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駕崩,文武百官彷徨地跪在地上,此刻,沒有誰再提重審舊案一事兒。
事實上,他們已經認為皇帝的死,歸咎於風鈴兒的逼迫。
“皇帝死了,馮遠老將軍的案子,這可”底下有忠心的老臣感慨了一句。
風鈴兒望著自己的丈夫楚晨汐,她見他眸光之色,猶自得意。
“晨汐以為,現在我該怎麼做”
楚晨汐半蹲身,嘴唇湊到風鈴兒的耳邊,輕言細語地回答道,“好鈴兒,你要記住,現在你才是最大的贏家。”
風鈴兒冷不丁地一提醒,皺皺眉頭,忽而就笑了。
沒錯,現在她才是最大的贏家。雖然她不能夠控製馮遠老將軍這個案子徹底大白天下,但是她可以通過其他手段,讓這個案子有新的解說。
次日夜。
風鈴兒找到史官,讓對方在狗、皇帝在世的這一段時間裡,加幾句話。
說先皇生性多疑,殘暴嗜、血。年輕時,因受小人挑撥,錯害忠臣馮家一百來口。
那史官聽說過傳說,知道百裡少主十分厲害。各國敬而遠之。這風鈴兒是百裡少夫人,又是賢明的祁王之女。
他當然有所後怕,便點頭,承諾在史書上加上這麼濃墨重彩的一筆。
另外,風鈴兒還讓那位身份尷尬的鈺王得到了帝位。
因為在此之前,她書信一封,讓郡王爺轉交。
劉家這邊聽聞帝位人選後,氣憤難當,不料回到家不久,就聽說前太子,自己的妹妹,先皇後的兒子在路上被人刺殺。
“啊,啊”劉大人咆哮著,推倒了桌案上的所有書籍,昂頭望著天花板,眼神裡全是淒慘的笑。
不等片刻,身旁的管家就拱手笑了。
“老爺,您已經徹底失敗了”管家退後數步,拱手向對方行了一個大禮。
看著對方那笑,劉大人彷徨不已地問了,“你你究竟是誰”
“老爺,老奴是陪伴您多年的人啊。”管家說時遲那時快,袖子裡突然閃現出一把匕首,砰一聲,紮到了對方的胸膛上。
劉大人倒地,當場死亡。
管家握著帶血的匕首,突然雙膝跪地,向著大開的院門叩首。
“先主,小的終於替您報仇了”他倒轉匕首,同樣紮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刹那,血水上湧。
流淌了一地。
後來,府上丫鬟看到了兩人的死訊。劉家公子急急忙忙地趕過來,隻看到父親和管家血淋淋的屍首。
“公子,老爺仇人太多了,他”
劉公子淚流滿麵,雙手緊緊地摟住劉大人,嘴裡喃喃著,父親,父親
也是因為一夕之間,父親死亡。劉家勢力便群龍無首,也無心再同現在的皇帝對抗。
風韻公主褪下了鳳袍,高興地走到了宮門口。
風鈴兒正在那兒等她,看她來到跟前,忍不住上前,一把擁抱住了她,“二姐。咱們回去吧”
風韻公主點點頭,然而,那個時候,風鈴兒未曾看到她心裡赴死的決心。
在山莊住著的當天下午。
黃昏時分。
風韻公主突然提議,要去風府上上香。
“好,正好可以去向爹娘祖母他們報報喜訊”風鈴兒點頭同意著,讓開了路。
破敗的風府,因為久無打掃和修葺,已經十分糟糕了。
綠草叢生的地方,唯一能夠瞧見祠堂的方向。
“鈴兒妹妹,你在這兒等我”風韻公主拉著香,緩緩地進入院子裡,然後於瘋長的雜草裡,朝著風家祠堂行去。
看著祠堂,風韻公主雙膝跪下。
蒲團灰漬滿天,朦朧裡,一滴又一滴的淚自眼角掉落。
“父親,母親,韻兒回來看您們了。”風韻公主把自己手提的籃子裡,裝著的酒和杯子拿了出來。然後在杯子裡倒滿了酒水。
她磕頭三次後,才端起自己的酒杯。將酒水喝儘。
風鈴兒站在府門外,惆悵百結。
齊木不解地問她,“司主不進去看看麼”
“看什麼祠堂裡就隻是一個虛設的牌位。而且他們並沒有死在自己的家裡。”風鈴兒直接了當地說,“況且,我要做的,不是為他們的死痛苦,而是讓他們死得有價值,至少能完成他們的心願。”
“那他們的心願”
“母親和祖母的心願無外乎就是父親好,父親內心快活,就隻有好友馮遠老將軍沉冤昭雪。如今我父親生前的願望,我都做好了。那我又為何要進去,徒增傷悲。更何況,馮家並沒有全部滅族,還有馮翠煙姑娘,我相信,她會讓馮家恢複往日繁華”她陽光般地看著風府前方的那條街,心中充滿了希望。
可是,風韻公主離開皇宮,在風府祭拜過後,就打算撞柱自儘。
聽到聲響,風鈴兒急急地奔進了院子裡,在一片血泊裡,看到了奄奄一息的風韻公主。
她悲慟地大哭著,“二姐,二姐,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風韻公主伸出手掌,輕輕地撫摸妹妹的臉頰,她痛苦地嗚咽道,“鈴兒妹妹,我把把你姐夫弄丟了,我把他弄丟了。”
“沒有弄丟,還在,還在。咱們可以一起去找他回來,好不好,二姐,你你彆這樣”風鈴兒抱著二姐風韻的腦袋,倉皇失措地喊,她沒有這麼失魂落魄過,以至於她的眼淚都模糊了整張精致的臉頰,“二姐,彆離開我,我們還要一起回家呢,嗚嗚你不是要找姐夫麼,我去找,我現在就去把姐夫找回來。你彆死,你彆死,嗚嗚”
“鈴兒妹妹,二姐真地好累。”風韻公主咧著嘴角,從自己的袖子裡,抽出了一墳泥色印章和一封明黃色的聖旨,“這這兩樣東西,一樣是二姐憑著自己的能力得來的。另外一樣是二姐二姐從皇帝的書房裡找到的。可以可以為為馮家證明了。父親父親也可以瞑目了。”
說完最後惦記的那些話,風韻公主就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