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的穩重,不複存在。
拾玖一巴掌拍向他的後腦勺,“你能不能理智一點。”
拾陸都快哭出來了,就像好不容易養大的豬被狼拖走了一般悲憤。
拾玖拍完拾陸,拾陸才如夢初醒,如個犯錯的孩子站在原地,不言不語。
“白姑娘見笑了,拾陸父母雙亡,是被大人撿回來的,所以…對將軍有雛鳥情愫。”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雛鳥情愫倒是罕見。
“拾玖姑娘,我想借一步說話。”白席兮也不知道
自己這話說得對不對,反正她自認為挺文縐縐的。
“白姑娘請!”
話落,白席兮率先走向六角涼亭,因著伍叄的心靈手巧,那六角涼亭上多了幾片沒什麼用的紗簾,據說是遮風擋雨用的。
但站上這涼亭的時候,白席兮仍舊覺得有冷風颼颼地往胸口和發間灌入。
“白姑娘,有何事?”拾玖朝遠處的拾陸看一眼,怕這家夥被打擊得透透的。
眼中露出少許擔憂,但與白席兮對視之時,那擔憂便化作平淡。
“我想問問姑娘,為何認定我昨夜是裝睡的。”白席兮抿唇一笑,繼續道,“我確實是裝睡的,但我覺得我裝得挺像!”
“既是裝睡,那被我識破實屬正常,白姑娘為何要來抓著這事情不放?”拾玖伸手,示意白席兮坐到對麵。
白席兮順勢坐下,托腮看著連眉毛都沒一點雜質的
拾玖,“不是抓著不放,而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既知道我是裝睡,那我若是問個明白,下次裝睡,豈不是能更勝一籌?”
說完,白席兮挑眉,“素聞拾玖姑娘雷厲風行,做事更是不拖泥帶水,甚至厭惡勾心鬥角,我此番老實交代,您不會哄騙我吧?”
拾玖清爽的眸子落在白席兮臉上,最後嗤笑出聲。
“白姑娘真實誠,倒叫我不好意思哄騙你了,其實這事識破也容易,你睡覺時本不打呼,隻是呼吸沉重一些,但你裝睡之時,那呼嚕卻是震天響,仿佛想要掩蓋裝睡的事實。”
白席兮“哦”了一聲,“懂了!”
下次裝睡,她就能更真實一些了。
兩人起身之時,餘光正好落在魏京與拾陸站的地方,拾陸張牙舞爪,而魏京站得筆直,似乎在認真聆聽。
一陣寒風過,那男人朝著六角亭看了眼,轉而便見拾陸奔跑而來,再朝著白席兮微微行禮,“是我誤會
白姑娘,還請白姑娘原諒。”
這魏京的下屬,倒都是些能屈能伸之人。
可未等白席兮說不用道歉,拾陸搶了腔調,繼續,“將軍可能發燒了,希望白姑娘去陪同照顧。”
“他發燒,為何不尋安神醫,尋我有什麼用?”左右沐浴已經完成。
拾玖與拾陸對視一眼,倒是拾玖能說會道,“安圖那邊我去尋,還請白姑娘先照顧一下大人,左右您在這將軍府吃喝,大人從未問您要過一分錢。”
“好說,好說,我這就去照顧!”最怕挾恩圖報,但白席兮對拾玖的說法,確實讚同得很。
雖然欠了債,但她在此地,也確實是白吃白喝之人。
白席兮歎息一聲,下了六角亭。
拾陸朝拾玖看了眼,“你這般說,不怕將軍怪罪嗎?”
“我倒覺得白姑娘也想還這恩情,為何不給她這樣一個機會呢?”拾玖笑了笑,轉身信步下涼亭。
獨留一頭霧水的拾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