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認為是我搶了他？即便我根本就沒和他在一起過？”
“難道不是嗎？還有，周炎，你一定記得周炎。”
桂圓圓當然記得周炎，並且對他印象極其深刻。周炎是中心小學的校霸，誰都不敢惹的那號人物。
當年某一天她放學之後，被一群男生圍住，而後周炎就從人群裡走了過來。
他一臉凶神惡煞，惡狠狠地叫她名字，“桂圓圓。”
“啊？”桂圓圓不知哪裡惹了他，整個人都懵了。
他說：“認識我嗎？”
“不……不認識。”
“那我就讓你好好認識認識我。”說著他就擼起袖子，露出小麥色的胳膊。
桂圓圓以為他要打她，連忙抱頭，結果他沒打她，隻是往她手裡塞了一個東西。
桂圓圓一滯，是校牌，上麵寫著：周炎，六年級一班
“認識我了嗎？”周炎問。
握緊校牌，桂圓圓說：“認識了認識了。”隨後她就側身就要跑，卻被他拽住，“你跑什麼？”
“你想乾嘛？”
周炎叫了他一個小弟過來，從他小弟手裡結果一袋子東西，他強硬地放到她懷裡，“給你的。”
塑料袋裡麵全是她愛吃的零食。她還給他，“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
桂圓圓忖度時勢，抱著一袋子零食跑了。周炎沒再拉住她。
從此以後周炎就對桂圓圓綻開了追求攻勢，她不厭其煩，直到某一天，周炎突然消失不見了。好像是因為家裡出了事。
從回憶中抽回身，桂圓圓問桂媛媛，“你不會也跟周炎談過戀愛吧？”
“沒有，但我喜歡他。我喜歡上他沒幾天，他就喜歡上了你。”
桂圓圓語塞，“這也要怪我？”
“周炎之後，還有一個人，是外班的，我都跟他告白了，他都答應了，第二天他就說他有喜歡的人了，就是你！”桂媛媛眼角溢出淚水，“我每每喜歡上一個人，都會被你搶走，你知不知道，很多年，很多年我都活在這種會被你搶走喜歡的人的陰影下，我每晚都會做噩夢，每晚都會夢見你一次次地搶走我身邊的人。”
桂媛媛顫抖著唇瓣，眼中紅血絲密布，“為了擺脫那樣的噩夢，我很長一段時間晚上都睜著眼不睡覺，後來我想睡覺了，卻長期失眠，導致精神紊亂，吃了許多藥，又加上去了國外，才徹底好了。”
聽到這些話，桂圓圓心中五味雜陳，“所以你才會那麼怕我搶走肖琛，可這不是我的錯，你怪不了我。”
桂媛媛像是在剖開什麼，“很多時候，我心裡都明白，不是你的錯，可是我控製不了，我除了怪你我還能怎樣。從小我就嫉妒你，你長得漂亮，成績好，老師喜歡你，同學也喜歡你，可我呢，我一樣都比不上你
，後來就連我喜歡的人也喜歡上了你。你要我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能不恨你？我真的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
桂媛媛眼眶發紅，將多年沉積在心底的怨恨剖析出。
桂圓圓，“你恨我，就能對我做出這種事？汙蔑我被人包養？”
桂媛媛抹抹眼角，“這件事，我道歉。”
沒想到她能這麼容易道歉，桂圓圓反應慢半拍，繼而明了，“讓我來捋一捋，你之所以對我說出那些話，還這麼爽快地對我道歉，是因為我有了男朋友，不會再搶走肖琛，不再對你有威脅，是不是？”
“是，”桂媛媛坦誠，“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你有了男朋友，我就沒那麼恨你了。你知道我曾經有多恨你嗎？我恨不得你能從這世界上消失，回國後我怕你搶走阿琛，在他麵前說你壞話，說你惡毒，讓他討厭你。”
桂圓圓握拳，“你夠卑鄙。”
“我曉得我卑鄙，我說過我沒辦法。”
“你不會以為給我道過歉，你汙蔑我這件事就算了吧？”
“你想怎樣？”
“彆希望我能跟聖母一樣，你道個歉，哭一下我就原諒你。”
清清嗓子，桂圓圓說：“你受我一巴掌，這件事就兩清。”
桂媛媛像是解脫了一般，“你打，我不會還手。”
桂圓圓揚起手掌，沒有手下留情，一巴掌甩過去。
她打得很用力，桂媛媛差點摔倒在地。
打完，桂圓圓望著她印著指痕的左頰，說：“從今以後，我和你不會再有任何關係。”
桂媛媛捂著疼痛的臉，目送她走遠。
肖琛見到桂媛媛，皺眉，“誰打你了？”
“桂圓圓。”
肖琛僵了僵，“她打你？為什麼？”
她眼眶濕熱，“因為我對她做了不好的事啊。阿琛，我騙了你。桂圓圓她並不惡毒，也沒有誣陷針對過我，一切都是我騙你的。”
眸色一沉，肖琛氣息變得灼重，“你騙我？”
“我怕她搶走你，才說她壞話。我從前喜歡的人，都喜歡上她了。我怕啊，實在是太怕了，你還記得最初我們認識那兩年我經常做噩夢嗎？我從未對你說過，我每天都在做她搶走你的噩夢。後來去了國外，遠離她了，我不怎麼做那個夢了，可
是一回來，我又開始做噩夢，於是就做出了這些我自己都唾棄不已的事。”
肖琛默然。桂媛媛顫著指尖，“她今天打我，是因為我，”她難以啟齒，“因為我在網上散布她被包養的消息。”
肖琛心口緊縮，“你……”
“我不該這麼壞，但是我忍不住，忍不住。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了。”她淚流滿麵。
肖琛閉了閉眼，按住她手背，“彆哭。”
桂媛媛撲進他懷裡，哭得聲嘶力竭。
課後，桂圓圓和呂小蘭穿過教學樓走廊。一路過來，總是有視線掃到桂圓圓身上。
呂小蘭暗爽，“都是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哈哈哈哈哈！”
桂圓圓置之不理。她和呂小蘭說了再見，隨之走向在對麵等她的霍亥。
霍亥伸手。她握住。
“也不用這麼招搖。”桂圓圓邊走邊說。
“這不是招搖，這是正常情侶該做的事。”
桂圓圓癟嘴，“喔。”
到了車前，她還沒上後座，他就道：“坐前麵。”
“你不是不讓我坐副駕駛。”
“你見過有誰把女朋友載後麵？”
“哦，也是。”桂圓圓從善而流。
係好安全帶，桂圓圓提醒，“不許開太快。”
他冷哼一聲。
但到底也沒開太快，桂圓圓放心了。
到了公寓，霍亥去廚房做飯，桂圓圓窩在沙發裡刷綜藝。
門鈴響了。從貓眼裡看到肖醉和馮初成，她轉身去廚房，“你朋友來了，就肖醉他們。”
霍亥去開門。
“老霍，屋裡真香啊，在做晚飯？”馮初成往裡探頭。
霍亥讓他們進來，拉過桂圓圓，介紹：“我女朋友，桂圓圓，這是馮初成，這是肖醉。”
桂圓圓打招呼，“你們好。”
肖醉對她頷首。
“你好你好。”馮初成笑笑，如同在觀察什麼新奇事物，上下左右端詳她。
將馮初成從桂圓圓麵前扒開，霍亥問：“來做什麼？”
馮初成嘿嘿笑，“來見見你女朋友。”
“見到了，可以走了。”
“不是，我和老肖還沒吃晚飯，你在做飯吧？不留我們吃個飯？”
霍亥睨了他一下，然後去了廚房。
等霍亥一走，馮初成趕緊道：“叫桂圓圓是吧？我能叫你圓圓嗎？”
“可以。”
“你可是咱們老霍第一個女朋友。”
“第一個？他以前就沒談過女朋友？”
“沒有。”
桂圓圓訝然。
“他單身二十多年，我還以為他那方麵有問題，”說到這，他擠眉弄眼，“老霍那方麵怎麼樣？”
桂圓圓秒懂，眸中劃過一抹狡黠，她長籲短歎，“唉，不太行。”
馮初成：“？”
肖醉：“？”
“不太行是什麼意思？”馮初成瞪圓了雙目。
桂圓圓朝廚房瞄了瞄，放低音量，“這麼跟你說吧，我現在後悔和他談戀愛了。”
馮初成恍然，“難怪老霍這麼多年沒個女朋友，原來如此啊。”他聲音裡湧出些許同情。為了掩飾自卑，才不交女朋友。
“你是不是在開玩笑？”肖醉保持懷疑。
“沒，我認真的。你彆看他長得這麼高大，還有一身肌肉，都沒啥用，唉！”
吐吐氣，桂圓圓又道：“你們千萬彆問他這個，不然會傷了他自尊心。”
“了解。”馮初成和肖醉異口同聲。
兩人扼腕，果然上帝都是公平的，給了老霍富貴的出身，出眾的容貌和聰明的大腦，但卻讓他在那方麵有缺陷。
世上果然不會有完美的人。
霍亥端著盤子出來，說：“好了。”
馮初成立馬躥過去，接過盤子，說：“我來端我來端。”
“今天這麼殷勤？”霍亥狐疑。
“那不是看你辛苦了嗎，老霍，這麼多年，你也不容易。”
霍亥：“……”
“什麼不容易，說清楚。”
“我是說你單身這麼久，不容易。”
霍亥望向桂圓圓，“你是不是說了什麼？”
“沒有，啥也沒說。”桂圓圓晃晃腦袋。霍亥踹了馮初成一腳，“去端菜。”
餐桌上，馮初成給霍亥夾菜，“老霍，多吃點山藥和西蘭花。”
霍亥凝眉，“我不吃這些。”
“不吃你乾嘛要做？”
指向桂圓圓，霍亥說：“她愛吃。”
咳了咳，馮初成說：“那你也吃點，這些都補腎……都補身。”
桂圓圓低頭吃飯，聽到馮初成的話，憋得差點把飯噴出來。她一隻手放到額前，蓋住大半張麵孔，肩膀輕微抖動。霍亥若有所思地垂下睫毛。
飯畢，霍亥下逐客令，“沒事就回去吧。”
馮初成拍拍他，“老霍，加油……加油談戀愛！”肖醉也跟著說了一句加油。霍亥關上門。
桂圓圓在廚房裡哼著歌洗碗，倏然被人翻轉過身，壓在料理台上。
霍亥摁著她的肩，嗓音危險，“你跟他們說我需要補腎？”
作者有話要說：周炎這個表白方式，根據真實經曆改編，不過送的不是零食，是三包乾脆麵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