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位於雨林中央的一片浩瀚綠沼,空氣中彌漫著水汽與燥熱,綠色的水草如死人的頭發在綠油油、發臭的死水中蕩漾,繁盛的灌木似鋪在暗坑隱沼上的毛毯,還有或甜膩或腥臭的奇花夾雜其中。
沼澤並不算太大,好似雨林中的一塊傷疤,也就七八十畝,可能是銀王子的家,
有七八條沼澤龍或飛龍在天,或躺臥澤間,悠閒度日,自由自在。
它們最長的有十二三米,與小金仿若,最小的不足獵狗大,與小紅類似。
待聽到銀王子一聲長嘯,大小翼龍皆起身嘯叫應和,聲音歡喜中亦含有哀傷......”
說到這,瘦骨嶙峋好似螃蟹甲殼外穿的老囧,也忍不住唏噓感慨。
“既是銀王子族群,何不招納幾隻小翼龍回來?”提利昂問道。
提利昂的翼龍叫“泰莎”,老囧的叫“銀王子”,皆為內心深處可望而不可即的遺憾。
“你不打獵嗎?”老囧皺眉道。
“怎麼不打?為了能騎馬,我專門發明了一種名為‘瘸子救星’的馬鞍。
從長城返回臨冬城的時候,還送了一副給史塔克家的布蘭呢!”
提利昂說著,便不自覺把視線轉向老伊蒙。
兩人對視一眼,都麵露慨然之色.
老伊蒙在長城招待王後弟弟,仿佛昨日之事,今日他們卻在世界的另一個儘頭相聚......
老囧道:“既狩獵過,就該明白不傷幼獸與懷仔母獸的傳統。而且,幼龍有什麼用?
浪費食物,無有戰力,馱不動人。不如留在那,當做女王陛下天然的獵場。“
“也有道理,那你可有尋到其它翼龍群?”伊蒙問。
“有,”老囧歎道,“我見銀王子的族群沒有成年龍,便沒有停留,繼續往南。
隻飛了半小時,便遇到一群蜂群般的小翼龍,隻有猴子那麼大,腹部是棕色的。
個頭小,卻異常凶悍,上百隻小翼龍,竟追著梁柱粗的蟒蛇瘋跑。
那蟒蛇三四十米長,鱗甲閃閃,頭角崢嶸,宛若巨鯨落湖泊,隻攪得那片水澤汙泥翻滾,天傾地覆,綠沼竟被黑汙淹沒。
卻依舊被小翼龍啃得鱗破甲落,鮮血染紅小半個沼澤。
那場麵,看得我心驚膽顫,恍惚來到另一個世界。”
提利昂悠然神往,心裡開始把自己代入老囧的角色,緊張道:“小翼龍沒攻擊你?”
“沒有,”老囧搖頭,“對索斯羅斯雨林,我可以確定三點:第一,極度凶險,凶獸遍地,蠻荒野性;第二,瘟疫之多、之頻繁,猶如南方的蚊子;第三,翼龍屬於雨林霸主,幾乎沒有外敵。”
“隻要一個族群的翼龍不入侵另一個族群,翼龍間少有戰爭發生。”
“除了蟒蛇,你還見到什麼?”丹妮好奇道。
“兩米長的紅殼蜈蚣,小房子大小的禿鷹,長著三條腿的黑魚,疑似野人的猿猴......
尋找翼龍族群的過程一點兒也不枯燥,類似我這樣的人,也為索斯羅斯雨林的奇觀異景感到陶醉。
奈何雨林太危險。
我遵從陛下教導,喝自己帶來的酒水,吃自己背包裡的乾糧,不脫鎧甲,不摘鐵盔。
吃飯、方便、睡覺時,也罩一層紗帳,哪怕天氣再濕熱,也不露一寸肌膚在外。
奈何鐵甲總有縫隙,一隻小小的蚊蟲,叮了一口,半小時內我就失去行動能力,又一小時,我感覺自己快死了。
真比死了都難受。”
“幸好我沒去。”侏儒喃喃道。
丹妮瞅了他一眼,淡淡道:“提利昂,克林頓爵士未能儘功,而上次比武審判你坐莊,賭大|麻雀死,輸了我一百萬金幣,不如,你再跑一趟,以此抵債?”
“陛下,一回生二回熟。而且您說了,克林頓爵士體內多了一種抗......瘟疫抗體,不如等他痊愈,老將識途。”提利昂訕笑著道。
克林頓即便猜到侏儒怕死,也依舊神色堅定接話道:“陛下您放心,我有了一次經驗,很快就能再次為您尋龍。”
丹妮拿眼去睃侏儒,侏儒有所察覺,麵上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立即消失,一疊聲急叫:“哎呦,爵士,您不知道吧,伊耿王子被人刺殺,捅穿左腰,現在還臥病在床呢!”
“什麼,王子殿下被刺殺?”病懨懨躺在靠椅上的老囧瞪大雙眼,倏地坐起。
按在椅子扶手上的雙手不自覺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露,顯然震驚、擔心到極點。
侏儒成功轉移話題,丹妮也隻冷笑瞥了他一眼,點頭道:“爵士你不在的日子裡,提利昂固態萌發,每天都帶伊耿去**園。
如此穩定的作息時間,才被刺客尋得可乘之機。
不過你不用擔心,伊耿傷情已穩定,能下床行走了。
而且,我已為他們兩個報仇,當日便飛到魁爾斯,烈火焚城,遺憾客總部化為一抔焦土。”
好說歹說,克林頓還是坐不住,當即就去頂二層宮殿看望伊耿。
父子兩個,一老一少,一個麵色慘白如鬼,一個臉頰慘綠如魔,卻都骨瘦如柴,體虛身弱,搖搖晃晃,抱在一起,如兩根麻根纏住,相顧無語凝噎,好溫馨,也好淒涼。
“小惡魔!”溫存片刻,老囧猛然回頭,怒視侏儒,“伊耿王子那樣單純又健碩的一個孩子,被你坑害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