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母親,咱們坐下吃飯吧,姐姐和姐夫趕路,一定餓了。”那青年男子微笑著把上了母親的肩膀,讓這個感人至深又無比尷尬的氣氛扭轉了。
二人互相坐著,眼神溫婉,臉上帶著喜悅之意。
風鈴兒笑笑,靜靜地坐,甚至於就那麼望著眼前白發斑駁的胡嬸,以及自己成家的妹妹和那個彬彬有禮的青年。
“風丫頭,還沒問你呢,這麼久了,你和楚神醫究竟去哪裡了,我和雪兒想念你得緊。”胡嬸拿著碗筷,先後遞給楚晨汐和風鈴兒。
風鈴兒伸手接過,心善地拿旁的事兒敷衍了,“這不,晨汐生病了麼。我就帶著他去看病了。耽擱了這麼長時間,真是對不起你。”她四下打量一眼,笑著問,你們怎麼不在原來的地方住了”
胡嬸一聽,不由自主地歎氣,“還不是那洪災麼把嬸那房子給衝垮了。這房子一垮,嬸兒就沒有其他的法子,隻能搬家到這住下了。”她說著,看著雪兒,又憂心忡忡地站起來。
大概是想著,沒有經過她的允許,就讓自己這麼可愛的妹妹,唐突地嫁給了她的兒子,她深覺愧疚地站起來,想同風鈴兒和楚晨汐道歉。
“風丫頭,楚神醫,胡嬸讓雪兒嫁給嫁給我兒子,實在是逼不得已。如果你要怪罪,儘管怪罪嬸子,嬸子絕無怨言。”說完,她倉促地跪倒在風鈴兒和楚晨汐夫妻二人的麵前。
楚晨汐和風鈴兒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等風鈴兒做出反應,便見得妹妹雪兒抱著孩子,也跪倒在風鈴兒的跟前,“姐姐,都是雪兒不好。雪兒不該這麼自私,家裡發生了那種事兒,我不但不出一分力,還還背著你,嫁了人,生了孩子。雪兒”她嗚嗚地掉著眼淚,十分委屈,但抱著孩子,跪倒在地時,旁邊青年男子的反應,早已經讓風鈴兒沒了所謂的顧慮。
自己的妹妹雪兒少時膽小,自己又沒能在她身邊保護她,照顧她,已經讓她萬分愧疚,萬分自責了。此時此刻,她哪裡還有半分怨氣
她嘴唇動了動,拉著楚晨汐,也跪在地上,向胡嬸磕頭。
胡嬸連忙阻止,難耐地伸出手,“彆彆彆,風丫頭,楚神醫,使不得,使不得啊。”
“胡嬸,您聽我說。”風鈴兒拽住胡嬸的手,在對方冷靜後,向胡嬸磕了三個響頭,緊跟著抬起頭來,嘴角上揚,綻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胡嬸,這些日子。若非您照顧雪兒,雪兒也不可能活得這麼開心。況且選擇什麼樣的生活,選擇怎樣的路,是雪兒自己決定的,同您沒有任何關係。您不必如此懊悔。”
胡嬸聽了,暗淡的臉色,終於浮現出一絲笑意,她的笑很溫暖。
“好了,咱們都彆跪著了,起來吃飯吧。有什麼話,吃了飯再說。”
雪兒夫妻倆攙扶著胡嬸,胡嬸拉著風鈴兒的手,幾人一起站了起來。
身前是一張圓圓的桌子,桌子上飯菜雖然不是什麼山珍海味,卻也新鮮可口。菜式豐富,也還有肉。
聞著就很香。
“風丫頭,楚神醫。家裡沒有什麼菜,你將就著吃”胡嬸說完這句話。
那青年就站了起來,“母親,要不然兒子再去炒幾樣菜吧”
風鈴兒抓住那孩子的手,“不用了,弟弟。我和晨汐就過來看看,一會兒就要走。”
她指著飯菜,神情愉悅,“況且,這兒這麼多飯菜呢,咱們隨便吃吃就行了,還是彆去忙活了。”看了楚神汐一眼,對方很快接收到夫人的意思。
“胡嬸,一會兒我們還有彆的事兒,的確不能多待。”楚晨汐輕聲細語地解釋。
“是這樣啊,那一會兒讓雪兒她們送送你們。”胡嬸傷感地掛著笑容,儘量不讓對方知道她此刻的心境。
飯後。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風鈴兒抱著妹妹雪兒的兒子,溫馨地用手指點了點孩子的鼻子,“這孩子長得真可愛。”
妹妹雪兒當了母親,氣質同以往不大一樣,說話溫言細語,同夫君對視一眼,操心道,“說真的,鈴兒姐姐什麼時候和姐夫也”
“嗯,快了。”風鈴兒感到一絲羞澀,臉紅了紅,瞧著身旁的楚晨汐,卻說出了一句十分大膽的話來。
快了,生孩子嘛。現在他們機會多得是。
妹妹雪兒聞言,卻不禁掩唇一笑,“是啊,鈴兒姐姐和姐夫這麼登對,遲早會有孩子的。”
風鈴兒仰起下巴,自信地點點頭,“那是。”
二人聊到起興處,方才想起來,打聽道,“雪兒。昭兒和玉兒呢,她們她們怎麼樣了”
妹妹雪兒聽聞,眸色不安。胡嬸握著手指,麵有難處。
“是發生什麼事兒了麼”風鈴兒有些畏懼地握著手指。
胡嬸眨巴著眼睛,輕輕動唇道,“風丫頭,昭兒和玉兒這孩子,性子比較執、拗。”
風鈴兒驚詫地團著手指,“到底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洪災後,雖然村子毀得不成樣子,但是很快停下來了。官府也派了人,前來修整。原本你們曾經的木屋還好好的,可某天下午突然來了一夥人,把你們家的木屋給毀得不成樣子。昭兒剛強,玉兒性子倔。二人追著那夥人,一直到了鎮子上。雪兒和我跟著追,好不容易追上她們,卻不想在江岸的時候失足落水。當時,也有漁夫幫忙尋找,可是杳無蹤跡。”胡嬸回憶著那些往事兒,更加傷感,“我們找了十來天,十來天,都沒有玉兒的行蹤。”
“昭兒和玉兒都落水了”風鈴兒嚇地突然拍桌站起來,“沒有及時報官麼,一點兒消息都沒有麼最後找到人了麼,怎麼樣了”
胡嬸等人臉色蒼白,妹妹雪兒很是鼓舞勇氣搖了搖頭。
風鈴兒當場麵色就變了,她的目光也仿佛流星一般,在天空劃過耀眼的一瞬。
她想從凳子上站起來,不想跌了跌,膝蓋碰到長板凳上。
腳疼,心更疼。
楚晨汐起身,拉著風鈴兒,用眼神示意身後的那些人,希望她此刻不要過於激動。
畢竟在自己親人麵前,如此激動,反而會讓胡嬸她們覺得自責。
可是。細細想來,玉兒和昭兒的執拗怎麼能怪她們
那捏著手腕的力道有些重,風鈴兒恍惚間了解了,她沉思了一口氣,轉過臉,悠然地問,“胡嬸,您們彆擔心,昭兒和玉兒從小就有福氣,不可能就此沒命的。”
不知道她情緒上的隱忍,是在安慰彆人,還是在安慰自己
胡嬸歎了一口氣,回複道,“風丫頭,昭兒沒事兒。”
昭兒沒事兒
風鈴兒愕然,一秒就現了原形,她擦著眼淚,緊張到了極點,“那他在哪兒”
“那些歹人太厲害了,昭兒為了能夠抓住他們,在臨州做了捕快,一方麵尋人,一方麵鍛煉自己。”
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風鈴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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