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兒沒有追問,隻是拉著他的手,溫柔地念叨,“累了一次,以後就得長個教訓,不能讓自己太累。這麼睡下去,會把人急出病來的。”
楚晨汐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鈴兒,我知道了。”
太過畏懼,風鈴兒將沈閉天老將軍叫到一邊,說了自己想要帶對方回家的想法。楊氏聽了,不敢相信。倒是沈閉天,知道個中緣由,拉了夫人的手到得一旁解釋,“蔣依依姑娘同少主原就是夫妻。”
楊氏掩住嘴唇,驚詫不已,“這麼說,蔣依依姑娘就是少夫人”
“嗯。”沈閉天老將軍點點頭,隨後和善地走到風鈴兒的跟前,同意了對方帶楚晨汐離開的想法。
進入屋子,風鈴兒拿了衣裳,走到楚晨汐身旁,“穿上”
楚晨汐吃驚,不知所謂地笑笑,“做什麼”
“回家,跟我一起住”風鈴兒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笑容。相反,她還比較決絕,談吐間,十分有力。
楚晨汐看著自己夫人的那個表情,不敢搭腔,隻能答應地點點頭,說了一個好。
從沈府出來時,沈家眾人齊齊相送。
風鈴兒向沈閉天等人行禮。
“多謝沈將軍照顧我夫君”她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若是各位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吩咐,依依能做的,絕不推辭”
沈閉天老將軍客套地行禮,“少夫人客氣了,這是老夫應該做的。”
兩方寒暄過後,風鈴兒攙扶著楚晨汐上了馬車。
齊木跳上車,趕著馬車回山莊。
到了自家門口,風鈴兒方才吩咐,“齊木,我餓了,交代廚房,做兩碗麵。”
“是,司主。”齊木點頭,在二人入得府邸後,忙碌地離開。
楚晨汐看著齊木那乾練的姿態,有些遲疑,“這個手下不錯”
“我親生父親的部下,挺忠誠的。”風鈴兒看起來挺得意,但字裡行間卻透露著自嘲的意味。
楚晨汐順口開了話題,“就是臨淵國那位生病去世的祁王”
風鈴兒擠眉弄眼,“怎麼,晨汐,知道他說實話,我這個親生女兒,對祁王了解都不深。”
“那是因為鈴兒不知道,而為夫在這臨淵國卻是呆了很長一段時間了。聽說這祁王賢明,本是臨淵國準太子,不知怎麼,卻病死了。”楚晨汐遺憾地說道。
“聰明如何,賢明又如何他還不是死了而活下來,當了太子,做了皇帝的,卻是他的弟弟。”風鈴兒飽含深意地誇讚道,“所以,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做皇帝的。但心不狠,不能掌控全局的人,一定做不了皇帝,我雖痛恨那位狗皇帝,覺得他手段殘忍,但無疑,我得認同他的能力。沒有能力和手段,如何能夠在臨淵國坐了那麼久的皇帝”
楚晨汐看著風鈴兒,難以置信地皺了皺眉頭,“為夫可聽不出,這裡邊是在讚美祁王”
風鈴兒聳肩,臉上笑容驟然消失,“原本就沒有誇讚過祁王。是非成敗,到最後,是留給贏家的。我雖然看不慣那那狗、皇帝,但能力上,無疑他是成功的。”挽住楚晨汐的手腕有片刻的遲鈍,她用力拉了拉,“晨汐,這些皇家事兒,我不喜歡,也不想探討。我隻是想要告訴你,總有一天,我要回家。”
楚晨汐停下了步子,寬闊的肩膀在雪夜下輕轉,手指覆蓋住風鈴兒放在身前冰冷的手背,緊緊地團住,然後抓握住,放在了胸前,另外的一隻手卻落到了風鈴兒那柔順的頭發上,“為夫記得,為夫一直都記得。”
風鈴兒低垂著腦袋,長長的眼瞼下,幾滴清淚奪眶而出。因為這幾句話,她感動地無以複加。
窗戶仍舊大開著。
楚晨汐第一次進入屋子,就覺得非常溫暖。炭火燃得很旺,隨著手指的波動,火星子在眼前蕩漾著。
蒙著清亮的視線。
“幸好,這屋子裡不冷”
風鈴兒反笑道,“這屋子裡要這麼冷,我肯定不住了”
楚晨汐歎氣,“這裡是要比竹屋的環境好多了。”
風鈴兒沒有反駁,一致認同地點頭,“是啊,沒錯,這裡的環境的確比竹屋要好。”
“既然如此。那鈴兒還想回去麼”
風鈴兒對上楚晨汐的視線,比較理智地回答,“這沒有可比性。各有各的好吧。”她選擇中立,“竹屋雖冷,但那兒環境很好。並且累了,咱們可以一起並肩看夕陽。”
楚晨汐點頭,出奇地,啞然地望著風鈴兒。那小段時間裡,沒有說過一句話。
風鈴兒見四周靜默,也不敢說,就這麼呆呆地盯著對方。
彼此對視,無言。
門外咚咚兩聲,齊木的聲音傳進來。
“司主,麵做好了。屬下”齊木正想著要不要就放在門口,讓他們自己出來端就是了。如此也防止尷尬。
不料風鈴兒並未過多介意這個問題,揚揚袖子,就站起來,朝著門口,平靜地點了下頭,“門沒關,進來吧。”
齊木這才沉定下心,端著兩碗麵進屋。
那麵是排骨麵,顏色和搭配都不錯。非常合風鈴兒的口味兒。
“司主慢用,屬下先退下了。”
“等等。”風鈴兒叫住齊木,彆開生麵地問他,“有好酒麼”
“廚房還有幾壇女兒紅”齊木全程沒有看風鈴兒和楚晨汐一眼,唯恐讓自己尷尬。
“可以幫忙送過來一壇麼”風鈴兒懇求道。
楚晨汐在一旁勸解,“大半夜喝酒,不好。”
風鈴兒嘟著嘴,撒嬌,“我想喝。”便就是因為這三個字,楚晨汐便再也沒有辦法阻止了。
其實,以往風鈴兒很少撒嬌,而且她做任何一件事的時候,習慣性地為自己找各種理由。
但此刻,她卻僅僅說了一句,我想喝。
沒有理由,隻是自我地喜歡。我喜歡,所以我想做。
楚晨汐聽著話,望著人,泥足深陷,再無法板著臉,嚴肅。
“好,那就喝”站在一旁的齊木,沒有想過,那個男人深思過後,竟然得出這樣一個回答。
好,那就喝。
原來,他寵她已入骨。
夫妻二人喝酒喝得酣暢淋漓。
齊木猜到的。
畢竟,隔著層屋門,他聽到二人歡快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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