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這一切都是小姑娘的局中局,故意叫他以為她就是蘇婉柔。
既然如此,那她為何不直接承認呢?
但多年帶軍殺敵經驗叫他臨危不亂。
他半闔著眼睛懶散道,“自是好友給的。”
“您的好友不會就是蘇相吧?”白席兮朝著拚命躲到魏京身後的蘇相看了眼,她聽說過坑爹,卻沒聽說過爹坑女兒的。
魏京也不拐外抹角,隻答了句“是!”
白席兮沒有半點錯愕,隻是嗤笑出聲,“這蘇相倒是奇特,他女兒身上有多少黑痣都能叫你知道?你們兩關係可真是好!”
魏京沒有理會。
白席兮再次轉移話茬,繼續套話,“聽聞蘇相與將軍曾是忘年至交,可當時斬殺蘇相的也是魏將軍您啊?”
魏京身形不動,再次闔眸,好似又入眠。
蘇相卻渾身一顫,朝著白席兮搖搖頭。
白席兮不解,但也知道多言不義,正好此時拾陸敲門而進,將竹籃裡的東西遞給白席兮。
這裡不僅有黃符紙,朱砂,毛筆,繡花針,還有蠟燭,香爐,長香,就差再擺個桌子,開壇做法了。
白席兮兀自取出需要的東西,其他的轉交給拾陸。
順便輕聲提醒,“麻煩您屏退這院子裡的人,等半個時辰後再來?”
拾陸應聲退下,屏退所有下人,卻與拾玖站在了院子裡,這外人的話自然沒有將軍的管用。
魏京眉間疲態籠罩,估摸著是真睡了。
白席兮躡手躡腳取出陰陽卦簿,翻到天眼符籙,用繡花針紮破手指。
放血渲染朱砂,嘴邊吐出已經背熟的咒語。
敕令成頂,筆尖在黃符紙上遊走,等最後一筆落下,咒語戛然而止,符紙一陣紅光乍現,符成。
白席兮抿唇一笑,她就是怕不成才用自身血液融合了朱砂,卻不想到這般輕而易舉,不愧是陰陽卦簿祖傳繼承人。
“魏將軍!”白席兮揚聲起,魏京睜開混沌的眸子,看她眉眼彎彎,仿佛看見另外一個膚白貌美的姑娘在傲然微笑。
笑得春風得意。
他失神,待他回過神,眼前不過是蘇相之女,她的笑容也十分有趣,眼神更是像藏著銀河一般,甜美。
他嗯了聲,掩飾自己剛剛的失態。
他竟然又在這姑娘麵前睡著了,嗬,果然是常年不戰叫人頹廢。
白席兮等魏京迷離眼神重新恢複清明,才搖了搖手中折疊好的黃符。
大方笑道,“這是天眼符籙,隻要借用將軍一滴血,將軍就能瞧見我想證明的東西。”
白席兮的想法很直接,叫魏京看見兩隻遊蕩的鬼魂,證明蘇相與蘇婉柔的存在。
這樣她才不至於像個傻子一樣,在魏京麵前張牙舞爪。
更可以肆無忌憚地讓蘇相為自己所用,將所有的疑慮解開。
但此事確實冒險得很,所以她才將荷包內的契約扔給魏京,求個不殺之恩。
魏京慢慢鬆散下來,單手扶額,眯眼看著眼前姑娘神色變化,她能從起初的傲然,轉而再憂心,再到現在臉上竟出現了一丁點的害怕。
他忍住笑意,盤算著這滴血該如何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