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玖趕緊喝退了下人,和伍叄一起跑到白席兮身旁,伸手在水裡攪拌一瞬,“白姑娘,你不該自殘…”
自殘個鬼。
白席兮剛想開口說話,那牙齒就不受控製地打起顫,好在伍叄聰慧,直接將乾的棉麻布頭扔給她,叫她起來再說。
淨房木門已壞,怕是擋不得風,伍叄就用身體護著白席兮,讓她躲在木桶後頭。
兩人折騰了好一會,才將凍得發顫的白席兮弄暖和了,而拾玖仍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臨走,還不忘提醒道,“白姑娘,再想求死,也不該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
“拾玖姑娘怕是誤會了,我本打算起身穿衣裳,結果你們破門而入,我不躲進木桶,難道還叫你們看光了不成。”說她一遍,她當是關懷。
但責備第二次,她就得評個理,以免彆人給她冠上求死者的頭銜。
拾玖沒料想白席兮會這般回答她,眸光微動,沉吟片刻,目光更在白席兮身上審視許久。
最後抿了抿唇,仿佛下定決心道,“是我誤會白姑娘了,還請白姑娘大人不見小人過。”
“啊…”這誠懇的道歉,倒叫白席兮難為情了。
她趕緊擺擺手,“不過是說開一件誤會,沒有什麼大人小人的,拾玖姑娘也無需道歉。”
拾玖眼中的審視變作錯愕,轉而頷首,跨步離去,那身形仍舊是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須眉。
白席兮與伍叄對視一眼,“有吃的嗎?餓了!”
伍叄瞬間從剛才的錯愕與慌亂中拔出來,“我去叫
廚娘…”
“你幫我弄吧,我暫且信你。”伍叄剛跨出的步子頓了頓,轉身,好似紅了眼眶。
白席兮沒眼看,彆扭地彆過臉,“但你下毒之仇,我早晚會報回來的,若還有第二次陷害,我也不是省油的燈。”
伍叄的淚水再也忍不住。
和著笑意滾滾落下。
她吸了吸鼻子,欲跪不跪,躊躇許久才站直了身形,“奴婢再也不會了,奴婢出身卑微,那事本就偭規越矩了,再犯,饒是拾玖姑姑和將軍也不會放過奴婢的。”
“明白就好,以後彆動不動哭鼻子,哭多了那眼淚就不值錢了。”伍叄太感性,但做事倒也是真的聰慧。
白席兮吃過午膳,做了一番心理預設,嬉皮笑臉地進了魏京的房間。
蘇丞相依舊沮喪的模樣,而魏京倒是閒得很,在那
邊小酌清茶,自得其樂。
“魏…”
“小魏,再叫我提醒一遍,罰你一文錢。”一文錢不多,但對於白席兮這個窮光蛋來說,就如泰山一般多,更何況她現在還是負債狀態。
“多謝小魏幫忙拾回陰陽卦簿。”白席兮朝著桌上的陰陽卦簿瞟了眼,趕緊坐到魏京對麵。
伸手就拿過陰陽卦簿。
她本以為魏京會阻攔的,卻沒想到他不過是抬了下眼皮,仍舊喝著他杯中清茶,喝得津津有味。
“昨晚裝睡不來我的屋子,所謂何意?”說直爽,魏京真比彆人爽快,他永遠都是有話就問,有事就說的人。
從沒有彎彎道道,但也著實叫人尷尬。
譬如現在的白席兮,抓耳撓腮好一陣,才支支吾吾道,“左右我是個女子,幫您沐浴,實在,實在…”那是什麼詞來著?
“這是蘇婉柔的身子,即便是見到吾沐浴之態,那
也是蘇婉柔的眼睛在看,觸到吾之發膚,亦是她的手在碰觸,與你何乾?”
魏京說得一本正經,竟叫白席兮聽得瞠目結舌,一時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