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今日欲煉一爐無上大藥,徒兒們,你們可要看好了。”
“此藥若成,為師可帶爾等舉霞飛升,成仙作祖!”
斷仙殿內,怪石嶙峋,石壁打磨粗糙,地麵凹凸不平,陰暗而又潮濕,不時有蛇蟲鼠蟻爬過。
大殿最中央有著一座石質的大鼎,當中氣霧蒸騰,散發著濃鬱的腥臭。
一個道袍汙濁,身材矮小,頭上長滿膿包的中年道士站在大鼎旁邊,張著滿口黃牙侃侃而談。
道士身前,又站著幾十名不過十四五歲的童子。
他們衣著破舊,蓬頭垢麵,畏懼的望著癩頭道士。
江楚混在人群當中,冷眼觀察著大鼎周圍。
癩頭道士說是要煉無上大藥,手邊卻無一株藥材,召集的童子反倒不少。
這可不對勁。
隻見癩頭道士翻出一張泛黃的丹方,瞪著大小眼仔細觀瞧。
片刻後,他自語道:
“仙丹主材之一,名為神兔天耳木,本道手中沒有。”
他看向眾多童子,笑著道:
“不過人是萬物之靈,可化天地萬寶。”
“乖徒兒們,可有人自願獻身,成就為師的成仙大業!”
“為師成仙之後,必會將你們重新複活!”
眾童子皆驚恐,一個個嚇得四處逃竄。
但江楚卻不為所動,好像不怕死一樣,依舊冷靜的坐在原地。
癩頭道士臉色一冷:
“一幫逆徒,為師栽培你們這麼久,竟然連幾具肉體凡胎都不願付出?”
說著,癩頭道士猛地伸手虛抓,頓時,江楚身後一個表情驚恐萬狀的童子慘叫著從人群中飛出,被道士捏在手中!
癩頭道士抓住童子的一隻耳朵,用力撕扯。
但那耳朵竟然沒有被扯下來,反而越扯越長,越扯越薄,變得又長又大,能透過光看到裡麵密密麻麻的血絲,活像一隻沒毛的兔子耳朵!
童子慘叫,掙紮,但癩頭道士恍若未覺,對童子另一隻耳朵如法炮製!
接著,癩頭道士雙手陡然變大,不斷的揉捏著童子的全身。
血水順著道士指縫間淌下,清脆的骨裂聲不斷的響起。
當癩頭道士攤開手,一隻畸形的人皮兔子便出現在他手中。
從那兔頭上,依稀能看出那童子驚恐的五官,此刻他還在拚命的喘息著。
他還活著!
“神兔天耳木,成了!”
癩頭道士滿意無比,一把將畸形的“兔子”扔進了石鼎中。
立時,石鼎中血水沸騰,骨肉翻湧,隱隱有淒厲的慘叫聲響起!
癩頭道士嘿嘿一笑,再次看向眾童子,目光在江楚身上略作停留。
他看見江楚在這無比血腥殘忍的畫麵下,始終未曾眨一下眼,皺一下眉頭。
看到癩頭道士看過來,江楚非但未懼,反而朝他露出了個溫和的笑容。
癩頭道士微微一怔,但卻並未對江楚動手,而是將目光投向其他人。
此時,有數名童子像江楚一樣,也都靜靜坐在原地,一臉鎮定。
癩頭道士將他們一一略過,但在看到其中一個僵坐原地,表情緊繃,瞬身發抖的童子時,眼神頓時一亮!
他伸手一抓,那名童子立刻被他握在手中。
那名本就是在強裝鎮定的童子立刻臉色大變,瘋狂的掙紮,慘叫起來:
“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下一瞬,癩頭道士輕輕一捏。
哢嚓——
童子的身體癱軟,七竅流血,雙腿雖在顫動,但眼中已經失去了神采。
他死了。
大殿內先是一驚,隨即爆發出更大的一波騷亂!
“娘,娘你在哪裡,我好害怕,快來救我啊。”
“魔頭,你竟然殺人煉丹,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望著四處瘋逃的童子們,癩頭道士哈哈大笑:
“癡兒們,你們著相了。”
“肉體凡胎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舍了又如何?”
“獻上肉身助為師成仙,是爾等無上功德啊,日後往生仙界,爾等都是仙人,為何要懼怕這一時的痛苦,為何?!”
說話間,他大手擒拿,一個個童子被他捉在手中。
有童子被他用大手攥成人乾,大量猩紅的鮮血被擠進石鼎中,有童子被他削去四肢,揉成肉蟲。
期間,慘叫聲和嚎哭聲不絕於耳,有童子見躲無可躲,直接一頭撞死在了石壁上。
而江楚仍是一副無懼無畏的樣子,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但其實,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表情都快僵硬了!
被這癩頭道士抓來的這段時間,他苟延殘喘,身邊的人一個個被其殘忍虐殺,期間總算是摸清了這道士的脾性。
這魔頭向來以虐殺為樂,他會用各種各樣的手段激發眾童子的恐懼,聆聽童子們的慘叫,再殺死他們煉丹。
他認為,藥材們越恐懼,最後煉出的丹藥效果越好。
所以,如果不表現出一絲畏懼,他反而不會再下殺手。
但這種事說著簡單,做起來卻難如登天,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一直演下去。
“快要扛不住了啊。”
江楚心中歎息,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他上一世是藍星天朝的一個普通社畜,莫名穿越成了一個孤兒,從小在一個小漁村裡長大,在這個世界掙紮求生。
本以為這樣已經夠慘了,誰能想到被這道人抓走後,直接被當作下藥的藥材用啊!
這世界也太危險了!
與此同時,江楚身邊一個個童子被抓走,化作了煉丹的藥材,而那座石鼎當中的氣息越發的濃鬱,綻放著妖異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