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宅子住下這些人,綽綽有餘。而且這裡來回不過五十幾人,擠擠都是沒問題的。
“木大伯,你趕緊去召集人,把房子裡有用的值錢的東西,全部帶上,我們搬家,不住這兒了。”風鈴兒指著嬸子身上的濕疹道,“這些都是皮膚病,並非什麼大毛病,主要還是最近一段時間一直下雨,屋子裡受了潮,才引起的。”風鈴兒輕言細語地解釋道,“如今趁著天氣好,趕緊搬家。到時候我們就不用再在這種地方生活了。”
“可是風姑娘,我們已經接受了你這麼多的幫助,現在又”
“木伯父,彆說那麼多客氣話了,我同木大哥是朋友,同易張是結拜兄弟,你們村裡的人有難,我能幫,自然不能置若罔聞。況且,我新買的宅子,好不好,還得你們去看看才清楚呢不過,要說一聲,那裡麵什麼家具都沒有,恐怕你們還得在地上打地鋪。”
木大伯見風鈴兒執著,其夫君又在為村裡的人看病,安心了不少,便也不矯揉造作地推辭,直接跟著風鈴兒帶著東西搬家。
出去的時候,排成長隊。是以,那成了一單突兀又彆致的風景線。過路的行人望見,都會不由得感慨兩句。
在知道最前方的姑娘要帶這些最落魄的村民換地方住時,他們便覺得風鈴兒是個熱心腸的人,同時,也是一個值得依靠的好人。
過了兩條巷子,終於抵達那處小宅子。當風鈴兒將他們一一安置妥當後,才開始分房。
有兩間房子並不大,靠裡邊,風鈴兒已經囑咐了,那是她準備留下來的,其他的房間很大,她準備讓木大伯來分房間住。
不知道為什麼,所有村民沒有一個人吵嚷的,都十分淳樸地表示,自己隨便住哪一間房。
風鈴兒讓眾人把鍋碗瓢盆放到了廚房,之前買給他們的米飯,白麵以及玉米麵還沒有吃完,也全部搬過來了。
“這些呢,你們先吃著,沒有了我再想辦法。”風鈴兒和樂地說道。
“風妹,家裡的事兒還有我們呢,你不用操心了”進來的一人,便是這回來得很早的義兄易張。
他手中提著兩條大草魚,匆匆地行到風鈴兒跟前,伸手將魚遞出去,“來,給,風妹,這是義兄今天的收獲。”
“哪裡來的”
“還不是我那兄弟給的”易張慷慨熱情地說完,轉眼望著楚晨汐,“風妹,這一位應該就是你嘴裡一直念叨的相公,我的妹夫吧”
“哈哈,是啊。晨汐,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她伸手將楚晨汐拉到跟前,伸手專注地介紹道,“這一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結拜大哥易張,這一位呢,就是我的好相公楚晨汐。”
“哦,那位神醫”
易張熱情開朗,在同風鈴兒說笑的時候,十分大方,並且還彬彬有禮。
楚晨汐一般彆人對他的人怎麼樣,他的態度也就會怎麼樣。
易張舉止有禮,談吐大方,所以他同易張說起話來,也特彆地平易近人。
似乎在他心中,被他的夫人認可的人,他也一定要做好恭敬有禮。
“風妹,這兩條魚拿回家吃吧”
風鈴兒推托,“易兄,不用了,你們自己留著吃吧”
“不用,這幾天,幾乎每天都在吃魚。”易張撓撓頭,“再說了,難得有東西送你,風妹可不要嫌棄才好。”
“好好好,我不嫌棄”風鈴兒接下兩條魚,不禁笑了,“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
“風妹帶著伯伯嬸嬸搬到這兒,排了好長的隊。我想現在沒有誰,不知道風妹吧。”易張說著,感激不儘地拱手表達感謝。
“易兄,你這是做什麼”
“風妹,我們現在能夠好好地活在世上,多虧了你。”他抬起雙手,深深地鞠躬,“你的大恩大德,我和木兄一定會謹記在心的”
風鈴兒拉起易張,坦然笑道,“我可不需要易兄你多麼感激我,況且我讓你們來這兒,於我也有莫大好處呢。”
她隨便胡謅了些理由,說自己是為了宅子不空置著,所以才讓她們來這兒住。還說,自己其實也是想在縣城有個落腳地,才花儘心思買房子。並不是單純地施舍同情什麼的。
但是易張不瞎,這些日子的了解,她清楚地知道,風鈴兒是怎樣的人。她之所以買宅子,究竟最大的目的是什麼。
總而言之,他的心裡,是無限感激風鈴兒的。
在宅子裡,看著眾人鋪床,收拾後,風鈴兒和楚晨汐夫妻倆才離開了。
出門不久,剛剛走出巷子,衙門裡的捕快便衝出來,將夫妻二人團團圍住。
楚晨汐率先擋在風鈴兒的身前,冷眼看著捕快,“你們要做什麼”
“風姑娘,龐大人有請”捕快手中的佩刀用力一按,便喚了手下退回到身旁。
風鈴兒拉住楚晨汐的手,上下打量著捕快,“這個案子,我相公一直沒參與,把他放了。”
那捕快嘲諷反問,“風姑娘,龐大人隻讓我等前來尋你去衙門,僅此而已”
“哦,那就好。”風鈴兒拍拍胸膛,鬆了一口氣,朝著那捕快拱手說了兩句話,“大人先等我一下,我馬上隨你們前往。”小心翼翼地同楚晨汐交代了兩句話以後,她就走了。
“等等。”楚晨汐固執地沒有答應,走上前,看著風鈴兒,“鈴兒,你讓我先回去,那我究竟回哪裡”伸手抓住風鈴兒,放在手心,“我說了,你在哪兒,為夫在哪兒”
在人前掙脫了好幾次,最後那捕快一吼,風鈴兒一咬牙,便歎道,“罷了,夫妻同心,便一起去吧。”
衙門。
郭氏已經被帶到公堂上。
因郭氏稱自己死前,一定要見風鈴兒一麵,是以才不願意就這麼離開。但是風鈴兒知道,這一定是郭氏唯一的盼頭。
她想再最後一次懇求自己救救她。
“好了,郭氏,你就說吧”
郭氏爬到風鈴兒的跟前,淚眼朦朧地說道,“妹妹,龐大人已經告訴我了,原來姐姐隻是一個被遺棄的女人罷了。”
聽到那句話,風鈴兒便明白了。或許董青紅已經將當初董老爺子董仲舒買下郭氏的收據拿給了郭氏看。
正因為知道自己家人當初的舍棄,故而郭氏才心灰意冷,求得龐大人給自己一次同風鈴兒見麵的機會。
郭氏也許是因為覺得在自己這一生中,風鈴兒的出現,是那唯一一縷陽光。所以才如此地惦記。
風鈴兒看著郭氏,抓著她的手,給她打氣,讓她千萬不要放棄。
然而董青紅接下來的話卻猶如一盆冷水潑過來,“郭氏,你身為董家兒媳婦,卻不恪守婦道,幾次三番,對付我爹,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
風鈴兒替其懟回去,“董將軍,什麼叫不恪守婦道,郭姐姐不過就是因為當年的事兒,怨恨董老爺子而已,又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兒這公媳之間的矛盾,難道也可以要一個人的命麼”
董青紅語氣生硬,“這似乎不關風姑娘的事兒”
“不,這跟我很有關係”風鈴兒不想再狼狽地求饒,“郭氏是我們一個村的人,她的爺爺多次請求我,希望我能夠救她回家。而我也答應了他。現在,你要郭氏的命,總得給我們一個說法。以不恪守婦道這樣的理由敷衍我們,實在是可惡。就算你能堵住堂上之人的口,難道能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呢”
“風鈴兒,你彆不識抬舉”
對方眼睛裡都竄出了熊熊的大火,風鈴兒握著地掌心都捏出了汗漬。
她想現在自己正處在騎虎難下的境界當中,那再加一把火,也沒什麼作用。可為了身旁的楚晨汐,她還是噗嗤一聲笑出來,傻裡傻氣地分析道。
“嗬嗬,董將軍。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民女沒有不識字。可是我也是急糊塗了哪。郭姐姐以前可能對董老爺子態度真地不好,但是她也挺可憐的,你想啊,董將軍,她一個女人,天天被你大哥打,那人再怎麼,也給打出毛病了吧。她內心深處鬱積了很多苦悶,這一沒控製住,就終於爆、發了。但細想想,她也沒有做過除了耍嘴皮子以外過分的事兒吧,對不對呢”她走到董青紅的跟前,伸手給對方捏肩膀,“我們同為女人,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要她的命。如果真看不慣,直接將她趕出董家,怎麼樣更何況,郭姐姐被自己最親的人賣了,心裡邊恐怕比死了還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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