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昭兒年紀也不小了,可以幫忙承擔放羊的責任。
是以,她將羊交給弟弟昭兒,立馬就開始忙活。楚晨汐看了,走上前,笑她,“這下羊買了,鈴兒不會再折騰了吧”
這哪裡叫折騰,這是在賺銀錢,風鈴兒指導道,“這羊裡麵有四隻母羊,三隻公羊,一年以後,羊產子,就不隻七隻羊了。等到數量多起來,可能這圈都得擴大。”她捏了捏自己的肩膀,看楚晨汐,“晨汐,你呢,其實也可以做點兒彆的事兒。剛剛我也看了,你的字寫得挺好看的,如果能買些上等質量的宣紙過來寫,說不定還能賣錢。”她湊近問楚晨汐,“當然,你還可以趁著過聯寫春聯”
春聯
楚晨汐莞爾,的確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當天晚上,他就著手寫了幾副對聯,拿給風鈴兒瞧。
風鈴兒瞧了之後,覺得讀來挺通順挺有文采的,也就采用了,自己呢,憑著記憶,也做了一對。
比如上聯是,上元到,到上元,熱鬨非凡。下聯則可以對成,喝酒來,來喝酒,賓客滿朋。橫批,春中美酒。
楚晨汐瞧了眼,不由地抬起手掌,拍了拍風鈴兒的手,“對聯還說得過去,就這字啊,為夫實在不敢恭維。”
風鈴兒瞪他,“哎呀,你還嫌棄我。這這不在你麵前,打個草稿麼,到時候寫得時候,還是由你操筆麼”
“好,明日我就買些宣紙來試一試。”楚晨汐交代著回答。
“好嘞,到時候就看晨汐的書法了”
風鈴兒偏過頭,看楚晨汐在信紙上寫的一副對聯。
上聯是吉日來,玉龍吐寶。下聯是上元到,金鳳含珠。橫批,吉祥如意。
風鈴兒讀來,覺得比自己的對聯好,不由地佩服,撐著下巴,問楚晨汐,“為什麼你寫得對聯比人家的好”
楚晨汐晃晃腦袋,麵上得意,“因為為夫比你多吃了幾個字。”
風鈴兒一張臉變成鉛黑色。
誰說自己書讀得少了在現代那二十年也不是白混的
“生氣了”楚晨汐靠近,肩膀貼了貼風鈴兒的頭發,“為夫剛才說著玩兒的,彆生氣。我知道我的好鈴兒即便不讀書,也依然是最棒的。”
風鈴兒轉過頭來,兩手拉著楚晨汐的耳朵,固執地說道,“我讀了,我讀了,我讀了讀了讀了書。我不是文盲”
兩手捏著耳朵,卻沒用力,好似撒嬌。
“鈴兒讀了書的,是為夫沒讀書”楚晨汐依著她,伸出纖纖手指,拿下耳朵上的冰手,瞅著歎氣,“來年開春再不好,這雙手就影響形象了”
凍得肉嘟嘟的手,也不是她希望的,可沒辦法,天生氣血兩虧。雖然上回喝了中藥,但不長久補,也好不到哪兒去。
楚晨汐靠近,在雙手上呼了口氣,抬起時,長長的睫毛輕輕浮動。
“晨汐,你的睫毛真地好長好長,好漂亮呀。”風鈴兒想要去摸,身體卻將人壓倒在地。
“真好看”風鈴兒攀上去,用嘴巴吻了吻,再退回來。
她得意地想著,如果以後生了兒子,說不定兒子能夠繼承孩子他爹的美貌。到時候撩個媳婦兒,絕對不成問題,
隻是怕萬一繼承自己,這麼冰的手,再以這麼悲催的身份。想要套一個俊俏的夫君,可就難上加難了。
想得出神,她又是高興又是歎氣。楚晨汐納悶地伸開手掌在夫人的臉上晃了晃,對方都沒搭理。
得,夫人又在浮想聯翩了
次日早,起床的時候,風鈴兒卻看到整整齊齊地放在桌子上的春聯草稿被小猴子拿來捏紙團玩兒了。
她跳下床,三步並作兩步地行到小猴子身旁,伸手拎著它的脖子,破口大罵,“臭小呆,你知不知道這些春聯想出來有多不容易,現在被你全部折成這樣,字跡都模糊了,我還怎麼看”
插著腰,提著猴子,在空中揮動了下,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意思是,你這麼調皮,我到底該怎麼辦
“汪汪,汪汪汪”
底下的狗狗二白同小猴子呆久了,感情也出來了。瞧見小猴子被風鈴兒這般拎著,心疼地汪汪直叫。
“臭二白,喊什麼喊,它把我東西全給毀了,還不讓我發火了”風鈴兒居高臨下地吼了狗狗二白一聲。
媽媽發火了,它也不敢招惹了。
聞見屋子裡的怒吼聲,楚晨汐披衣下地,“鈴兒,出了什麼事兒”
風鈴兒把小猴子丟開,將皺巴巴的草稿拿出來,“你看。晨汐,這小呆把我們昨晚寫的春聯,全部給毀了。”
楚晨汐微笑,沒發火,“無妨,那些春聯毀了就毀了,反正為夫都記得住。”
風鈴兒賭氣,“可我記不住啊。”
“你隻寫了三對,為夫都記得。”楚晨汐不好意思地提醒,“至於為夫的,全都在腦子裡呢,隻要坐下,必定提筆。”
“是麼,沒騙我”
“不騙你。”楚晨汐回答了一句,“這種事兒,為夫怎麼能騙鈴兒呢”
風鈴兒想著楚晨汐全部都記著,便也沒再收拾小猴子,不過對小猴子的印象是越來越差了。
“二白,下次可不能再顧著了。”楚晨汐蹲身,拍了拍連同一起罵的狗狗二白。
狗狗二白比較感性,被主人說話,會反省一天。不像小猴子,這會兒犯了錯,過會兒就大變樣了。
夫妻二人收拾著吃了早飯,拿了鑰匙,就出了門。
先行下山去娘家看了羊,結果母親雲氏告訴風鈴兒,說弟弟妹妹們起得早,將七隻羊趕到山上放去了,她來晚了。
“哪,母親,既然弟弟妹妹們出去了,那等他們回來,你就幫忙照顧下羊啊。一會兒回來,渴了,給羊們喝些淡鹽水,另外,幫忙喂半盆玉米。”
母親雲氏聽從,“除了這些,還有麼”
“吃完了以後,就關進圈裡吧,等到下午後,再放去。”風鈴兒再交代道。
“好,母親記住了,放心吧。”母親雲氏站在院門口,答應了女兒的囑咐。
緊跟著,楚晨汐和風鈴兒二人便一起趕向縣城。
到達醉雲樓後,風鈴兒去酒樓,楚晨汐拿了點兒銀錢,就去外麵買宣紙。
路上,偶然碰到糕點鋪子,便抬腿進去了。
“老板,給我來一包”楚晨汐麵色平靜,長長的手指定著金黃色的糕餅。
那老板看了楚晨汐好幾眼,才收回了目光。
恬淡的氣質讓人喜悅,一身淡藍色的外衣裡,裹著白色的裡衣。
周身氣質卓然。
好似仙人神嫡。
“公子,您的糕餅”那老板伸手過來,恭敬地放在楚晨汐的手心。
楚晨汐溫婉點頭,付了銀錢後,快步離開。
買完宣紙回來,邁步返回醉雲樓。
過節時,仍然撐著青竹傘的南榮青尺同楚晨汐擦肩而過。
分開兩丈後,二人同時頓步。
楚晨汐望向身後,覺得這個打傘的男人很熟悉。
而南榮青尺握著傘柄,卻遲遲沒動。他一點兒也沒好奇,隻是凝神看著楚晨汐,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注視著。
這個楚晨汐,是南榮青尺認識的人。
不過,他沒實話說,而是恭敬地看著他,隨即笑了下,“先生可是醉雲樓的大夫”
“你是”楚晨汐抬眸問他。
“哦,也許你沒見過我,但在下見過先生。就在尊夫人的醉雲樓裡。”南榮青尺看著他,而後伸手示意了一下,“兩天前,我在醉雲樓吃飯時,欠了尊夫人一百兩銀錢,此刻是來歸還的”
楚晨汐好奇的問道,“你就是我夫人口中的那位公子,南榮青尺”
“沒錯,這正是在下的名諱。”他抖了抖自己的青竹傘,“要一起麼,似乎已經下雪了”
“多謝”楚晨汐拱手感激,而後卻拒絕,“不必了”
他走到南榮青尺的身旁,微微一點頭,就抬步離開。
走得很快,很急。
大概是發現,楚晨汐走得極快,是以南榮青尺也沒厚臉皮地很上去。
雪花在天空中飄,落在行人的頭發上。
“所有的人都不會回頭去看已經過去的事情,隻有你,還在為他們哭泣麼”
手掌伸開,一朵雪花落下,潤下掌心,突然融化成水。
南榮青尺苦笑,大步流星地趕去醉雲樓。
他到時,風鈴兒正在搬桌子板凳到外麵。
楚晨汐搭了個木架子,放著狼毫和筆,準備寫春聯賣錢。
他坐在板凳上,看了風鈴兒一眼,伸手道,“研磨”
風鈴兒傻笑著點頭。
研磨的事兒辦好以後,他才開始寫春聯。
“晨汐,你等著啊,我去裡麵拿麵鼓”
“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