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回來的時候,風鈴兒沒有同易兄說起過這事兒,是以易張會不會來田頭接她,她並不知道。
所以對此感到非常抱歉,想著到時候去賠罪,順便給對方的工資漲到六十文。
然而那一天也是奇怪,因為家裡的孩子又生病了,易張忙著背孩子去看病,也忽略了去接風鈴兒。
在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風鈴兒去到田頭時,發現易張坐在馬車頭,十分專注地望著路。
到了跟前,他連忙跳下馬來,非常無辜地道歉,“風妹,昨日易兄並不是不來接你,也不是忘了,隻是小冰早晨生了大病,家裡人沒辦法,所以我才會失約來接你。易兄實在”
風鈴兒聽了後,鬆了口氣,捂著胸口,晃晃手,“沒事兒,易兄,我正要給你說呢,昨天我家裡發生了點兒小事兒,所以我也就沒有去酒樓。剛還想著你來了,會讓你等很久,沒想到我們都忙到一塊兒去了。”
易張一聽,那緊張到現在的心才稍微放緩過來,他遲疑了一下,目光盯著風鈴兒,詢問家裡的事兒要不要緊,處理地怎麼樣。
風鈴兒說沒事兒。
坐上馬車,趕到酒樓後。
她一進門,就上樓去同成毅公子打聲招呼。
到時,成毅公子正在翻看賬目。
“哦,風姑娘,我正要去找你呢。”
“成毅公子,有件事兒我想同你說。”風鈴兒站在那兒,歇了會,方才鎮定,“我之前來你酒樓做工的時候,就說過,我七天會有幾天不來。而且自由不受限製。但是我現在發現,自己好像每天都會抓緊時間來這酒樓,家裡大大小小的事兒都顧不上了。因此,我今天想同你說說這個問題。如果成毅公子覺得我不負責,那麼你付給我半個月的薪水,把我辭去便是了。”
說到這個問題時,她全程垂頭,等著那成毅公子把自己罵一通,來兩句不信守承諾的話,就把她辭了算了。
可沒想到的是,成毅公子驚訝地站了起來,麵色傷感,“風姑娘,你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如果如果你需要時間,我可以給你休假,先行好好回去處理。隻是你沒必要辭去在我酒樓的工。畢竟,我從未覺得你哪裡做得不好,而且自入酒樓以來,你所有的付出,我都是看在眼裡的。酒樓能有現在的輝煌,都是因為你。”他著急地走出來,雙手恭敬地向風鈴兒道歉,“是不是我先前有什麼話說得不對,那麼,我現在向你賠罪了。請你原諒成某,萬勿離開酒樓”
大概是特彆著急,說話有些過氣,竟然惹得成毅公子重重地咳嗽起來。
風鈴兒不忍心,搖搖手,不好意思地回答道,“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麼過分。請你不要生我的氣。這樣吧。成毅公子,我沒在酒樓的這段日子裡,我思考一些更加賺錢的好辦法出來,就讓我的大哥跑腿,把好辦法帶過來給木如綿。你再按照木如綿傳遞過來的方案進行創新,如何”
成毅公子要地就是風鈴兒的好主意,自然同意這個要求。
再則,他可不希望,把風鈴兒惹急了,讓這個有才能的人隨意溜走。
“好,風姑娘,隻要你還願意為酒樓謀生意,無論你人在不在酒樓,我都答應。”
風鈴兒托著下巴,抱歉地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最近家裡真地發生了很多事兒,有些忙不過來。”
“無妨,我理解。”
從成毅公子的房間出來以後,風鈴兒就去了廚房忙活。
在廚房裡,她受到了大夥的擁戴。吳廚師和黃廚師更是興奮地同風鈴兒念叨。
說是柳家老太太對酒樓那晚的服務非常滿意。特彆讚美了那時為她孫女兒過誕辰的好點子。
還大肆誇獎了酒樓的飯菜。說是日後但凡特大用膳,都會來咱們酒樓。
風鈴兒一聽,喜不自勝,“那柳府的人真這麼說了”
顧老伯握著鍋鏟,“可不麼,還派了人每天在來酒樓帶特色菜回去吃哪”
“哦,那經過柳府人的宣傳,我們這酒樓的生意應該會更好了”風鈴兒理所當然地分析,“柳家在這縣城,身份高貴,應該會有很多富親戚吧。”
黃廚師眉頭輕揚,“那可不,今兒個已經有十五家來我們這兒點狼牙土豆和豬瘦肉末辣醬了”
十五家不是小數目,如果狼牙土豆要地份數多,那麼成毅公子少說也賺了幾百幾千兩了。
一次性能得到這麼銀錢,難怪成毅公子不願意辭了她。
不過也好,酒樓生意好,自己的名聲和能力就越大,成毅公子那邊就會更加看中自己。
有了了不得的能力後,對方就不敢輕易地得罪她。
就拿剛剛自己要求時間自由一事兒上,成毅公子也得對自己畢恭畢敬,如此一來,自己這個香餑餑才不會落到彆人的手裡。
在這個社會,風鈴兒覺得自己腦袋裡裝的東西,確實有香餑餑的潛質。
上午找到木如綿,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去向,然後她就在晌午的時候回去了。
回去時,去看了易兄家裡那位生病的妹妹小冰。
去時,木如綿的老父親接待了她,並讓出了唯一一把寬闊舒適的檀木椅子。
風鈴兒笑笑,“老伯,不必客氣,我同易兄如今是好朋友。今兒我來這裡,就是想看看這幾個弟弟妹妹。”
木如綿的老父親抬起袖子擦了把臉,語氣略有些喪氣,“哎,都是我這個爺爺沒有當好,害得孩子們活得這麼辛苦。”
風鈴兒摸摸腦袋瓜,提議道,“若是若是伯父放心,可以將這十來個孩子交給我”
“交給風姑娘”老父親遲疑不定。
風鈴兒這邊將家裡開了書院,父母親都是教書先生的事兒同對方說了,又將自己同易兄義結金蘭一事兒擺在了明麵上。
她言,易張說弟弟妹妹的身體狀況不好,而她按著身份,當是一個姐姐,理所應當出一份力。
因她強烈要求,又得到了孩子們的認可,所以木如綿的老父親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最後便打算去叫做工的孩子易張回來,送風鈴兒和孩子們回去一程。
風鈴兒晃著腦袋,否決了,“老伯,不用了,易兄此刻正上工呢,要在這個時候叫他回來,那他今日的工錢隻怕也沒了我呢,認識路,弟弟妹妹也不會願意易兄為她們擔心。所以就讓我親自帶著她們回去吧。路上若真累了,我自會叫馬車送。”
“既然如此,那那就這樣吧”木如綿的父親沒有再推三阻四,立馬就答應了這個提議。
帶著一群孩子去到田水村的路途遙遠,孩子沒有鞋子穿,實在可憐。本來易張得了上個月的工錢,準備給妹妹們買鞋的,不想小冰又生了一場大病。
所以銀錢花光了,孩子們也就沒有鞋穿了。
剛剛風鈴兒貌似也看到,木如綿的父親腳下是一雙破舊的草鞋。而且鞋子腳跟壞了好多次了。
之前的她,沒有再細細觀察,這麼一看,貌似真就發現了這事兒的怪異之處。
畢竟義兄易張和木如綿的穿著還是像模像樣的。
總之風鈴兒沒有深入地想,隻道都是生活所迫。
帶著幾個弟弟妹妹,來到之前買鞋的鋪子,打算買鞋。
身上帶的銀錢沒有多少,但還不至於一點兒銀錢額度沒有。
“姑娘,又是你啊,這次來是”
風鈴兒示意了一下十來個弟弟妹妹的腳,央求著說,“老伯,我想給弟弟妹妹們買雙鞋。”
老伯打量了一下十來個孩子,看他們灰頭土臉的模樣,將風鈴兒拉到一邊,“姑娘啊,這些孩子應該不是你的親弟弟親妹妹吧”
“不是。”風鈴兒解釋,“但她們都跟我有關係,我是他們的義姐。”
“義姐”賣鞋老板明白了,莞爾一笑,“姑娘你可真是大善人。”從自己的賣鞋的櫃子裡摸出兩雙質地不錯的花鞋,然後手指著一雙鞋子,笑著介紹,“這雙布料同你腳上穿的那雙一樣,底子軟,而且穿著舒服,不容易擠腳,甚至外形美觀好看。”
風鈴兒摸著鞋子,有些難為情,畢竟手上的銀錢不怎麼夠。
“這第二雙是棉麻的,也很舒服,不過相比第一雙,就差了點兒。但這是女孩子最喜歡的鞋子了。”賣鞋老板眯著慈祥的眼睛說,“不過這一雙鞋並不便宜。”
風鈴兒遲疑著在思索,賣鞋老板覺得對方買不起,便又從櫃子底下拿出了另外一雙鞋,“這雙是麻布製成的,稍微便宜一點兒,但也要三兩銀子。”
“三兩麼”伸手在自己的袖子裡摸了摸,隻摸出一兩銀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