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符答應了要把盛葵的畫重新畫一遍,但晚上畫畫是不方便的,費油又費眼,盛葵就讓他等新房子建好之後在弄。
這正合蘇符心意,覺得這麼多時間可以做緩衝,到時候畫的時候他心裡就有準備,不用像現在這麼尷尬了。
談好了解決方案之後,兩人又和好了,隻不過盛葵發現這一次後遺症還是留下了一點。
而且雖說吵架是兩個人的事,這後遺症卻是單方麵的,盛葵發現蘇符好像變勤快了。
比如以前每次叫他一起去山穀,她總要推三阻四,明天又明天;現在不一樣,現在偶爾自己回來晚了又正好到自己做飯,請他幫忙的時候他也答應的很爽快。
盛葵默了。
改變一個懶人的方法竟然不是沒錢,而是讓他做錯事?
發現這個現象,盛葵也不想提醒他,平時雖然不會利用這個發現壓榨他,但偶爾還是很方便的。
比如讓他答應進小山穀當吉祥物的時候。
一個月前就讓轉移陣地的小勞動力們幫忙開發小山穀,但她也不指望它們有鼠群那麼高的效率,一個多月了,現在那個小山穀隻開發了跟家裡那塊自留地一樣大小的地方。
本著空著就是浪費的原理,盛葵早早就在那上麵種了能長高的玉米,以防過兩個月那裡真的被淹了,她乘船進去還能看到個植物的尖尖,現在最早種下的那批都有她小腿高了!
每次進到小山穀,看到裡麵越來越不一樣,作物從種子變成植株,盛葵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
再加上自留地上的哪四種瓜開始成熟,盛葵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合格的農民了。
盛葵起了個大早給種在破缸裡的寶貝菠蘿澆水,正準備給剛弄好的地基捶地板,突然想起她已經有好幾天沒去山腳看過她們的山薯了。
高樓和周和軒雖然會去看,但如果不出什麼問題,基本不會再來找她們。
現在想起來了不親自看看,盛葵有點不放心。
叫了已經出門準備搬石頭捶地的蘇符一起,盛葵打算看完山薯,順道去小山穀再抓多點魚回家放缸裡養著。
現在雨水多了,山穀的水池水位上漲,魚也沒以前那麼好抓了,不趁機多撈點,估計再過不久他們想吃魚隻能靠釣魚。
問題是他們不僅釣魚的工具沒有,以後也說不準又有什麼事忙起來連時間都沒有。
盛葵她們的山薯情況還算穩定,當然,除了前段時間不怎麼下雨,太陽又太曬的時候,山薯苗因為缺水有點懨懨的,他們忙了好一段時間,費力從池塘運水進去很累人。
她拿了把小鋤頭,到山腳的時候隨手挖了一顆山薯,和家裡的山藥對比之後,發現還是家裡的山藥長得好,更好看、更大、土麵上的葉子也更茂密健康。
雖然裡麵有蘇符滋養的原因,但那些山藥現在都看起來能吃了。盛葵覺得蘇符的增益效果應該還沒這麼大。
山藥和山薯的生長時間應該是不同的。
可惜她發現家裡種的是山藥且和山薯有聯係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不然她也能學學專業人員來搞個對照組,到時候說服隊員和他們種山藥也能更有說服力。
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她也沒有其他山薯種子弄這個對照。
盛葵沒把挖出來檢查的山薯又種回去,而是清理乾淨上麵的泥土和莖葉暫時放在她們回家必經之路上,用草叢遮掩好,想試試這麼小的吃起來味道怎麼樣,聽說這麼小也是能吃的。
盛葵看著藏東西上癮蘇符,嘴角抽了抽,“你藏這麼多地方,能保證到時候都能記得位置嗎?”
蘇符不在意地說“大不了到時候找花花過來幫找。”
盛葵無力吐槽:“你真是沒事找事。”
現在經過幾個月來往,通往小山穀的山路已經被盛葵和蘇符走出一條小道來了,路上花費在折樹枝辨認方向的時間大大減少。
她們很快就穿過山洞進到山穀,盛葵照例把蘇符趕到玉米地裡當吉祥物,自己拿著從家裡帶來的布袋子向另一邊山腳的木架子走去。
這個半成品木架子,是上次蘇符建議她弄魚乾鹹魚之後,盛葵怕在家裡做會被人發現,就在山穀裡曬了很多魚乾和鹹魚,後麵發現曬得多了沒有地方存放,放山洞偶爾下雨的時候會潮濕滴水,就有了搭了小房子的想法。
參考了蘇符的建議,最後決定在山穀與山□□界的位置搭個高架亭,兩個人磨洋工斷斷續續隻搭了個亂七八糟的木架子。
現在的木架子頂上蓋著稻草,中間的位置隔了一層稀疏的橫木,四麵漏風。
因為之前一直沒有時間還沒有完工,目前隻能簡單的擋一下小雨,大風一刮或者大雨一衝可能就前功儘棄了。
偏偏開始很急的盛葵因為沒有經驗,蘇符又覺得這個半成品的木架子曬魚乾之類的很方便,就讓這個半成品就這麼不尷不尬地放著。
木架子上掛滿了她這半個月的成果,盛葵走過去先跟不遠處樹上玩耍的小鬆鼠打了聲招呼,才去收架上掛著的鹹魚乾。
這些鹹魚乾用的魚是後麵她用魚簍兜住的,沒有開始手抓的那麼大。
她這次決定把這邊所有已經弄好的魚乾帶回去,一半寄給京城的盛奶奶,另一半留著自家吃。
這些處理好的魚乾耐儲存,拿回去藏好,吃的時候再拿出要麼蒸,要麼煮魚湯都很可以。
她們家周圍沒有鄰居,就算有點味道也不怕。
盛葵把下麵一層的魚乾摘下來,整整齊齊地把它們放進帶來的布袋子裡,然後又望向上層的,目露糾結。
轉身望向蘇符的方向,剛想叫他過來,就發現原本應該在玉米地裡當稻草人的人不知什麼時候鑽到了山上。
盛葵磨了磨牙,“你在乾嘛?過來幫忙。”
因為距離有點遠,盛葵是用喊的,喊了兩遍,那邊的蘇符才轉了一下頭。
盛葵見他不動,用手指了指上層的魚乾,示意他過來。結果蘇符不知道看懂了沒,反而招手叫她過去。
盛葵不想過去,忍了忍又喊了一句。
蘇符還是沒過來,轉身折了根樹枝朝著她的方向揮了揮,看他的動作,似乎還從樹枝上摘了什麼東西放嘴裡。
盛葵放棄了,隨手把裝魚乾的布袋子放一邊,往他的方向走。
走得近了就見蘇符站在一個枝葉繁茂的灌木叢前,兩手不停地揪著什麼往嘴裡塞,偶爾湊到樹枝裡麵,嘴一張連帶樹枝把一小串黑乎乎的小果子含進嘴裡。
惹。
盛葵看得表情嫌棄極了。
蘇符聽到她走近的聲音,轉頭,“這裡有酸果,你要不要試試。”
“……你是不是中毒了?”
蘇符原本應該紅潤的唇色變成了淡淡的紫色,看著就很不正常,盛葵還眼尖地看到,他說話的時候,啟唇間露出來的舌頭也是紫色的。
盛葵有點著急,“你確定這果真的能吃嗎?還是你之前還吃了什麼東西。要不然就是過敏?”
“算了算了,問你估計也不懂,我們還是先去醫院吧。”
“等等。”蘇符打斷她,伸出兩隻手的手指給她看,“你說的是這個嗎?”
蘇符的手因為農活乾的不多,手指修長白皙,此時十根手指頭的指尖卻布滿了深淺不一的紫色。
盛葵眼皮一跳,下意識就去看他剛剛從灌木叢裡摘的東西。
蘇符幫她找了根長滿了紫黑色小果的一根枝葉,“挑那種黑色的吃甜一點,吃多了就會像我現在這樣了。”
“我還給你留了一半,怎麼樣我夠好吧”蘇符示意她看灌木叢裡的酸果,嘿嘿一笑,露出也被染成紫色的一排牙齒。
盛葵愣愣地看著他的臉,又看了看手裡的一大串小果子,終於忍不住了,“噗哈哈哈哈,臥槽你這也太搞笑了吧哈哈哈哈,你真應該照照鏡子,你現在好搞笑。”
“有那麼好笑嗎?”
蘇符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見她笑得更大聲了,忍不住輕咳一聲,“我吃過癮了,你自己吃吧,我過去幫你收魚。”
“彆彆彆,我可不想變成你那樣。”盛葵捏著手裡那串色澤誘人的酸果,跟在他後麵離開這個地方。
蘇符見她隻捏著不吃,又勸她,“你真的不吃嗎?很好吃的,吃少一點不會變色這麼嚴重。”
“那你這是吃了多少啊。”盛葵一看他紫色的嘴唇還是想笑。
蘇符鬱悶,“我也才吃了一會,我們到這裡的時候開始吃的,我怎麼知道會這麼嚴重,以前我看村裡人吃很多才有一點點紫色。”
蘇符看了看自己紫色的手指,然後又摸嘴唇,“真的這麼紫嗎?”
盛葵噴笑,“村裡人長得黑,當然不顯色,就算染紫了也隻會顯得更黑,誰讓你把自己養得這麼白,你臉上一點點紫色都顯得很明顯好不好。”
蘇符更鬱悶了:“這個月是你養的。”
盛葵愣了愣,反應過來有些不自在,雖然他的意思是這個月是她做飯,但這話聽起來也太讓人誤會了,好像她養了個小白臉一樣。
盛葵:“難道你以前都沒有和大家一起吃過這種果子嗎?”
“以前這個時候忙著上學,哪有時間,等放假回來,果子都沒了。”
兩人說著話慢慢走到了木架子旁,盛葵看著蘇符握著橫木,用力一撐就上了去有些佩服。
“你小心一點,要不然趁這次把這裡加固一下?”
完工是不可能完工的。
她們連木頭都沒準備足夠,而且今天的主要任務是抓魚,除了要帶回去養著的,剩下的繼續曬成魚乾,後麵還要靠這個木架子曬魚呢。
“我覺得挺牢固了。”蘇符覺得沒必要,甚至為了證明他的話,還找了並在一起的兩根木頭一屁股坐下來,兩條長腿從空隙間吊下來,晃了晃。
盛葵受不了地拍了一下他的小腿,“你夠了,知道你厲害,能不能快點。”
有這表演的功夫,還不如收魚收快點。
收好了魚乾,盛葵就沒讓蘇符回去繼續當吉祥物,兩人一起到中間因為水位上漲已經擴大了兩倍的水池邊。
蘇符先看了一圈沒找到固定魚簍的東西,“你放魚籠了嗎?”
“當然放了。”盛葵對他的健忘症習以為常,走到他旁邊掰開他腳邊的幾塊大石頭,最後從一塊扁長的石頭上解下來一根繩子。
繩子長長的一直延伸進水裡。
盛葵把繩子遞給他,“你力氣大你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