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去見皇上,白席兮樂意得很。
趕緊點頭如搗蒜,也不去糾結魏京為何帶她出來
了。
皇上在位三十載,如今已是花甲之年,但仍舊勤政,熬夜,手上的事兒從不願分擔給任何人。
包括皇子們。
魏京在寬庭闊院等了許久,才見王公公匆匆而來,朝他微行禮,“今兒是什麼大風,將魏將軍刮來了。”
王公公乃南寧國皇帝身邊的紅人。
年齡與蘇相差不多,卻是個耳聰目明,精明能乾的主,那雙如鼠眸子仿佛能洞察一切。
這不,他皮笑肉不笑地在魏京眼前晃了晃手,“聽聞聖人道將軍染了眼疾,不曾想竟是真的?”
魏京頷首。
“今日倒是無風,不過是魏某有事與聖人一議,還望公公前去通報。”不怪王公公奇怪,魏京曾是麵冷心冷之人。
沒有聖人的傳召。
他可以連早朝都懶得上。
今夜前來,定有大事。
王公公自是不敢怠慢,趕緊彎腰做出請的姿勢,“皇上正在批閱奏折,還請魏將軍挪步大書房,喝盞茶,待咱家去通報之。”
“有勞。”
一盞茶之後,王公公踏入大書房,“聖上今兒忙,還請魏將軍去小書房議事。”
魏京又由阿大攙扶著起了身。
他對這地界不熟,腳步顯得沒有章法,遇見門檻之時,差點絆倒在地,嚇得王公公一聲驚呼,如公雞打鳴。
然,魏京卻雲淡風輕。
在背對王公公之時,勾唇一笑。
那模樣像極了耍無賴時候的白席兮。
皇上的書房不管是大,還是小,總要比魏京的書房大一些,這老頭總是端著架子,即便是瞎眼魏京進書房,他也隻是靜靜地看著。
一個眼神瞟過紅衣裳的小太監。
小太監抿唇,抱著馬紮,躡手躡腳地放在魏京之前。
魏京雖已聽見動靜,但確實是見不得物件,一腳踏在馬紮上,身體頓時失了平衡。
好在他是習武之人,不至於在皇上麵前出醜,卻也弄臟了衣袖,讓他心生不爽。
“聖上這書房,又該收拾了呢!”魏京聲音平鋪直敘,聽不出任何情緒,當然,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猶如麵癱。
卻因著這張懶洋洋又奶聲奶氣的臉,叫人覺得他定沒有生氣。
皇帝是何人,他書房裡的一切自然不會有差錯,魏京就算知曉這障礙物是皇帝故意放的,他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怪罪。
這老皇帝,天性敏感,多疑,連自己的兒子都信不過,更彆說靠一腔熱血,用刀劍與命換來護國將軍之位的他了。
伴君如伴虎。
“嗬嗬,魏愛卿倒也還行,這眼睛瞧不見了,身形還如小豹子一般靈活,不知徒手碎物還成不成呢?”
聽皇上這般說,魏京就像穩住了慌張一般,重重歎息一聲,隨後微微拱手,“叩見聖上。”
“免禮,好生尋個位置坐下吧。”
魏京答了個“是”,卻沒有動身,而是有些自嘲地摸了摸眼角,“聖上,下官才盲沒多久,還未習慣,無法尋位。”
“哦?”皇帝語調微揚,給紅衣小太監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