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入口，顧知非也不想繼續拖，反正她現在已經金丹期，麵對普通的災禍這修為已經足夠了。
既然如此，顧知非低下頭，去查探地上的亮光。
那是一個很小的啟動陣法，顧知非正好最近有看到過相關陣法，沒有花費太大的功夫就將陣眼打開，拉開了閘門。
她的床下，居然有個小小的隧道。
“這裡頭靈氣很濃鬱，適合修煉。”燭九陰眼前一亮，“我本以為自打上古大戰之後，靈氣式微，再也瞧不見這樣濃鬱靈力的地方，沒想到如今還能有緣看見，這真是天助我也！”
燭九陰之前受的傷還沒有好徹底，現在找到一處洞天寶地，最合適修煉不過，他自然高興。
見他興奮，顧知非忍不住潑他冷水：
“你真的是上古神獸燭九陰麼？我怎麼覺得你就是個外殼？”
這樣的智商，真能活到上萬年麼？
“我是啊。”燭九陰回答，“我全家都是，不過我全家隻剩我一個人了。”
原來，燭九陰所在家族的每一條黑龍都叫做燭九陰。他們不分彼此，十分團結，以至於全族覆滅。
回想起往事，燭九陰忌憚道：
“那個魔修太強了，很難讓人有反抗他的心思。他最強的不是實力，而是他體內的自然法則之力。”
燭九陰這樣說，顧知非大概能了解他的意思。
在修仙界中，天賦有時往往比努力要更重要。有自然法則之力的修士，會比其他修士進階更快，法術施展更強。
顧知非看著他一臉憧憬的模樣，忍不住開了個屏：“其實我也有法則之力。”
燭九陰的白眼快翻上了天。
“你也有？那我也有，我有法地之力。”
說著，燭九陰吐出了一口濁氣，表達自己的不屑。
顧知非沒有多說，直接亮出了自己法術中的金光，將燭九陰震懾在當場。
法則之力對於人修來說或許還好，可對於妖獸來說，有些類似於血脈壓製。儘管顧知非現在比起燭九陰的修為是遠遠夠不上的，可也足夠嚇他一嚇。
果然，顧知非將法則之力展示一遍後，燭九陰就不說話了。他默默跟在顧知非身邊，同她一起往狹窄陰暗的小道裡行進。
他們腳程很快，不過十幾分鐘就走到了路的儘頭，看見了光以及前頭的開闊。
而燭九陰沒忍住地開口：“你的法則之力是從哪裡來的？”
顧知非沒瞞他：“從我師祖那裡繼承來的。”
燭九陰一臉羨慕，就差沒在臉上寫著，他也想要一個這樣的師祖。
“沒想到，法則之力居然這樣容易得到，我這一生，居然就算是見過三個人了。”燭九陰說，“要是我們一脈能有法則之力，說不準也不會落得現在的這個下場。”
顧知非本想和他說，法則之力也不算容易得，他所見到的三個人，都師承一脈。
不過，這話說出來，恐怕對燭九陰來說有些殘忍。
自己也算是他的半個滅族仇人了。
想到這，顧知非問他：“那個魔修真的很強麼？”
“很強，是真的很強。”燭九陰回答她，“我那時候還小，可咱們妖修和人修不同，妖修打架可不講什麼武德，都是一起上的，就這樣，也沒打過那個人修。”
燭九陰幾乎是對當年的場景有了心理陰影。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帶著血色的驚天一劍。
隻一劍，就刮死了他們龍族四大長老，叫他們龍族精銳儘失。
隻一劍，叫他們所有龍都隻剩顫栗。
“法則之力的壓製是一方麵，可另一方麵，也是他太強了，強到令人發指。”
魔修已經是人修中殺傷力強的巔峰，更不要說是魔修加劍修的組合。這種組合叫二者的殺傷力幾何倍數增長，到達了一個頂峰。
顧知非覺得，能叫燭九陰這樣眼高於頂的家夥真正放在心上，那無名絕對強的可怕。
她低聲問道：“那你覺得，我比之如何？”
燭九陰看著她，就像是看著一個笑話：“你？就你？不是？就，你？”
顧知非認認真真站正：“就我，怎麼了？”
燭九陰望著她，沒忍住，笑得噴了出來：“不是，我說你怎麼這麼大的臉呢？你覺得你能和那個魔修比？不是，雖然說他確實是個魔修，讓人不恥，但他強是真的強，這點毋庸置疑。”
顧知非也知道毋庸置疑，她甚至親眼看過無名的殺傷力。
當時在鬼城，他也是一招就乾掉了白家幾位近元嬰的長老。
那還是在他剛剛突破封印，正是虛弱的時候。可見，要是多年後他恢複自身實力，得有多可怕。
可她是兩百年以後要和無名對決的人啊。
她怎麼能不去和他比較一下？比不過說不準就是個死字。
見顧知非執意要和他比較，燭九陰隻好蹦出了幾個詞彙：
“雲泥之彆？天上地下？陰陽相隔？望塵莫及？”
從燭九陰亂用的詞語中，顧知非感覺到了危機。
她一直以來都過得比較輕鬆，可誰料背後還有東西在咬著自己。
想的太多，沒有看路，一個不留神，她摔進了一個坑裡。
要不是手疾眼快的抓住了燭九陰的尾巴，她恐怕一瞬間就會沒了蹤影。
而燭九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帶下了萬丈深淵。
燭九陰發誓，他最討厭的地方就是地下。
他在地下不知道待了多久，也不知道一條龍麵對著其他龍的屍骨看了多久，將地上所有龍的屍骨上的每一道裂縫都瞧得清清楚楚，又看著他們全部化成灰燼。
凡是下墜，他都能瞬時回憶起這種感覺。
“所以這就是你盤成一餅蚊香的理由？”顧知非搖頭問他。
他們掉下來的時候，跌在一顆巨大的藤蔓上，並沒有受傷，隻是燭九陰將他自己碩大的身體盤成了一條蚊香，還不願意解開，以至於他們現在被掛在了藤蔓上。
“你自己走吧，我隻想留在這裡。”燭九陰悲痛欲絕，尾巴繞得更緊。
顧知非不可能留他一條龍在這裡。
此處地形錯綜複雜，一旦她獨自離開後就很難找到這裡。將燭九陰一條龍留在這裡，是留著他喂蟲子，還是留著他當化肥？
顧知非沒有再同他說話，直接用法杖將燭九陰拍暈，收進了儲物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