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兒靠在廚房角落,思慮了一下,就同木如綿說,“這樣吧,木大哥,你繼續去酒樓外麵看看其他桌的反應,我就這洋芋擦擦的價格,上樓同成毅公子商量一下”
“好”木如綿答應後,立馬再出廚房觀察。
風鈴兒由後門,上三樓,去找成毅公子商量。
成毅公子負手站在窗前,專注地盯著底下如白蟻的人群。
房門敞開著。
她伸手輕輕地敲了敲。
“是風姑娘啊,進來吧”她嘴角一彎,眼神帶著欣喜,“有什麼事兒麼”
風鈴兒走到身後,將洋芋擦擦的本錢同對方算了算,而後提出降低洋芋擦擦的價錢。
成毅公子聽了後,搖了搖頭,他有自己不同的意見。
“風姑娘,你的話沒錯,一份招牌菜的價格是有些貴。可是你要知道,在這縣城,不是人人都花不起十五兩銀錢。窮人和富人也總是存在著差距,倘若我們將我們的招牌菜降低價格,那麼日後,我們每做一樣,儘管會吸引到很多人,但是久而久之,我們同行就會明白,我們之所以比它們強,比它們生意好,僅僅是因為我們將我們酒樓的價錢調整到了最低。”
他請風鈴兒坐下,“我將這酒樓開在這縣城,目地就是為了成為這條街最有名的酒樓。可若它不賺錢,隻為了迎合顧客進門,那我還賺什麼利潤,還不如開個小店鋪合理”
風鈴兒剛開始沒有想那麼多,可當她站在對方的角度,好好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以後,便篤定了對方的建議。
“嗯,成毅公子,你思考得周全,是我疏忽了。”也對,酒樓要是每個人都能吃得起,那他還在縣城開酒樓做什麼。
能夠住在縣城的人,多半都是有錢人。
人不往上看,永遠到不了高處。
“那好,成毅公子,我就不打攪了。我來這兒,其實就是和你探討這個問題而已,如今你說得我心服口服,我也就該下樓忙活去了。”風鈴兒笑著起身。
剛走,身後的成毅公子又叫住她,“風姑娘,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太獨斷了”
風鈴兒抿了下唇,“沒有,成毅公子,你說的話很在理,完全說服我了。沒錯,這洋芋擦擦包含著我提取食材的艱辛,確實該收費如此。而且我一開始沒有想過我們酒樓成本問題以及在這縣城的名聲問題。”
成毅公子抱拳,目色明朗。
能夠得到風鈴兒的讚同,從另外一個程度,也說明了他自己的生意經。
到得樓下,風鈴兒把成毅公子的意思同木如綿反應了。
木如綿反問,“所以不降”
“對,不降”風鈴兒也篤定,“我相信,不是每一桌的顧客,都像剛剛那對夫妻那樣的。”她莞爾笑了下。
木如綿也附和,“風姑娘說得話也在,確實其他桌的反應同那一桌不一樣。特彆是靠窗那一桌,柳府的公子,就說這酒樓的招牌菜不錯,還當場預定了三份狼牙土豆,三份豬瘦肉末辣醬以及五份洋芋擦擦。”
風鈴兒聽著那些話,心裡頭慢慢地計算。三份的三份,再加五份,大概也就一百五十兩多了。
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花錢從不對自己奢侈。
“這真是一次好主顧”風鈴兒眯著眼睛,看過去,“木大哥,你這幾天都在下麵觀察,他們應該都認識你了吧”
“嗯。”木如綿應聲。
“那就好。”風鈴兒櫻桃嘴唇微張,露出潔白又整齊的牙齒,高深莫測地問了一句後,就準備回去,“我去廚房了,木大哥,你好生盯著。”
“好。”
走了兩步,她又轉過頭來,“木大哥,我同易兄達成了一樁生意,所以麻煩一會兒下午回去的時候,你提醒他一下。”
木如綿好奇又狐疑地點了下頭。
酒樓裡的時間,過得非常快。
沒有多久,就到了下午。
但那個時候,酒樓的顧客卻又多了起來。
成毅公子看到這個場麵,連忙將雷管家招了出來,“這會兒這麼這麼多人”
“公子,雷鳴也不知,不過聽木如綿說,那大部分的人都是柳府的人。而且今兒是柳府的三小姐柳瀅的誕辰。”
“誕辰”
“他們點了什麼菜”
“那可就多了,現在老吳和老黃好像都忙不過來。”雷鳴上前,同成毅公子交代,“可是公子,風姑娘著急回家,正打算走了。”
“這種情況下,她要走”成毅公子氣急敗壞地問,“她人在哪兒”
“廚房呢。”
“走,過去看看。”
氣勢衝衝地去到廚房。
風鈴兒恰好在門口撞上了來人。
“風姑娘,你現在還不能走”成毅公子要求。
風鈴兒眼睛望了望外麵,不能理解地搖頭,“可是天黑了”
“天黑也不能走。”成毅公子想要發火,卻又隻能壓抑住內心的火氣,“此刻酒樓人多,要是沒人在,顧客如何招待”
“話是沒錯,可是”風鈴兒看著暗淡的天色,想了下,“我家住得最遠,如果此刻不走,到時反而麻煩。”
“可柳府是我們酒樓最重要的一個老主顧”成毅公子央求,“風姑娘,算我求你。如果如果你覺得太晚,我可以親自送你回田水村。”
“這”風鈴兒想了想,“要不這樣吧,我把如何招待柳小姐的步驟同吳師傅和黃師傅交代一聲。然後我再回去”
廚房裡幫忙的木如綿走到跟前,體貼入微地承諾道,“公子,風姑娘家住得確實挺遠。如今還在下雨,若是再晚些,回去也不安全,要不然讓我代替風姑娘,處理此事兒”
“你”成毅公子抬眼看他。
“是”木如綿不卑不亢。
“那好,就這樣吧。”成毅公子點了下頭,就沒有再阻攔風鈴兒離開了。
但從對方的麵色,她可以看出來,自己作為酒樓的成員之一,這個時候離開,確實不妥。
故而她在交代這事兒的時候,想著把流程細細地寫了寫。
落筆到關鍵處,木如綿才深思道,“風姑娘讓柳家二小姐許願”
“對啊,誕辰應該都要許願的”風鈴兒過後又交代,買幾支喜慶的蠟燭點上。
因為沒有現代過生日的蠟燭,白色蠟燭呢,又不合適。所以風鈴兒才想著用紅色喜慶的蠟燭替代。
“這樣好麼”木如綿沒有聽說過這種奇怪的流程。儘管聽起來很有意思。
“嗯,很好啊。”風鈴兒笑眯眯地說,“木大哥,到時候你得唱歌”
“唱歌”木如綿歎氣,“風姑娘,這個我可做不出來”扭頭看著黑壓壓圍上來的人。她提議,讓某某廚娘唱。
廚娘害羞,拒絕了。
“那李掌大哥,你來唱吧”
“風姑娘,彆了,我一個賣肉的,會唱什麼歌呀”
當風鈴兒把目光轉向顧昌老伯的時候,他也雙手抗拒,“風姑娘,我一個老頭子不行啊”
“那沒有人唱歌,就一點兒也不喜慶啊。”因為不放心生日流程被破壞,所以風鈴兒想著暫時留下來,自己來做。
酒樓裡不是柳府的顧客,基本被遣散了,所以大多都是柳府的親戚和朋友。
選擇在這個酒樓裡吃飯,是因為幾天前,柳家公子在這兒吃到了味道極好的狼牙土豆和豬瘦肉末辣醬。
因為是柳二小姐的誕辰,所以柳家了點地都是酒樓裡的特色菜。當然免不了點狼牙土豆和豬瘦肉末辣醬。
這個晚上,成毅公子的酒樓比那些燈紅酒綠的風雅之所還要喧鬨沸騰。
吳師傅和黃師傅在廚房裡忙來忙去,為柳府那豐盛的飯菜忙活著。至於顧伯,就按風鈴兒做狼牙土豆的辦法,及時做狼牙土豆。
風鈴兒幫忙調料。
至於土豆擦擦,也很費力,但酒樓加班加點兒,誰都沒有提前離開。
大概飯菜做好,端上桌以後,風鈴兒才小心地在廚房,教眾人唱生日快樂歌。
廚娘們聲音尖細,被風鈴兒一調教,都能唱個大概。
在柳府快要動筷的時候,木如綿出馬,宣告酒樓有禮物要送給柳二小姐。
於是風鈴兒帶頭,給柳二小姐唱了生日快樂歌。緊跟著命人拿著紅色蠟燭,點燃後,放在桌子上,令柳二小姐許願。
柳家人全都愣愣地將風鈴兒望著。
風鈴兒急壞了,“快許願啊,不然就不靈了。”她見柳二小姐矜持著沒動,有些著急,趕緊上前替對方將兩手合住。
柳二小姐狐疑地望著她。
風鈴兒催促,“許願就是就是你心裡麵的願望,能夠實現的。”
恍惚有些懂了,她點頭,笑了下,“謝謝。”
做完了那些事,風鈴兒又令對方吹蠟燭。
對方也一一照做了。
後來便開始吃飯。
吃飯的時候,風鈴兒便看到門口坐了好一會兒的易張兄弟了。
她著急,連忙同木如綿交代了一下,就快步出門。
來到馬車旁,她急著說,“易兄,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她揮揮手,目光呆滯,“我們趕緊走吧,再不回去,我相公該擔心了。”
易張點點頭,拉了僵繩就快馬加鞭地趕回去。
途中,路雖然有些滑,但還算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