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涯當然明白。
她是個聰明人，又怎麼會不明白顧知非當時的做法，是為了早日脫困？
所有的保護都有代價，她的愛護是有前提的。
“我知道，但那又有什麼關係？”
花無涯說：“在我人生低穀的時候，是你從爛泥你把我撿出來，不管你撿我的原因,是不是因為我原本就是塊金子，可在我尚且還在爛泥裡的時候，也隻有你溫柔以待。
所以那些都不重要了，再者，一個人是不是真心對待，其實自己才最有發言權。阿姐,我尚年幼時的那六年,是我最快樂的六年。真的。”
花無涯沒有說，那六年幾乎撐了她一整個人生。
她曾經也差點步入邪門外道，但終究沒有。她記得，阿姐曾經告訴她，為人要良善，不要惹事，也不要怕事。
在最艱難，最黑暗的那些年裡，她至少還是個正統修士，還有自己清醒的靈魂。
顧知非見她如此執著，便也不再說了。
說起來，真正執著的，又何止是花無涯呢?
她自己也不一直糾結於自己初始接觸花無涯的虛偽之中麼？
說起來，那個時候她虛偽，難道現在不斷趕走花無涯，就不是一種虛偽了麼？她分明覺得花無涯留下來也很好。
不管怎麼說，有人提供吃喝，還能給她個清淨，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
“你留下來倒也不是不行,不過鬼城沒什麼事情可做了麼？”
鬼城本就是三不管地帶,要是花無涯這個明麵城主都不在，那得有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