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軻給出的方案聽起來非常的誘惑,可是當朱棣略微思考了一番之後,就發現這事情居然沒有表麵說起來的那麼簡單。
“理是這麼個理,給出了更大的利益,那麼自然可以讓人把手頭這點陳芝麻爛穀子給放棄掉。
可是,這世間哪裡還有什麼彆的路子,比做藩王這件事本身還有更大的利益呢?”朱棣皺著眉頭問道。
作為一個正兒八經的皇子,又是一個親眼見證自己父親從亂世之中如何拚殺出一條血路來的朱棣,他對於權力能夠給自己帶來什麼,有著非常清楚的了解。
如今已經是洪武十三年,如果按照原先預期判斷的話,那麼大明的第一批藩王前去就藩的日子已經不遠。
要知道,無論是在西安府、太原府、還是北平府,那從洪武三年就開始修築的城牆,以及各個藩王府,大部分都已經竣工。
再加上如今胡惟庸案驟然爆發,朝野上下一片嘩然。
當此之時,正需要他們這些藩王迅速的去藩地穩定人心。
雖然現在朱棣因為前一陣兒跑到宋濂家裡鬨事,而被貶謫到了詔獄裡來做個小卒冷靜冷靜。但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被封為燕王的他,在整個應天府之內,終究還是有一些屬於自己的眼線。
更何況他本身就是堂堂的皇子,宮中的一些秘辛旁人無法得知,可對於他而言,卻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秘密。
就比如整個北平府一年的賦稅以及物料產出到底有多少,朱棣的心裡其實是有一本非常清晰的賬目。
縱然按照現在大明的國策,這些收繳上來的稅款以及當地的收入大部分都是要上交給朝廷。可是就從現在的情況來判斷,留給各個藩王截留下來的那一部分財物,也足夠讓任何一個世家大族感到豔羨。
更彆提,藩王就藩之後還會擁有少則三千,多則萬五的護衛。這樣就意味著他們不但有著充足的財政自由,更為重要的則是將當地最高的權力也捏在了自己的手裡。
單從朱棣的眼光裡來看,這世間決然沒有什麼會比當藩王收益更大的事情。
“如果單從土地產出來看,那麼這世間確實沒有什麼比做藩王更賺的。畢竟等藩王們都就藩之後,他們就會成為那一片土地上最大的地主。”胡軻淡淡的說道。
“然則這世間創造財富之法雖然乏善可陳,但也絕不止靠土地吃飯這一條。”
胡軻說完這句,眼神再一次一動不動的盯著朱汜。
“先生莫要誆我,這世間又如何還有比土地更值錢的東西。縱使有些走南闖北的商旅看似十分闊綽,可實際上他們也就隻能在普通百姓麵前張揚一二罷了,當真正遇到那些擁地數萬畝乃至更多的地方豪強時,依然得夾起尾巴,小心翼翼的做人。”
對於胡軻提出的說法,朱棣隻覺得是個美好夢想。即使他現在看向胡軻的時候總是帶著點崇拜的光環,但這種超出自己認知的事情,他還是不可能輕易的相信。
“你可知道朝廷為何要宣布海禁。”
當朱棣那邊還在思考胡軻到底能提出什麼法子來的時候,沒想到胡軻這裡竟然話峰一轉,將話題轉到了海禁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