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各處竟無一處不痛。
“呃啊,奧斯威爾?”他呻|吟著呼喚自己忠心的仆人。
“呼呼呼......”沒有人應答,耳邊隻有激烈的風嘯與衣袂飄動的聲響,就好似他正躺在巨龍後背上高速飛行。
“我這是在哪?”寒風中的雪花落在臉上,一個激靈,指頭叔清醒過來。
“鷹巢城,月門廳?“猛然間,瞥見身邊風雪灌入的巨大窟窿,指頭叔瞬間明白了自己的位置。
他可是這座雄偉城堡的主人呢!
“你們是誰,為何能悄無聲息把我帶上鷹巢城?”指頭叔攏了攏身上的破舊腥臭的羊皮毯,眼神銳利,似乎要把煤油燈後方的人物看個清楚。
但他失敗了,那是個鬥篷人,厚厚的鬥篷遮住他大半麵孔,僅留下一個死人般慘白乾枯的下巴。
下巴動了。
“親愛的...你連我...都不認識了?”
那是地獄魔怪才能發出的聲音,不辨男女老幼,如刀刃在玻璃上使勁摩擦,讓人心煩意燥,脊椎發冷。
“你是誰?掀開鬥篷讓我看看,到底是哪位好朋友在與我開玩笑。”指頭叔撐著身子,強忍身體各處的痛楚,警惕往後挪動。
“他還能動......米亞,讓他不能動。”鬥篷人按住喉嚨,聲音漸漸流暢,不再磕磕絆絆。
立即有一高大身影沉默著從黑暗中走出,那是一名年紀二十出頭的女子,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寬闊厚實的肩膀,參差不齊的雜亂黑發,深藍色的眼睛,粗糙的皮膚,不醜不美,很爺們的一個猛女。
“米亞·石東!”指頭叔驚呼出聲,“你怎麼在這?對了,凜冬來臨,鷹巢城封堡,隻有你留在這看守——”
一言未了,高大女子便從身後舉起一柄鈍頭錘,奮力夯在指頭叔的膝蓋上,“哢嚓!”
“嗷嗚————”指頭叔抱著膝蓋淒厲嚎叫。
“嘭!“米亞又一錘,側擊,擊中指頭叔左臂。
如同折斷甘蔗一般,發出一聲脆響,然後指頭叔開始翻白眼,疼痛讓他幾乎失去意識。
米亞回頭望向鬥篷人。
鬥篷人輕輕點頭,米亞提著凶器退後幾步,重新沒入黑暗。
指頭叔麵色蒼白如紙,額頭布滿豆大的汗珠。
他雙眼赤紅瞪著鬥篷人,嘶啞道:“你,到底是誰?是不是提利昂,他收買你們暗殺我?”
鬥篷人左右看看,似乎覺得廳內不夠亮堂,才讓對方到此時還沒認出自己,便也不答話,隻自顧自點燃牆壁石洞內的火盆。
然後,她俯下身,湊到指頭叔跟前,幾乎麵貼麵,拉下鬥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下一瞬,指頭叔扭曲著臉,嘶聲哀嚎。
指頭叔一輩子的驚呼加起來,也沒這一次持久;一輩子的恐懼加起來,也不如這一次分量重。
石心夫人把布滿豁口的臉頰貼在指頭叔蒼白的俊臉上,低低地說:“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嗎?”
——我要的是15歲的花季處|女凱特琳,不是你這個老怪物!
你毀了我的夢!
指頭叔叫著叫著,竟又恢複理智,開始了正常人的思維。
“凱特琳,你,怎麼沒死?”他努力不去避開那腐屍般的觸感,強笑著問。
“死了,死過一遍,在河裡泡了幾天,魚兒啃我的肉,螃蟹夾我的頭發,幸而偉大的光之王憐憫,讓我又活了過來。”
石心夫人的聲音如同從街頭老乞丐肚裡拉出來的蛔蟲,黏糊糊的、硬生生的,往指頭叔嘴巴裡鑽。
胃酸翻湧,幾欲嘔吐,嘔吐物衝入嘴巴,指頭叔又硬生生把它咽了下去。
“太好了,凱特琳,你能活著,太好了!”指頭叔喜極而泣。
泣,是真的泣。
麵上在哭,心裡也在飆淚。
——連死了幾天的人都能複活,這見鬼的不真實世界(相對於學城的“真實世界”),讓我們這些靠智慧吃飯的人怎麼活啊!
指頭叔飽讀學城名著而建立起的科學世界觀,正在崩潰。
“是啊,能活著再見到你,太好了。”石心夫人歎道。
“凱特琳,你聽我說!”
手臂和膝蓋都被砸斷了,指頭叔再有城府,也不會真以為說幾句好聽的話就能糊弄過去。
“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我會向你一一解釋。”他急忙說。
——也不知她複活人時,有沒有被拉赫洛增加些智慧,如何沒有,那隻要給他開口的機會,今日之危局未必不能糊弄過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