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認出這位聞風喪膽的大魔頭就是自家男人後,林敏兒簡直心疼壞了。
果然身邊沒有女人就是不行,看看,瘦成什麼樣子了?比家徒四壁從小吃不上飽飯的薑成還要瘦,脫了衣服全是薄薄的肌肉和骨架,臉頰更是沒有二兩肉,甚至都有些凹陷了。
冷著臉跟翟安打聽了才知道,原來他修煉的功法不僅會使人時時刻刻處於疼痛之中,連五感也遠遠超出常人,不管是空氣中的異味、還是聲音,對他來說都是正常人感覺到的數倍有餘,因此出門在外的時候他才經常待在那個像棺材一樣的黑色轎子裡,以隔絕外麵令他苦不堪言的一切。
林敏兒沉默了,時時刻刻都要忍受這樣的折磨,怪不得脾氣暴躁、易怒、嗜殺,要是換成她這種不耐痛的,大概沒幾天人就得瘋。
上輩子是薑從南的時候被她慣壞了,食材稍微有點不新鮮都鬨脾氣,如今,看著眼前形銷骨立的小可憐,林敏兒胸腔裡驀然盈滿了酸酸脹脹的心疼。
接下來這一路,每天天不亮,她就爬起來去林間收集最純淨的露水,一待就是一個多時辰;遇到城鎮最先打聽的就是清水穀出品的靈植,靈氣濃鬱且味道鮮美,特彆受歡迎,當然銀子是從翟安那裡支的;食材有了、水有了,又絞儘腦汁變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豆腐丸子、槐花餅、酒釀圓子、山藥紅豆酥……每次吃飯就像打仗,寧可自己不吃,也要哄著他多吃一口,甚至還答應了多吃一點晚上可以多親一下這種喪心病狂的要求。
是的,除了廚娘之外,她還擔任了陪睡這一職責,據翟安把脈推測,可能因為原身從小受家裡苛待,竟然一顆丹藥都沒有用過,體內沒有丹毒這種最難聞的雜質,因此在魔尊大人眼裡,她就像一塊沒有被汙染過的可口小蛋糕,路上有什麼難聞氣味的時候就把腦袋往她脖子裡一埋,像隻大狗一樣使勁嗅嗅嗅。
許明珠看著好姐妹榮辱負重委身於老大魔王,簡直痛心疾首!
這男人又醜又瘦,脾氣差,說話聲音還難聽,這就相當於眼睜睜看著自家鮮花被插在了牛糞裡,還沒能力拔出來!
幾日後,一行人踏入了魔界領域。
沒有什麼明顯的標誌,卻讓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來,比如他們現在剛到達的這座問仙城,不僅衛生狀況差,打架鬥毆、殺人越貨的場麵隨處可見,腳下儘是少了零部件的屍體。
林敏兒經過幾個世界的錘煉,早就習慣了這種情形,麵不改色地捏了個水訣把腳下的鮮血衝洗乾淨,與街邊擺攤賣靈果的小販聊了起來。
“這位大哥,給我來幾個靈果。”一邊說著一邊把裡麵個頭最大、形狀最漂亮、靈氣最濃鬱的挑了出來,把人家心疼得齜牙咧嘴。
不過給足了靈石後,小販立刻笑得牙不見眼,不僅熱情地指了城中最舒適安靜的客棧,還額外贈送了一把削鐵如泥的水果刀。
……
吃完林敏兒精心準備的飯食以及餐後靈果,簡單使了個法術清潔完身體,兩人便躺在客棧房間柔軟的大床上睡了過去。
這些日子她忙著采購食材、精心投喂自家男人,在這期間男人也沒閒著,路上經常有些不長眼想要劫道甚至劫色的,被他腰間掛滿倒刺的長鞭抽得血肉模糊,媽都認不出來。這也是許明珠空有一身法寶卻不敢用的原因,這魔頭是真凶殘!
這會兒一放鬆下來,懷裡又抱著香軟可口的小蛋糕,男人竟久違地沉入了香甜夢境。
因此,當被隔壁床板咯吱晃動以及女人尖利的叫聲吵醒時,魔尊大人黑著一張臉坐起身,拳頭捏得死緊。
林敏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剛要張嘴問些什麼,就被隔壁傳來的動靜鬨了個大紅臉,這……這也太乾柴烈火了吧?嘖嘖,說的那些話簡直沒耳朵聽,不愧是作風大膽不拘小節的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