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麵露鼓勵的大哥,木文將自己的餐盤遞了過去,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嫩生生道:“大師好,我,我想要多一點的菜菜。”
“行--”戒嗔師兄甕聲甕氣地回答,然後接過木文的餐盤便給他打飯,一勺、兩勺、三勺……
等等,眼看著大勺子就要加第四勺,已經看呆的木文慌忙阻止:“太多了太多了,文兒吃不了那麼多的。”
“你要多吃點。”戒嗔師兄嚴肅道,“小孩子多吃才能多長。”
被這樣嚴肅目光注視著的木文思考了下,十分有原則地說道:“阿兄說一口吃不成胖子,那麼多菜菜文兒吃不下,不能浪費。”
木白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落下了很多眼光,其中讚賞的意味極其豐富。
沒錯,敢於去挑戰戒嗔師兄那張黑臉的木家兄弟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成了眾人視線的焦點。
一個孩子的素質,可以看出其家人乃至於其生活環境的大概情況。漂亮的小孩不少見,這個年紀的小孩兒隻要吃飽喝足身體健康就沒有不可愛的,但是懂事的小孩就全看教育了。
教育出懂事弟弟的木白在眾人眼中已然成了好兄長的代表,被光榮地樹立成了典型。
也就是這兒是僧院,大部分僧人都是絕了紅塵地,如果是在外頭,木白一定會被人抓住問教育經。
誰不想要一個乖巧可愛又懂事的崽崽呢?
沒看到就連鐵麵如戒嗔師兄都擋不住小朋友認真的態度,給小孩換了個盤子嗎。等等,他往餐盤裡麵放了什麼?
“這是我做的餅,用素油做的,給你和你阿兄吃。”戒嗔師兄說這些的時候還是一臉嚴肅。
木文低頭看了眼盤子裡做成蓮花狀的酥餅,眼神在它層層起酥的外殼上轉了轉,又往油汪汪尚且還帶著香氣的酥殼上瞄了眼,不由咽了下唾沫。
這,這一定就是方才那位大師說的素餅了吧,看起來真的好好吃啊!
“哇,這個看上去好好吃的,謝謝師兄。”木文立刻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然後他衝著戒嗔和尚甜蜜蜜地笑了下,道謝後雙手接過了餐盤,小心翼翼地端著盤子向木白走去。
他個子小,走在成年人中就算加上個餐盤存在感也不高,不過不用擔心,他剛走兩步,不放心的兄長就已經上前去接應自家弟弟了。
木白遙遙衝著戒嗔和尚道謝後,將盛放著兩個蓮花酥的小碟子放在弟弟手裡讓他端著,自己則接過了大餐盤,兄弟倆親親熱熱地將飯菜端到了用餐區。
然而剛坐下,木白就對著正在對小酥餅咽口水的弟弟說:“飯前不能吃點心。”
木文眼中的光亮頓時滅了一半,整個人都洋溢著可憐巴巴的氣息,但他兄長早已習慣他這一套,十分的郎心似鐵:“飯可以少吃點,但酥餅一定得飯後吃。”
木文繼續垂頭喪氣。見狀,木白將筷子輕輕往碗上一放,準備開始和弟弟擺事實講道理。
見勢不妙的木文立刻捏起了阿兄的筷子恭敬遞上:“文兒知道了,文兒會先吃飯飯的。”
“嗯!”木白接過筷子,又摸了摸弟弟的小腦袋,誇獎道,“文兒今天盛飯時候很棒,沒有拿我們吃不掉的食物,阿兄要誇誇你。”
木文立刻就像是吸飽水的韭菜一樣,整個小身子都支棱了起來,他歡歡喜喜地將酥餅往邊上一放,拿起筷子和小碗就開始往嘴裡扒拉。
僧人不能吃五辛,因此,此處飯菜味道較之尋常餐桌清淡了許多。加上洪武帝即位之後對於僧人的管控極為嚴格,以往在宋朝時盛行一時的“偽肉”也全不讓用,素齋的色澤和豐盛程度自然也不比從前。
好在木白本人不太挑食,加上此處的齋菜為了提鮮放了不少菌菇,味道也相當的鮮美。
應季菌類的鮮香讓木白很有些懷念雲南,這個季節如果他還在芒布路的話,那就是吃菇吃到撐的時候呀!
木文恰好也想到了好吃的菇菇,他將嘴裡的東西用力咽下去後道:“阿兄,我們可以讓師兄把菇菇送到應天府來嗎?”
“恐怕不太容易。”木白回憶了下中原地帶和雲南邊陲之地的交通線,遺憾道,“文兒還記得我們當時走了多久嗎?菇子摘下來之後兩三天就癟了。這麼久的時間乾貨還有點希望,新鮮的菌菇是完全不可能的。”
“那,我們能在家裡種菇菇嗎?”
“少數大概可以,多了應該不行。一方水土養一方菇,就像我們在昆明吃到的菌菇無法在芒布路生長一樣,雲南的菇類好多也沒辦法在應天府生長哦。不過也說不定……”木白和弟弟說話從來不將話說死。
“現在是不可以,但說不定文兒長大了就有了。如果文兒長大了還沒有,文兒也可以自己想想辦法。”
木文長歎一口氣,立刻接受了這個答案沒有再問下去。
因為根據他的經驗,如果他再問兄長自己什麼時候能夠長大,木白估計就會回複說,等他把自己會的知識都塞給木小文之後,他就能長大了。緊接著,阿兄就會布置學習任務……
噫!這個答案特彆可怕,木文才不想知道呢!!
兄弟倆吃完飯後,朱標還沒有結束他的心理輔導,於是,兩兄弟一起分享了一個素餅,將剩下的一個留給了老父親。
由於餅子恰巧是木白不太喜歡的甜口,他隻是略微嘗了下味道,大半個素餅都進了木文的肚子。
這半個素餅讓小朋友本就已經滿滿當當的肚皮更是雪上加霜。為了不讓弟弟在晚上鬨著肚子疼,木白隻能帶著吃撐了的弟弟在圓通院裡逛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等等還有一更,可惡,一個小劇情沒寫完= =
啊,木小文乖得時候真的很讓人想要揉臉。
好想偷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