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傳到了天同道尊的耳朵裡。
原本他對於妖獸要來七星門並不感興趣。
七星門每年都要應對不少人或者是妖獸的挑釁,這種事情,交給勞碌命的掌門亦或是其他長老就好,他隻需要澆澆水,等自家徒弟回來就好。
可當他聽見,那妖獸帶來的人是顧知非後,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不是,怎麼就會是顧知非?
帶消息來的人是小弟子,得到的消息並不準確,添油加醋的形容了一番:
那妖獸化成人形,在門口挑釁一番,又說要將咱們掌門的臉踩在腳下,把那個被打死的弟子丟在了咱們七星門門口,叫囂著說七星門沒人了。
他還沒把他的話本子給說完,天同道尊已經不見了蹤影。
等天同道尊趕到門口的時候,燭九陰和掌門的對峙已經結束了,隻剩下兩個寥寥無事做的弟子還在閒逛,故問他們:
“剛剛那妖獸呢?那妖獸打......打傷的弟子呢?”
兩個弟子的回答都不同,唯有一個說得很清楚:那就是妖獸和顧知非,都被掌門給帶走了。
天同道尊這才一拍腦袋,自己簡直是糊塗了,隻要傳個音問一下掌門,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麼?
掌門對於麵前的一個妖獸一個長老十分頭痛。當然,最叫他頭痛的是躺著的顧知非。
菡萏長老已經來給她看過,送了一副藥下去,現在後者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
她說原本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可一路顛簸,又拖了不短的一段時間,以至於她一直昏迷不醒。即使清醒,大概也得好好養一養。
天同道尊一聽這話,當即就和燭九陰兩個人在掌門居吵了起來。
“你當時直接找個醫師不就好了?為什麼帶著她到處亂跑!”
“你自己沒管好你自己的弟子,還怪我沒有看好她?”
“你果然就是個妖獸,冷心冷血冷肚皮!”
“你也不是塊臭泥巴?臭天臭地臭自己!”
兩個人嘰嘰喳喳,吵得厲害,掌門扶著頭,想把這兩個人全部給叉出去。
顧知非就是在這樣吵鬨的環境中清醒過來的。
她看見燭九陰和天同道尊兩個人就快要決鬥起來,想抬手按住自己的腦袋,卻完全做不到。
她的手腕大概是斷了,連最基本的挪動都做不到。
“醒了?”
掌門故意說道,打斷了那兩個人的爭執。
天同道尊立刻靠近顧知非,坐在床沿邊:“你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和師父回雪京山去,叫菡萏道尊再給你瞧瞧。”
燭九陰不服:“不是說少走動?你自己還不是要帶著她走?”
天同道尊沒有搭理他。
他帶著顧知非,和這隻不知輕重死活的妖獸一樣麼?他當然是要駕駛飛舟,安安穩穩的把自己的小弟子給帶回去。
“我沒什麼大礙。”顧知非回答他,“師尊,有一樣東西要請你掌掌眼。”
說著,她心念一動,將她先前所得的那根流水法杖給取了出來,送到天同道尊手中。
天同道尊輕輕接過,瞧見那法杖整體呈淡金色,並沒有什麼特彆出眾的地方,又試了試靈力,也沒有瞧出什麼特彆。
仿佛這就是根普通的法杖。
不過,依照天同道尊的經驗,這法杖拿在手中十分舒適,儘管看著普通,卻說不出究竟是何材質。
連他都瞧不出個所以然,可見它的特彆之處。
見他看了許久,燭九陰在他身後認不出噗笑。
天同道尊懊惱,卻又有些驚訝:“難道你認得此物?”
燭九陰傲然不語,顯然是要賣個關子。
天同道尊便目光灼灼地瞧著他。
見他確實誠懇想要知道答案,燭九陰才開尊口:
“這是用我黑龍一族舉族龍筋熬出來的法杖,頂上那顆寶石,就是你們用作測試靈根的晶石。”
顧知非知道為什麼那法杖這麼熟悉了。
測試靈根的晶石能夠容納所有係的靈根,所以它接收顧知非的混沌靈根接收的很好。
之前自己用的那把鳳尾鎏金鏜也很好用,但隻有她使用火係法術的時候才好用。一旦她用其他的法術,鳳尾鎏金鏜就派不上什麼用場。
“你們黑龍真是瘋子。”天同道尊如是說道,找回一局。
燭九陰嘴巴動了兩下,似乎想要辯解,卻一頓,臉上又掛著笑:“誰說不是呢。”
他的異常,顧知非並沒有發現。她重新看向那把流水法杖,垂眸不語。
這法杖,似乎她原書中有提起過。
隻是沒有說那法杖是用黑龍的龍筋煉成的,這個世界將她的遺漏給補全了。
如此,所有的信息重新對上。從一開始冷暖就算計好了,一切所獲得的法寶,不是她強奪豪取來的,就是她精心布置的。
她死不足惜。
顧知非一直沉默到了天同道尊帶她回雪京山。
她被平躺著放下,頭側著,正對著門口,能看見李曉白丟了魂一樣朝這裡跑來。
她笑著傳音:“師姐,走慢點,彆被門檻絆著了。”
話音未落,李曉白就被門檻絆了一跤。還好她身手敏捷,瞬間站正。
她一眼瞧見顧知非睜眼看著她,長舒了一口氣:“哪個長舌頭的家夥,說咱師妹就要死了?這不是好好的?”
李曉白走進來,瞧見顧知非身上裹滿了紗布,又聞見了一點點焦糊味,思考片刻瞪大雙眼,得出結論:“師妹,你這就渡金丹劫了?”
顧知非的頭點的很勉強。
其實她也想得意的說兩句,隻是她目前的身體狀況不允許,隻能叫她這般矜持。
“這,你才多少歲?”李曉白大喜,“師姐釀了幾罐好酒,等你傷好了,咱們拍開泥封,好好喝它一晚。”
李曉白的一手釀酒手藝的確出神入化。她不說倒還好,一說叫顧知非也有些想念。
她笑著應:“好,屆時我再燒幾個好菜,咱們和師尊一起。”
天同道尊很高興顧知非想到了他,然後撇了被遺忘的燭九陰一眼。
哼,現在知道誰才是外人的吧。
燭九陰最受不了這種其樂融融的氛圍。他毫不客氣的對顧知非說:
“既然你已經活了,那我也要走了。”
說著,他轉頭就要離開,果然聽見背後有女聲喚他:“你等等。”
燭九陰欣喜,剛想轉頭,就有一個東西朝著自己飛來。他下意識接過,又聽見她說:
“你可以走了。”
燭九陰的臉氣成了豬肝色。
好一個卸磨殺驢!好一個彈儘弓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