秋二人見狀,相視一笑,就知道這件寶物是送對了。

秋夢期道:“另外,如今濛山土匪已清除乾淨,瀝州境內商道暢通,往後走陸路進行商貿沒有什麼大問題了,不過如果你們不想把精力浪費在運輸上,我倒是可以給你們介紹一位收購商,而且我能保證他給的收購價絕對合理。”

趙蕊抬起頭來,滿眼感激道:“如此倒是可以一談。”

“他如今就在瀝州境內,過幾天介紹你們認識,若是不想把貨轉給他,我這裡還有能保駕護航的運輸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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