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兒看趙棠大人眼神古怪,斜了自己好幾眼,心裡萬分緊張。一走神,就連忙解釋,“那個民女不會武功,這拿了你兄長的佩刀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所以那佩刀是是你大哥自願抵押的。”
望著身後坐得端正,卻笑話她的招翠坊坊主,風鈴兒急了,“坊主,你倒是說句話啊,我根本沒有問他大哥要佩刀是不是”
坊主抬起臉頰,慢悠悠地向左護衛趙棠大人道,“趙大人,我這管家生性膽小,你說話彆一驚一乍的,不然她會害怕,當初那佩刀確實是令兄抵押的,不過風姑娘保存得很好,你若是要,她取回來便是”
風鈴兒拍拍胸膛,“沒錯,那個你如果要,我拿回來給你便是。”擦了擦額頭,整個人都有些力不從心。
關鍵是那天回家,她把佩刀給了相公楚晨汐啊,萬一壞了,對方要呢,那她她該怎麼辦無論如何都還不上來啊
抱著腦袋,她跺腳傷神。
招翠坊的坊主和趙棠大人凝神看著她,想問,卻又不知道問什麼。
風鈴兒做完這些舉動,悻悻地衝趙棠大人道,“那個我現在就回家一趟,把把你大哥的佩刀拿來,好不好”
趙棠大人眼角帶笑,起身,恭敬有禮,“那麼多謝姑娘了。”
風鈴兒得到認可,快速地奔出去,解了韁繩,騎著自己的小馬駒,迅速地往家裡趕。
人在馬背上,歪歪倒倒的,好像一隻在表演的猴子。
吹著冷風,踏著飛雪,好不容易到田水村頭,卻不小心摔了一跤。雪化的地方,泥水積壓了很多,這一滑,褲子後麵全被水打濕了。
風鈴兒伸手摸了一把,自言自語地嘀咕道,“為什麼我這麼倒黴啊”
不過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最後無法,還是隻能拉著馬兒往山上的家裡走。
院子裡的那匹公馬看到自己夫人回來,興奮地甩甩尾巴。
聽到動靜,楚晨汐從屋子裡出來,“鈴兒,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嗚嗚”風鈴兒向著藍天,傷心欲絕。
攤開帶泥的,被凍得通紅的手,訴說著自己的不幸,“晨汐,好痛好冷”
“怎麼了,哭得這麼傷心”楚晨汐伸手,抱著風鈴兒的腦袋,輕輕地撫了撫,又伸手擦了擦手掌中的泥土,“彆哭了,走,進屋,慢慢說給為夫聽”
“我我好不容易回來,在在村頭摔了一跤,褲子都濕了。”轉過身,指著自己的褲子,“又痛又冷。”
“摔痛了”楚晨汐緊張地蹲身,望了望風鈴兒,眼睛裡全是心疼,“鈴兒,彆哭啊,為夫馬上帶你換衣服。”
楚晨汐把風鈴兒拉進屋子裡,然後迅速地從箱子裡給她拿了換洗的裙子。
風鈴兒先把自己的衣服拖了,換下了乾淨的衣服,才傷悲地坐在凳子上歎氣。
結果楚晨汐自自己的袖子裡拿出一對耳環和一支簪子送到風鈴兒的跟前。
本想搏得對方一笑,不料情況相反。
夫人風鈴兒一愣,看到那熟悉的玉石,再次崩潰大哭。
哭得淚汪汪的。
眼睛一圈都紅了。
楚晨汐糊塗了,問她,“怎麼了,不喜歡為夫給你打的這些”
風鈴兒抽噎著,身體一顫一顫地,“你、你是不是把那把佩刀上的玉石給拆了”
楚晨汐點點頭,得意洋洋地賣弄道,“是啊,怎麼樣,喜歡吧”
“喜歡”風鈴兒繼續哭,“可是晨汐,你為什麼要今天給我”
“這不有現成的玉石麼”楚晨汐驕傲得回答。
“可可是現在你把玉石拆了,我我還怎麼去還給人家啊,嗚嗚”風鈴兒趴桌大哭。
楚晨汐不停地拍打著桌麵,問話也開始語無倫次,“怎,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你要去把佩刀拿給誰啊,到底誰來要佩刀了”
風鈴兒就悲戚戚地把佩刀一事兒,完完本本地告訴給了楚晨汐。
楚晨汐聽完,走到灶台處,把今天已經拿去割藥草的佩刀又重新拿到了桌子前。
順手將耳環上的玉石和簪子上的玉石取下來,一顆又一顆地歸位。緊跟著,從袖子裡拿出一張手絹,對著刀把和刀身一通擦。過後放入鞘中,拿給風鈴兒,“鈴兒,好了,現在你可以把佩刀還給人家了”
看著完好無損的佩刀,風鈴兒不可置信地問,“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因為為夫一開始就擔心到時候有人要這佩刀,所以還是給自己留了後路。”楚晨汐摸了摸風鈴兒的後腦勺,“所以鈴兒,快彆傷心了,不然為夫真地會心疼死。”
風鈴兒看到恢複完整的佩刀,咧嘴,笑了。她伸手握住楚晨汐,放到自己的臉頰上,“你簡直思慮周到,晨汐,謝謝你。”站起身,親了楚晨汐一口,就牽著馬兒再次走了。
楚晨汐煩惱地問,“還去麼”
風鈴兒點點頭,“要去,人在招翠坊等著呢”
“不吃了午膳再去麼”楚晨汐忍不住笑道,“剛剛做好,還沒吃呢”
風鈴兒牽著馬兒,看著楚晨汐的臉,答應了。折返回來,拉著楚晨汐的手就開始吃飯了。
好像風鈴兒回來,楚晨汐非常開心。明明兩個菜,卻感覺在吃大餐一般。
楚晨汐夾菜給風鈴兒放在碗裡,風鈴兒感激不已,“謝謝相公。”
“不必客氣”楚晨汐搖搖頭,眼神裡依舊是幸福的笑意。
後來楚晨汐看風鈴兒要離開了,擔心她,便找了個理由,說自己要去給村民看病。故而送風鈴兒到田水村頭。
風鈴兒站在田水村頭,才想起來問,“晨汐,這個時候你去給誰看病啊”
楚晨汐敷衍地挺認真,“就族長”
“腰病犯了”
“嗯,對。”楚晨汐全程沒有紅臉,讓風鈴兒不得不相信。
可是風鈴兒騎著馬正要趕去縣城,卻發現族長坐著牛車,正從鎮上回來。
族長看見她,熱情地招手道,“風丫頭,這大雪天的,去哪兒啊”
風鈴兒將馬停下,上下打量著族長,奇怪地問,“族長爺爺,你不是腰病犯了麼。怎麼”
“最近挺好的,沒出毛病。楚大夫的手藝是真好。”族長這麼一回答,坐在馬背上的風鈴兒突然笑了。
她這才明白,原來自己的相公楚晨汐送自己,是因為他不放心,並非什麼奇怪地看病。換句話說,他深愛自己,不想同自己分開。
風鈴兒咯吱咯吱地竊笑,那牛車上的族長一臉懵。
掉轉馬頭,風鈴兒返回去,恰看見楚晨汐背著藥箱,剛好回到河對岸。
“晨汐”風鈴兒大聲地喊他。
楚晨汐回頭,一臉驚訝,“是不是什麼東西忘拿了”
“不是,晨汐,我晚上早點兒回來”風鈴兒說完這句話,掉轉馬頭,就看到走近的族長,臉頰緋紅,不好意思地駕馬跑開了。
族長摸著胡須感慨,“這兩口子,真是甜蜜得羨慕死人哎。”
楚晨汐也看到了族長,連忙背過身,快速地離開。全當剛才什麼事兒也沒發生。
走著走著,他就笑了,笑得一臉幸福。
愛情的果實時刻在心中繾綣。
甜在心頭。
拍打著腦袋,楚晨汐自言自語,“我一定是瘋了,滿腦子都是小鈴兒”
背著藥箱返回去,步子邁地十分堅定。
當風鈴兒返回招翠坊,把佩刀拿給趙棠大人的時候,心裡是焦急不安的。
趙棠大人為了檢驗佩刀是否完好無損,特地拔了鞘看,結果這一拔,卻聞到了一股藥香。
繃緊細眉,他狐疑地問,“這味道”
“哦,那個,那個,是因為這佩刀我拿給我相公了,我相公是個大夫,身上帶點兒藥草香很很正常。”
紅梅姑娘替對方作證道,“趙大人,這是真的,民女可以作證。”
趙棠大人看著心急如焚的風鈴兒,眉頭愁意舒展開,並不嚇她,“姑娘不用害怕,我趙棠不會胡亂冤枉任何人”
坊主笑著,應聲道,“這點兒我很讚同。風姑娘,趙大人的確是挺公道的人。”
“嗬嗬,如此就好。”風鈴兒暗想,不由地放鬆了心情。
那趙棠大人同招翠坊的坊主說了幾句話,詢問了一下有關風鈴兒的身份。
風鈴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大人,您為什麼還要打聽我”
“不好意思,姑娘,畢竟大哥生前所見之人,你在其中。”趙棠大人那一句溫言,風鈴兒如醍醐灌頂,仿佛自己的心情也莫名地傷了。
風鈴兒難耐,“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