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間後，布魯斯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亦或者說他不太擅長這種談心式對話。
兩人靜默著僵持了很久。
但看著塔耶僵硬的坐姿和神色，布魯斯還是先開了口：
“我已經知道你就是最近四處搗亂的Angel，也差不多了解到了你的能力，鑒於你的危險程度和不可控性。”
“我不會把你扔進監獄，但之後便會由我一直看管著你。”
“休想再逃跑了。”
“如果再逃，到時候就不會隻是把你管製在韋恩莊園了。”
“一切都有其固定的運行準則，不管是誰都沒有奪取他人生命的權利，不要再輕易越界，最後的結果是你承受不了的。”
“好好反省考慮今後應該怎樣贖罪。我會好好監督你的。”
“還有，之後記得跟傑森道歉，我不會去替你解釋的。”
他在說完這一堆話之後，便把手中一直拿著的證物袋遞給了塔耶。
“我覺得這應該是你的，就拜托戈登警長從警署裡拿回來了。”
等塔耶接過來慢慢拆開之後，發現裡麵放著的是兩條十字架項鏈：一條被火焰燎的漆黑，一條沾著斑斑血跡；還有一顆金色的玻璃彈珠，上麵也略有些燒黑的痕跡。
“......謝謝。”
“不用謝，你之前的監護人，我將他們安排葬進了哥譚墓園。如果你想去看，記得讓阿爾弗雷德送你去。”
“但從今往後，不允許再殺人，沒有下一次了。”
“回答呢？”
“嗯。”塔耶拿著東西低著頭應了一聲。
聽著少年乖乖的回答，看著低垂的金色頭頂，布魯斯
沉默半晌道：
“我很抱歉.....”
“沒能及時去救你..”
塔耶聽到卻是略吃驚地抬起頭看著他，但他好像是不打算聽見回答般，徑直走出了門。
而在布魯斯離開之後，塔耶就一個人翻窗出了房間，偷偷跑出了韋恩莊園。
他要去哥譚墓園......
在經過了一排排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墓碑之後。
在墓園的東南一隅，一排新墓碑的中間，他終於看見了他要找的那塊花崗岩石碑，上麵刻著：
——‘利亞.波力諾.曼森’
上麵寫著她的出生年月和死亡日期，還有一張她生前的照片，應該是在哥譚大教堂照的，頭發嚴肅地梳著，一絲不苟地被藏在黑色修女紗下，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惹表情。
看著墓碑，塔耶突然發現他好像一直都不知道修女的全名是什麼，因為她自己從來不提，隻讓彆人叫她利亞修女。
他走過去將那條沾著血跡的十字架掛到了修女的墓碑上，笑著說道：
“給你報仇了，用的還是你給的十字架，是不是很厲害？”
“誇誇我吧！利亞。”
“我好像從沒聽見你誇過我...”
墓園內一片寂靜，隻聽得見昆蟲的竊竊私語，和樹木被風吹過時不時發出的沙沙聲。
隻有少年一個人在自說自話，聽見沒人回答，他的聲音漸漸低落起來。
“行吧，我就知道......”
“既然你不肯誇我，那我走了。”
他僵硬地轉身準備走了，不再看那個黑白照片上的人影，手緊緊攥著口袋裡的另一條被燒灼過的十字架項鏈，隻感覺被那尖銳的邊緣刺的手心莫名有些發燙。
他恍惚好像又聽見了夾雜在劈啪的火焰燃燒聲中利亞修女低顫的聲音：
“.....不要睜開眼睛...提古雷查夫..”
“你隻是做夢了....”
“等..明天的.太陽升起，一覺睡醒過來就好了....”
“...我們在天上的父，終將..引領我們抵達那..流奶與蜜之地......願神與我們同在。”
“......對不起..”
他是個絕對的無信仰者，所謂神明，對於他這個現實理性主義者來說是這世上不可能的存在，也絕對不會被理解之物。
就算現在被自詡為神的存在X所不可理喻地戲弄著，不斷陷入災厄的連鎖，他也並不覺得所謂的信仰會真正給人帶來什麼。
——‘但如果那是你所期望的話......’
金發少年低垂著頭慢慢轉過身來...
他屈下身子單膝跪在地上，拇指、食指和中指相合攏從右到左，從上到下輕輕地點在墓碑上劃著十字聖號。
做完這些之後，他便毫不猶豫地站起身，低垂著頭離開了。而少年的呢喃聲低不可聞，漸漸被沉靜微涼的風吹散在夜裡.
“願神與你同在......”
“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