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朝魏京渙散的眸子看了眼。
這心高氣傲的小子,竟被一個眼疾挫了銳氣,他自是不敢放任他離去,就魏京這徒手碎物之能力,就能由南寧國好好利用一番。
“護國將軍之榮譽,乃魏京一生之榮耀,魏京不敢棄,亦不敢忘,但魏京此時卻是無福消受,聖上還有更多有才之人為之效勞,魏京病了,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皇帝“哦”了一聲,重複最後一個問題,“你母親可同意?”
魏京搖頭,“此乃魏京一人命數,皆與母親無關。”
皇帝重新落座到位置上,沉吟片刻,“魏愛卿是來尋朕請辭的?”
魏京拱手,朝虛空拂了拂,“下官自知無力伴君左右,請聖上恩準。”
“若朕不同意呢?”
“戰死不悔!”
這一問一答的含義可深了,若是皇帝不同意,魏京今日之後,便要重上戰場,若在戰場上被發現他的弱點,除了戰死,沒有其他的結果。
皇上心思如風雲莫測,蘇相聽兩人對峙心驚膽戰,鬼身抖了好幾次,隻想拽著魏京離去。
書房內一片寂靜,小太監低垂眼眸,靜靜聽著書房裡的談論,瞥眼見桌上茶水所剩無幾,兀自端著茶壺,弓身退出。
又在一盞茶功夫後,推門進入。
魏京仍舊端坐在位,而皇上正蹙眉批閱奏折,心情看似不太痛快。
不知過了多久,皇上屈指叩了叩案桌,小太監立即
會意,抱走一壘奏折,皇帝這才開腔。
“給你兩個月的修養時間,免上早朝,聽說你身邊有個神醫叫安圖的,叫他給你治一治,兩個月後治不好,他也彆做神醫了,就做個鬼醫吧。”
魏京聽之,麵無表情。
甚至不去反駁一二。
蘇相見了自是著急,趕緊飄啊飄道,“你倒是說兩句話啊,聖上的意思你難道不懂?”
“多謝聖上厚愛。”
魏京起身行禮,蘇相隻覺心頭絕望,這小子還是太嫩,竟不懂皇帝話中之意。正
魏京正要重新入座,就聽書房外通報之聲傳來,“寧安公主駕到。”
皇帝一聽,忍不住蹙眉,捏了捏眉心看向魏京,“你還不能離開,等幫朕哄好寧安再說。”
“微臣還有件要事,得與聖上說一說。”魏京勾唇一笑,說這話的時候正是寧安踏入書房之時。
“說!”皇上自是見到了寧安。
“父皇,魏將軍來了,你都不與女兒說說。”這寧安公主,如同施肥過了頭的果子。
老皇帝雖覺頭痛,但當他麵對寧安的時候,就像得到了稀世珍寶般,總想捏一捏她的臉蛋,刮一刮她的鼻子。
他天生歡喜女兒,老皇後仙逝後,後宮的女人磕破腦袋都想要個小殿下,母憑子貴,誰知這殿下一個個像瓜兒一般落地。
老皇帝卻是一個都不喜歡。
獨獨不受寵的嬪妃生了寧安公主,這老皇帝不知抽了哪門子瘋,竟把她立作了新後。
如今新後不僅將皇上哄得好,後宮也管理得妥妥當當,倒真有母儀天下的姿態,蘇婉柔也是新後林氏保下的。
新後本是縣令之女,卻因著寧安公主,不僅母憑女貴,連小鄉鎮的林縣令都一飛升天,成了如今的林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