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襲月光暈進來,鋪在地板上,漏出一室的昏沉。
裡間龍床紗幔飄飛。
丫鬟心蘭在掙紮。
她不想徹底背叛自己的主子長公主。
她內心深處對長公主的感激很強烈。
曾經的曾經,長公主那樣待她好過。如果能夠用一個詞彙形容,或許她可以解釋成深愛。
然而,皇帝不安分的手已經緩緩地爬上了她的肩膀,在她掙脫不得時,隻能任由對方索取。
不過她的心卻是冷的。
皇帝晚上沒有宿在任何一個嬪妃的殿中,卻寵幸了一個丫鬟。
這事兒在宮裡流傳出來後,心蘭立馬由一個丫鬟成為了一個娘娘。因為容顏俏麗,又年輕。所以皇帝很快封了她為貴妃。
心蘭丫鬟被打發走後,長公主就讓水笙姑娘伺候在自己的身邊,不料聽聞丫鬟心蘭成為了皇帝貴妃的事兒後,長公主急得直跳腳。
為此,她還發了一天的火。
殿裡的杯子器皿被砸了個粉碎。
她怪自己,怪她心太軟。讓一個知道自己底細的心腹成了彆人手中的刃。
背後操縱這一切的皇帝,摟著丫鬟心蘭站在自己麵前時,那表現得沒有任何起伏的臉頰,已經說明了一切。
心蘭做了貴妃,原本習慣性地想要鞠躬的,被身旁的皇帝一把扶住了腰。
就此,長公主無言以對。
回去後,水笙姑娘上前勸解,“長公主。事已至此,您這麼惱羞成怒也是傷身,還是算了吧”
“算了”長公主麵帶愁容,“她跟在本公主身邊這麼多年,對本公主所做的一切事情,都知根知底。倘若皇帝問她什麼,她說了出去,隻怕我這些年的努力就此白費”
水笙姑娘雙目鐫刻著疑惑,“她知道些什麼,長公主為何如此害怕她就算就算她是倉戶司的人,長公主也可以矢口否認啊”
“矢口否認當初我收買朝臣,誣陷馮遠一事兒,她知道。我放出消息,引得風侯爺進京的事兒,她也知道。在風侯爺回京時,本公主派殺手刺殺侯爺的事兒,她還是知道。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有可能讓我這個長公主地位垮塌。水笙,本公主實在跌不起了,不能掌控自己命運的長公主,做起來,有什麼用呢”
地板上淚光點點,如同灼灼映在地板上的星辰。
長公主哭了。
水笙姑娘第一次看到她狼狽的模樣。
過後。
清晨
她親自派人去蔣府傳信兒。
倉戶司的齊木已經對蔣府的路熟悉到頂,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知道了風鈴兒所居住的地方。
扔下紙條,風鈴兒接過,看了兩眼,同丫鬟小芽交代兩句,就出了府門。
她悄然無聲地來到後院,從院牆之處跳走。
輕輕地落到地麵,就瞧見前方一人,黑衣飄決,凜然而立。
“長公主讓你在這兒等我”
“在出來晚一點兒,你就遲到了。”齊木那孩子森冷的目光打量了風鈴兒一眼,一步躍下,帶了路,去見長公主。
萬萬沒有想到,計劃失敗,自己被數落沒幾天,長公主就又前來巴結自己。
她惶惶不安地將對方望著,頗為不解地問道,“長公主來找我,所謂何事兒”
“先前,是本公主思慮不周,讓身邊出了奸細。冤枉了依依姑娘,實在抱歉。”長公主說出對不起這樣類似的話來以後,就又凝神問道,“不知道依依先前想要加入倉戶司一事兒,是否是真的”
風鈴兒福禮,“依依所說,實乃肺腑之言。”
“那好,既然如此,今日本公主就帶你入倉戶司看看”長公主看了齊木一眼,緊跟著立馬帶著風鈴兒去了京城開了多年的茶樓。
京城裡,有一茶樓,喚做七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