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您還最是知曉,我本不在意自己名譽。”
沈筠曦麵上的無所謂讓蕭鈞煜心如刀割,沈筠曦不在乎名譽,他卻想為她守護她的名譽。
今日想問的話題又一次半途而廢,蕭鈞煜眸底閃過無可奈何,他深深望了一眼沈筠曦,眸中暈著深情和疼惜。
蕭鈞煜抬步離開了玉蘭苑,
沈筠曦撓著折耳貓的腦袋,看著蕭鈞煜的身影一步一步離開玉蘭苑,唇角勾出一抹諷刺的弧度:
“這世上,果真在意臉麵之人最是好拿捏。”
……
東宮。
蕭鈞煜坐在書案前,他靠在紅檀木福紋圈椅上,仰麵朝天闔上眼睛,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了捏鼻梁。
“福明,你說世上有前世今生嗎?”
福明目光瞟過書案上書脊朝上蓋著的《搜神誌異》,瞥了眼太子殿下,想了想,低聲: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蕭鈞煜撩開眼皮看了眼福明,福明忙立直身子。
蕭鈞煜手將書翻開,目光凝在一行字:“張生慘死,不想,睜眼回到了十年前……”
若,日日不停的那些不是夢,是前世。
蕭鈞煜心頭一跳,手背青筋隱隱,瞳仁微顫,他喉結慢慢滾動。
……
一晃三日。
蕭鈞煜如常下了早朝,步子卻比往日快了幾分,低聲:“她走了嗎?”
“沈姑娘還在二皇子殿下宮中。”福明小聲應道。
沈筠曦一早去了淑妃娘娘,又去了二皇子的宮殿探望蕭和澤。
蕭鈞煜頷首,大步流星朝二皇子蕭和澤的宮殿走去。
福明追著蕭鈞煜跑,看著蕭鈞煜筆直的脊背,微微歎了口氣。
這二皇子就傷了一個背,好幾日不上早朝了,太子殿下傷在心臟,還鞠躬儘瘁日日處理國事,從上次沈姑娘那回來後,每日三更才回東宮歇息。
壓根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
……
蕭和澤宮殿。
沈筠曦坐在院中的八角涼亭下,看著蕭和澤彈奏古琴。
“好琴,當真是名琴綠綺,謝謝沈姑娘費心。”
蕭和澤麵帶微笑,手指在琴弦上反複撫了手中三圈,目光真摯沈筠曦笑。
“二皇子殿下喜歡便好。”
沈筠曦勾唇,眉梢眼角帶著輕輕淺淺的笑意。
聽說二皇子殿下喜歡古琴,沈筠曦差使沈家商鋪眾人,在商鋪各行各業和民間在尋了整整三日子,方終於尋到了一把上好古琴。
蕭和澤愛不釋手,他看了眼沈筠曦瑰姿豔逸的容貌,想了想,垂頭撫琴。
一首鳳求凰登時響徹院中。
沈筠曦一愣,抬眸看向蕭和澤清雋專注的側顏。
蕭和澤似有所感,抬眸與她四目相對,朝她展顏一笑,眸中柔情似水,又低頭撫琴。
這一笑如同春風拂過一池春水。
沈筠曦忙垂下頭,峨眉似蹙非蹙,耳尖微微有些熱,有些坐立不安。
蕭和澤一曲畢,他單膝跪地,不知何時從手中拿出一捧紅色的鬱金香。
沈筠曦茫然看著蕭和澤。
蕭和澤含情脈脈凝視沈筠曦,迎著她的困惑,輕聲解釋,聲音如春水涓涓:
“上巳節,我便想送沈姑娘芍藥花,卻弄巧成拙。”
“聽聞沈姑娘喜歡鬱金香。不知沈姑娘可願收下我的鬱金香?”
鬱金香從安西候府在京都城傳來,一時風靡京都城。
紅色的鬱金香代表熱烈的愛意,與告白。
蕭和澤清潤的眸中灼灼情深,如一把火,灼得沈筠曦心尖一顫,忙轉開了眼,目光落在月洞門。
月洞門,蕭鈞煜背光而立,一襲杏黃色的蟒袍熠熠生光,他美如冠玉的俊顏如同天神下凡,皎皎若夜空中高懸的明月。
鳳眸卻幽深灰暗,凝在沈筠曦麵上。
蕭鈞煜垂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他在甬道上聽了一路的鳳求凰,知蕭和澤會表白,他睨了眼蕭和澤抵在地上的單膝,瞳孔一縮。
男兒膝下有黃金。
不想蕭和澤如此紆尊降貴,堂堂二皇子殿下為了表白心意竟對沈筠曦單膝跪地。
蕭鈞煜有些心浮氣躁,目光再次落在沈筠曦麵上,薄唇抿成直線,心臟高高懸起。
沈筠曦眉心一蹙,淡淡掠過蕭鈞煜收回目光。
蕭和澤看到了月洞門處的蕭鈞煜,手掌動了動,將鬱金香朝前遞至沈筠曦眼前:
“沈姑娘,我心悅於你,天地可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