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的確如雷洛所想。
學者們在戰鬥中獲得晉級的可能性,不能說完全沒有,但也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和這些崩壞者們不同,學者們的晉級方式,更多是靠平日裡對於各種知識的日積月累,通過量變引發質變,至於少數的知識大爆炸突破,也並非是通過戰鬥來完成,更多是日常生活中意外得到。
而此刻,完成五級生物進階者,正是與之才剛剛對戰沒多久的山爆!
作為帝霸的親信追隨者,黑岩部的酋長,山爆早已擁有了四級生物的巔峰實力,數百年來,始終沒能跨過大酋長那道門檻,甚至連帝霸也多次惋惜,表示會在此次對學術界的戰爭中儘可能為他學找到合適的對手。
然而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帝霸卻率先重傷了。
山爆則在無意之間,找到了這麼一名相當奇特的人類學者對手,卑微知著者西西多。
“我X!我運氣不會這麼背吧?完了完了完了。”
正在以三千世界封印術,嘗試對山爆進行封印的西西多,察覺到‘盒子內’的氣息後,頓時目瞪口呆,忍不住爆出了粗口,更是氣的一陣翻白眼。
話說這三千世界封印術,乃是西西多研究出的最完美封印術之一。
其最大特點便是以自己作為盒子觀察者的‘盒子’為載體,對受術者實行封印。
而由於他日常生活中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遭遇一次盒子突破,引起所謂的反噬,因此這個封印術對於他而言,幾乎已經不會像其他封印師一樣,一旦封印被突破將麵臨反噬的風險。
也正是因此。
西西多再和山爆對抗了大半天後,隨著山爆進入到第三次潛能透支狀態,實力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察覺到自己愈發難以抗衡的西西多才決定以這個封印術作為對抗手段,將對方一舉封印。
但沒有想到的是,才封印了對方這麼一點時間,對方竟然在封印術內獲得了晉級契機!
這大概也算是三千世界封印術的缺陷吧。
相對於這個封印術幾乎沒有反噬的風險,由於封印術的載體乃是一個個用於觀察蟲子的‘盒子’,因此內部並非像絕大多數封印術一樣,屬於無根浮萍的自閉空間,而是內部生生循環,自成一體。
如此一來,這個封印術從結構上而言,對於手術者而言幾乎和曾經西西多觀察的那些蟲子們一樣,擁有著獲得突破進化的潛質。
雖說‘盒子’的每一次被突破,對於西西多本身而言,也算是一種進化,但對於‘盒子’裡突破的生物本身而言,進化強度無疑要更加直接一些。
“這個家夥!”
麵前這個被空間之力包裹的半透明立方體盒子,正在不斷鼓動扭曲著,似乎隨時可能破碎一樣。
此刻的西西多,實在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氣惱了。
高興的是,自己的盒子已經許久沒有被突破了,馬上又要再被突破一次,而自己也相當於百尺欄杆更上一層,距離學術泰鬥越來越近。
氣惱的是,此刻裡麵這個生物,可是想要自己的命。
“五級的話,要是讓它跑到其他地方,雷洛那家夥肯定會在戰後找我算總賬,以我現在的實力,也隻能儘量多拖延一會兒了。”
想到此,西西多打算應用自己的最高學術研究成果進行對抗。
也隻有以此術的神妙威能,才能夠助他暫時對抗這個五級生物了。
至於其他的學術都隻是杯水車薪,徒增傷亡,虧損元氣罷了。
畢竟這些蟲子就是他的命,可不想在這裡一次性虧損太多。
想到此,西西多深吸口氣,雙手漸漸合十,一副冷峻肅穆之色,與其平日裡懶散玩笑情況相去甚多。
伴隨著一道詭秘的氣息,一個仿佛被無數混亂粒子包圍的半透明立方體盒子,漸漸在其雙手之間膨脹擴張,越來越大,西西多的表情也在看到這個盒子的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作為盒子觀察者,他在數百年間觀察了數以萬計的盒子。
但隨著他觀察的盒子越來越多,他逐漸發現了一個奇妙的現象,你就是有些東西一旦進行了客觀觀察,就會喪失,它是一種概率,或者說一種第三形態,它是盒子裡一隻既生又死的蟲子,西西多將之稱為混沌。
具體比喻的話。
就是世界萬事萬物的每一次變化,之間都充滿了的隨機性,都可以用‘造物主’投擲一次骰子來比喻。
在‘造物主’沒有投擲骰子之前,一切都充滿了隨機性、不確定性、即使再微小的概率也有一定可能會實現,然而一旦演變,或者說被客觀觀察成為現實後,那麼之前的隨機性和不確定性就會徹底消失,成為確定的事實。
於是從百餘年前,大概是雷洛將星源聖山搬遷至格蘭自然科學院的同時,西西多也開始了它的混沌概率研究。
直至今日,他的混沌概率研究,已經初現雛形。
如果說雷洛的二維觀察者是一種詛咒,是將對方充斥著奇跡的渺小概率徹底抹去,那麼西西多的混沌概率就可以說是一種祝福,將某種即使再微小的概率進行放大,是數學的法則,是一種滋養。
而這種滋養,理論上而言,對於越不穩定的東西,效果往往越好。
可是現在西西多目之所及,這裡哪有什麼合適的目標?
如此一來,他隻能以自己作為載體進行試驗了。
畢竟他本身的法則之力,也算是一種相當不穩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