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晨汐被這話都逗笑了,良久,他側過頭,依舊用蒼老的聲音回答,“那丫頭你呢,你身上的這件裙子也穿了好幾日了吧,不不準備換換”
“嘿,你這”風鈴兒不好意思地拎了拎,“我是打算換的,可是這幾天不是給耽擱了麼,再說了,家裡洪災都發了,我怎麼洗澡,怎麼換乾淨衣服啊”
楚晨汐這次徹底憋不住了,幸好他模仿得好,連笑聲,都是不知鳴道長原宗的。
風鈴兒聽了,氣地跺腳,但聽著那慈和的笑聲,她也跟著笑了,“本來想套路道長您的,沒想到卻被您套路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她拎著裙子,往回走,走了兩步,又轉頭,“我也不同你說了,一會兒回去,牽了馬,我就得回”
村剛說出來,樹枝上已經不見了楚晨汐。
他在這兒,看著自己媳婦的時候,心裡麵其實有些緊張,萬一風鈴兒問起他,自己的相公楚晨汐病好了沒有,現在在哪兒,他反而還不知道怎麼回。
適才能夠留下說出幾句話,那是因為他的行動被發現了。
所以悄無聲息地遛走,風鈴兒也問不上了。
“哎呀,我也是傻,他來了,我也不問問晨汐。”風鈴兒拍打著自己的腦袋,整個人都懵了。
幾天後,朝廷開了救濟倉,甚至派了工部大人前來加固堤壩,並以往年洪災後續處理設施,加以處理。
而後,天氣放晴,縣和鎮雖然被洪災毀得嚴重,但乾燥的地麵,卻也暴露了逐漸轉好的天氣。
南榮青尺離開的時候,風鈴兒把弟弟妹妹們帶到了縣城,讓弟弟妹妹們在縣城裡麵的宅子裡住著。如此有事兒,還可以讓醉雲樓的夥計們幫忙照看一下。
“梅掌櫃,一會兒風姑娘來了,同她說一聲,京中還有急事,在下便走了。”
梅掌櫃恭敬送彆,“公子一路保重。”
此人一走,風鈴兒連忙從藏著的後院跑了出去。
她身上帶了些銀錢,偽裝成乞丐,一路跟隨著南榮青尺的馬車。
跟著那些人趕了兩天的路,後來便要走水路。
招翠坊因為洪災,大多數人都逃到了隔壁的錦州,坊主就是想帶風鈴兒去火國,也是有心無力。
南榮青尺的馬車在碼頭停下,出來吃了一頓飯,就準備起程。
“公子,剛剛才發生水災,咱們咱們走水路,會不會”
“其實隻要江上無風,水路就沒有危險。但是若走官道,萬一耽擱了時程,陛下一定會動怒的。”南榮青尺焦灼不安地將手指團拳,放在桌子上,“讓弟兄們都吃好,打起精神,咱們今日乘船去京城。”
風鈴兒扮成乞丐,坐在酒樓門口。對於裡邊的人說的話,聽得很清楚。
在幾人吃了飯出來後,她又杵著木棒快步走開了。
湊巧,上了船,小廝問了一句,“公子,風姑娘說,過不了多久,她還是會去京城的,到時候咱們怎麼堵她呢”
“昨日我已經打聽過了,田水村農莊毀了,臨州香翠閣也已經關了。風姑娘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臨州的。”南榮青尺思忖著回答,“況且,她也不知道去京城的路。”
小廝固執,“要是風姑娘真去了京城怎麼辦”
“是啊,這”南榮青尺收住腳步,看了身旁的小廝一眼,他瞳孔微縮,懷疑地問道,“莫非風姑娘問過你”
“沒,沒有,公子。小的不是害怕麼,萬一萬一風姑娘跟來可就麻煩了。”
南榮青尺為小廝思慮周到,感到愉悅,“要不然這樣吧,等過兩天,你飛鴿傳書,讓咱們臨州的人,想個法子,給風姑娘找點兒麻煩,讓她忙過這一陣兒”
他隻能拖延時間。
這一番話,被蹲在不遠處吃饅頭的風鈴兒聽得清清楚楚。
但她沒有出聲。早前,她就有所懷疑。這南榮青尺是故意不讓自己去京城,現在親耳聽到,方才恍然大悟。
她站在碼頭處,看著離開的官船,神思悠悠。
起身,轉眸,她打算換身衣服,坐船跟著那官船行去
如此放鬆,隻在於碼頭不隻那一輛船。
從草叢裡走出來的時候,她把外麵的乞丐服一脫,露出自己嶄新的裙子,洗了把臉,梳了下頭發。插了簪子,便成了官家小姐的裝扮。
一個時辰後,下一趟船開。
“大哥,馬上就走麼”
那開船的大哥望了一眼風鈴兒,因她眉清目秀,好生漂亮,便實在地解釋道,“姑娘,不好意思,這趟船,已經有人包下了。若你要坐,隻怕還得同那人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