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洗澡的時候,用水把身體濕了,然後抹上洗澡的東西,全身搓一搓,搓乾淨了以後,就拿水,從從這個頭上或者頸部,倒下去,衝個乾淨。這這大概就是淋浴了”風鈴兒說完,趕緊吩咐丫鬟小芽,去多拿兩個乾淨的木盆。
丫鬟小芽雖然聽得半懂,但還是十分迅速地去拿了兩個木盆進來。屋外的丫鬟們看著丫鬟小芽忙忙出出,又聽得屋子裡麵,水聲四濺。不禁十分好奇,可想要探頭往屋裡瞅瞅,卻是不敢。
可是,她們狐疑地想讓腦袋和脖子分家的時候,風鈴兒卻收拾著出來了。
一頭秀發,靠近肩膀的發絲濕透了頂兒。但身上選擇的那件天藍色繡花襦裙,卻襯得她整個人精神煥發。
她現在的裝扮,都是越華貴越好。心裡頭喜歡清純,但外在表現得卻十分明顯。
反正越是讓人覺得她是貴家小姐,越發庸俗,才更讓風鈴兒心裡覺得踏實。
“小芽,咱們趕緊去前廳吧,這回來洗澡,也不知道花費了多少時辰”風鈴兒催促著丫鬟小芽,快速地返回廳中。
緩步進入廳中,入目,便瞧見那身水藍嬌媚的襦裙,隻不過發上,珠釵不斷,略有些壓頂。
脖子上依舊帶著裡三環外三環的瓔珞,衣裳裡子,掛著項鏈。兩隻手的手腕上,更是佩戴了先前不曾拿下幾個玉鐲子。
瞧她身段,本就弱小,如今這麼一打扮,真讓人有種好不利落乾脆的派頭
她從進入前廳開始,就被圍坐在桌子跟前的一大堆蔣家人看上了,大家無不專注地偷瞄著她。
姐姐妹妹們覷著她,或羨慕,或嫉妒,更有人,覺得風鈴兒太過傲慢。就因為父親是富商,有錢,所以這平日裡,就打扮得如此闊氣。讓人覺著好好的一個姑娘,全沒姑娘的可愛之處了。
若非頂著一張還能看得過去的臉,說不定家裡邊就沒誰會喜歡這樣做派的親戚了。
很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風鈴兒雖然知道他們會這麼想,可是言談舉止還是十分溫和。
“依依啊,來來來,到外祖母跟前做。”蔣老太太看得出來,風鈴兒心事重重,也知她是想掩蓋自己想要掩蓋的身份,故而伸手,將人招過去。
風鈴兒點頭,笑著走到蔣老太太的跟前坐著。
蔣老太太拉著風鈴兒的手,左看右看,“這個依依啊,你如今這裝扮倒是特彆啊,而且也這麼打扮麼”
風鈴兒故意抬高自己的手腕,“外祖母,這樣打扮,不好看麼”
“嗬嗬,不是不好看,就是你這張臉白得沒有彩兒,再說了,在自家,你戴這麼多釵環首飾,也不嫌累。還是快快取下來吧,平日戴一兩個好看,多了也就俗不可耐了。”
風鈴兒聽後嗚嗚地哭了起來,“外祖母,依依隻是覺得,第一次到舅母家裡,如果不戴些東西,總有些不大安全。是以”
“這孩子,你舅父舅母,又不是旁人,哪裡能看你笑話”胡氏站起來身,客套地過來,拉住了風鈴兒的手,隨後就又笑了,“在這蔣家裡,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全然不用在乎的。”
風鈴兒感激涕零地起身,向胡氏行禮。然則她這一番客套事兒,前世卻也學了不少。這些,對她而言,可謂是信手拈來。
蔣老太太帶著風鈴兒一起,認識了家裡的兄弟姐妹,更認識了長輩們。最後吃了飯,喝了茶,便回房裡歇息。
“依依這孩子今兒剛到,祖母我想帶著她回我屋裡頭歇息一晚,等明日扶生閣那邊東西置辦妥當了,咱在讓依依過去住,哈哈”蔣老太太說說笑笑地提議後,就又看著下方的人,“錫臨啊,你以為呢”
“母親說得極是。”蔣錫臨認同。
底下兩房小妾中的趙氏臉色卻不大好看,她聽著,就笑了一句,“母親,我瞧著依依這姑娘,十分可愛,要不然等明日過後,就讓依依姑娘去我院子裡頭住吧。反正兗兒還小,若有一個姐姐陪著,卻也有伴兒。”
這話一出口,主母胡氏卻氣憤地望了對方一眼,“嗬嗬,看你這話說的,怎麼著,依依剛來,就讓她到你這個妾氏的房裡頭,陪著那還不懂事兒的孩子,你這是照顧姑娘呢,還是請個看孩子的老媽子”
風鈴兒可不想,剛來就成為彆人手裡握著的把柄,是以理智,什麼話也沒有說。
另外,胡氏這麼一罵,小妾趙氏也不敢再胡說什麼了。
之後吃了飯,風鈴兒跟著蔣老太太回房時,主母以及底下兩個妾氏還差人送了東西過來,說是給姑娘的禮物。
風鈴兒挑揀一下,全部收下了。
等著過了垂簾門,蔣老太太這院子裡頭的門一關,風鈴兒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打算接下來怎麼做”蔣老太太一臉關切地看著風鈴兒,等待著她思考的策略。
風鈴兒站起來,背著手,徘徊數步,“先前我來蔣家時,見過胡氏,以及大公子。還有他那位朋友。今日我來,裝扮雖然奢華,卻不知道他們到底認出來沒有。”
“不可能認出來。即便是認出來,他們怎麼就能確定況且,錦州無人知道你的真麵目,你又從錦州趕來,且還是友兒親自接你過來的。所以不可能被他們無故發現的。即便即便真就覺得狐疑,卻也不敢過來同人當麵對質。”蔣老太太伸手,喚風鈴兒到身旁坐下,“知道為什麼,我今兒什麼也不說,直接讓你歇在我這院子裡頭麼”
風鈴兒聰慧,一猜便中,“我知道,老太太是想讓府裡的人知道,你很在意我這個外甥女,你很喜歡我。如此一來,府裡的人若覺得我身世可疑,也會因為老太太的勢,掂量掂量,不同我為難”
“沒錯。另外還有一層意思。”蔣老太太手掌輕拍在風鈴兒的手背上,哈哈大笑,“我啊,將你拉來我院子裡頭,是想問問你,打算怎麼同那些惡人鬥”
“如今我有了這層身份,便可以在京城隨意走動。當然,風家為何會如此,大有緣由。所以我想,借著這身份,派人打探。”風鈴兒握著酒杯深思。
蔣老太太拈著佛珠,看著身旁的丫鬟小芽一眼,又問了,“那那你打算從哪裡查啊”
“馮家”風鈴兒果決地說道,“馮家被朝廷冤枉通敵叛國,這一說辭冠冕堂皇。另外,馮遠老將軍在那麼遠的地方打仗,誰看見他通敵叛國了,所以,依著我來看,必定是有外人多嘴,胡說些話,而那皇帝也聽信了那些讒言,由此馮家才被皇帝以為,通敵叛國,甚至還被抓了起來。”
蔣老太太思量了下,明白風鈴兒的話了,“所以丫頭是想順藤摸瓜,找出馮家被人冤枉的原因。”
風鈴兒點頭,“沒錯。如果知道馮家是誰迫害的,那隻要馮家冤屈一解,風家必定清明。這也不枉不枉我養父回來一趟了。”
蔣老太太是先皇在位時祁王的奶媽子,幫助風鈴兒,自然是做對她有益處的事兒。這聽得風鈴兒來回盤算風家養父母的冤仇,絲毫沒提祁王親生父母之事兒,她便按耐不住地問了,“那你親生父親這事兒”
“親生父親是死於朝中立儲的陰謀,若要為他報仇,隻要現在在世皇帝死了,也就解了。”風鈴兒言簡意賅地解釋道,“不過這些事兒被旁人知道,都是掉腦袋的大事兒。因此,還得從長計議,最好找到最為方便的法子。”
蔣老太太點點頭,“沒錯,是要從長計議。這一步走錯,全盤皆輸啊。”她說完,又道,“那孩子,需要外祖母幫你做些什麼麼”
“不急。”風鈴兒坐定,手指揉著太陽穴,神色難安,過後,忽又想起來一件事兒,“老太太,聽說馮家小姐現在還在天牢裡,是麼”
“是啊,這馮家小姐性子倔,不願意認錯,她是一心覺得,自己父親被人冤枉,而當今陛下呢,更是不長眼睛,冤枉好人。”蔣老太太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淚,“說起來,這馮家小姐,我也是有些印象的,當年馮家老爺在同南榮郡王府結親失敗後,就瞧上了咱們府上的勇兒。你這二哥哥勇兒平日也是個舞刀弄棒的,就喜歡馮小姐這種養在將軍府的小姐,哎,可惜,這馮小姐性子剛強,不願意服軟,所以在牢裡呆了那麼久,也沒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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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還是萬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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