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兒之前的小香粉鋪子,因為靠近醉雲樓的關係,得了不少的顧客。可是香翠閣這邊,就比較麻煩了。
好幾天,沒來幾個人。
青樓姑娘們站在門口,暗自嘀咕,“看到沒,現在沒有幾個人願意進來買東西的”
“可不”另一個姑娘苦笑,“這還沒有我們以前拉客容易嘞”隨後又對著身旁的姑娘笑,“喂,你說,這風姑娘怎麼想的,讓咱們來招攬顧客”
這些姑娘因為好幾天沒有生意,所以各自發火吐槽。不一會兒,不滿的聲音就比較頻繁了。
這屏蘭姑娘是風鈴兒提拔的,在她聽到這些樓裡的姐妹們說著閒話的時候,當下走了出來,厲聲道,“風姑娘讓你們住在這兒,不是讓你們說閒話的。而且你們也應該知道,風姑娘心善體貼。三餐給你們吃香的喝辣的,絕不虧待你們。如今可好,就因為樓裡生意不好,你們就在她的背後說東說西,你們對得起風姑娘麼”
那些姑娘揚了揚眉頭,語氣很不舒服,“怎麼對不起了,我們又沒有花她多少銀錢,再說了,她留著我們,也不過是因為我們還有價值,可以幫她賺錢”
風鈴兒從醉雲樓徒步過來,恰好聽到了這些話,拍拍手掌,上了台階,“說得好,說得好啊。”
青樓姑娘們底氣不足地退步,臉上驚惶。
屏蘭姑娘走到風鈴兒身旁,恭敬地問,“風姑娘,你今天怎麼來了”
“我過來看看,香翠閣生意怎麼樣”她上了台階,看著樓裡空空無人,納悶地問,“裡麵沒有人麼”
“風姑娘,不是我們說,天天在這兒站著,一個人都沒有,我們姐妹們不是白遭罪麼”旁邊一個最為不滿的姑娘質問風鈴兒。
風鈴兒聽了,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沒有人就對了,如果剛做生意,立馬就一帆風順,那也不叫生意了。隻有磕磕絆絆,才會顯得出咱們在做生意。姑娘們是這樓的人,我最近待你們怎麼樣,你們自己心裡有數,如果覺得在我這樓裡,活不下去的,可以自己打包袱離開,而且我還會送你們每人一兩銀錢。但是醜話說在前頭,你們這會兒離開了香翠閣,以後再想回來,那我可不收你們。”她圍繞著那幾人走了一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你看啊,你們以前都在這地方生活,出了這地方,除非你們不在臨州,要不然誰會願意接納你們。可如果你們不在臨州,能回哪兒了,想必你們也無家可歸了吧”
“我們有家”一姑娘強勢。
“有家嗬嗬,好,有家,你們牛。但是你們得記得,你們在臨州呆了這麼長時間,走上了這條道,你們家裡人就不會嫌棄你們。而且回家的路上,遇到豺狼虎豹也就罷了,要是遇到什麼歹人,將你們給那個後再殺了,你說你們還有什麼前途”風鈴兒把各種可怕的可能性全部直當當地說出來,不留一點兒餘地。
有些膽小的聽了,自然不敢了。但有些死活不想在風鈴兒底下乾的,也就真地離開了。
“風姑娘,她們”屏蘭看著那幾個打著包袱離開的姐妹,不由得提醒。
風鈴兒抓住她的手腕,搖搖頭,“算了,心沒在這兒,留著也沒用。何況,咱們這兒,必須得耐心的人才能夠做下去,一點兒耐心沒有,反而給自己徒增麻煩。要這樣,我可用不起她們。”
屏蘭點點頭,認可了她的想法。
風鈴兒進入香翠閣,四周看了看,手指摸著下巴,想了很多事兒。
“咱們這香翠閣沒人來光顧,實際上是因為它前身是青、樓。而且我們現在做的是女人的生意,所以之前的矛盾沒有消除,咱們就繼續做胭脂生意,生意不好,也無可厚非。”
屏蘭跟在身邊,問風鈴兒,“那風姑娘覺得,咱們這樓裡的矛盾是什麼呢”
“咱們以前這是青、樓,青樓來光顧的都是男人,有可能有的家裡麵還有妻子。既然有妻子,那就更加說明,他們的妻子討厭咱們這個地方,是以咱們得想辦法抹除了臨州大部分女人對我們現在這香翠閣的看法”風鈴兒躊躇半晌,拉了屏蘭上前,“屏蘭姐姐,這樣,你去給我在街上找十來個孩子過來。”
屏蘭聽了這話,有些好奇,“風姑娘找孩子做什麼”
“為了生意”風鈴兒賣關子,“不過現在我不能告訴你”
在風鈴兒的意識裡,孩子天真無暇。找她們來加入自己,就可以吸引許多人來。另外,她得想辦法,讓樓裡剩下的姐妹排練一個舞蹈。
至於是什麼舞蹈,風鈴兒會細細地想一想。隨後她又出門去宅子,找了人來,在香翠閣的外麵搭了一個台子。
讓會寫字的人,寫了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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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為了讓台子看起來好看,她又在看台旁邊,撒了一些花瓣。
隨後她便把酒樓裡所有的姐妹叫過來,說是排練一個漂亮的舞蹈。
“找幾個跳舞跳得最好的姑娘過來,讓她們彩排一個比較優美的舞蹈。”風鈴兒說完,又叮囑,“屏蘭姐姐,那十來個孩子的父母到時候也得如約前來,就說咱們在培養孩子們鍛煉身體。”
屏蘭點頭,一一下去做了。
走出兩丈遠,巷子裡奔出來一個男人。
“屏蘭大人”來人躬身。
“來得正好,春雨跳樓而死,如今咱們身邊已經沒有多餘的人能夠監督那些不知死活的道長,眼下正有一人,可以為咱們利用。不過現在她一門心思在辦生意,我隻能配合她。”
那下屬躬身,語氣隱詭地問詢,“屏蘭大人想讓我等怎麼做”
“找十幾個孩子身手靈動的過來。”
那下屬不理解,“找孩子做什麼”
“聽說是表演”屏蘭想起風鈴兒的話,也有些不明白,“具體做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找來的孩子隻有是我們的人,他們才會處變不驚,為我們所用”
“明白,屬下立馬就去辦”
屏蘭又招手,“等等,我還有重要的事兒交代。”
那下屬頓步,語氣恭敬,“春雨姑娘死的消息,送達京城了麼”
“屏蘭大人放心,這事兒已經由上麵的兄弟傳出去了。不過屏蘭大人,最近兄弟發現,那永訣道長在臨州縣城出沒。”
“暫時不用管他,如今招翠坊的人和朝廷禁軍都在尋找不知鳴道長,他的徒弟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屏蘭大人冷笑了下,“不過你也要多多注意一下,小心那永訣道長壞咱們得事”
“好,屬下記住了。”那人一個轉身,又消失在巷角。
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邊在計劃,另一邊卻也有人在暗暗查探。
酒樓客棧裡,南榮青尺正在畫畫。
窗戶。
有人來報。
說是長公主身邊的屏蘭大人正在風鈴兒的香翠閣裡當總管。
“她在風姑娘的身邊做事兒”
“沒錯,公子,現在怎麼辦”
“風姑娘知道她的身份麼”南榮青尺握著的手指微微顫動。
“恐怕不知,公子,你也知道風姑娘她的心裡,隻有做生意賺錢。”窗戶的屬下回答了一句,而後叮囑道,“公子,如今能夠幫忙的,就隻有你了。這種事兒,屬下擠不進去,也辦不好。”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南榮青尺晃晃手,那人立馬就消失不見了。
當天下午,南榮青尺提著自己的畫作進入了香翠閣。
風鈴兒正在教孩子們跳舞。
反正舞蹈很簡單,不過舞蹈也挺有趣,充滿了童心。
“來來來,孩子們,一會兒誰跳得好呢,咱就給你們一顆糖。如果跳不好呢,你們糖可就吃不到了啊。”風鈴兒拿糖威脅,那些孩子們卻還是不願意。
其中一個孩子嘴角一抿,袖子裡伸出一個珠子。隨後彈出,正好打在風鈴兒的小腿上。
風鈴兒一個不注意,栽倒下去。
幸好抓住旁邊的欄杆才得意幸免。
“靠,厲害啊,拿東西打我”風鈴兒鬱悶。
這屏蘭找到的孩子竟然也有會武的熊孩子
南榮青尺看著那些孩子,發現他們身體活躍,眼神敏銳。便立馬猜到,他們來曆不明。
“好啊,敢欺負我”風鈴兒一把上前,抱住那孩子的腦袋,就是一陣猛親,隨後蹲身,看著那孩子通紅的臉頰,“哎,我真的是有急事才找你們來的,你們不要跟我對著乾好不好。再說了,我要再教兩遍,你們不樂意跳,其實對我也沒什麼妨礙,我直接從你們當中挑選幾個乖巧的孩子跳就是了,要是你們裡麵孩子都不聽話,我就重新再找就是了。因為姐姐我,很沒耐心的,另外,剛剛你打我,我是看見了的。但是我親你,卻是因為你長得非常可愛。所以這麼可愛的你真得忍心那麼對付我麼”
那孩子嘴皮子一抽,好像對風鈴兒說的話有些無語。但是在教舞蹈的時候,調皮的孩子又想用珍珠打人的時候,被另外一個小女孩子製止了。
她如蚊地嘟囔,“這事兒是上麵交給我們的任務,如果你在這樣壞事兒,到時候彆說那姑娘不將你趕走,我也會親自解果了你。不信的話,咱們就走著瞧。”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那調皮的孩子袖子一縮,手指迅速合上了珍珠。
這個調皮的孩子,名叫七小。是這幾個孩子當中,最為放肆的一個。對於自己看不慣或不喜歡的人,一律不會聽。
要不是怕被老大打,他絕對不會屈服。
“謝謝給麵兒,謝謝”風鈴兒雖然不知道是因為原因,那熊孩子不調皮了,可她似乎注意到了,前方兩個孩子剛剛悄無聲息地對了話。
風鈴兒有些懷疑,隨後笑了,“現在是我們最後一個結尾動作。”她走下樓梯,劈了個叉。
“開始吧,不然沒有時間了”
眾孩子不服輸,紛紛奔下,在地麵劈了個叉。雖然劈叉算不上什麼,但是風鈴兒卻從他們奔下來的動作看出了情況。
這幾個孩子不簡單。
“反正都是你們自己送上門來的,我就要好好用用你們”風鈴兒暗自笑了笑。
一轉眸,就撞上南榮青尺。
“嗨,青尺大哥”
“嗯,風姑娘,咱們又見麵了”南榮青尺把手中的畫遞出去,“這些是我昨晚畫的,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