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不如不見
嘗試過一年的成長用一天的時間完成嗎?
白席兮嘗到了,痛徹心扉,撕心裂肺都不足以詮釋她的絕望。
白席兮被關在密閉的幽綠色透明大球裡,被迫按照冥宴所說的靜心打坐,感受腸胃飛速蠕動,心臟如要爆炸一般的跳動。
更痛苦的是,她整個人的身體像是挫骨揚灰一般,無數次拉扯,碾碎,又重新堆砌。
即便她喊叫,發怒,暴躁,求饒,都無人能幫她結束這非人的成長過程。
十六日,整整十六日的時間,白席兮才徹底從那幽綠色的大球裡放出來。
左窈趕緊抱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將手中的大袍子包住了她,“冥官與前輩在大殿等你。”
“等我!”白席兮勾唇一笑,顫抖道,“等換好衣裳再去吧。”
“嗯。”
白席兮長大的過程是左窈親眼所見,皮膚幾乎是寸寸撕扯,裂開,被鮮血染紅,即便是幽綠色的大球,亦是血跡斑斑。
兩人剛出木門,便見唐驚錢站在那邊,手裡拿著一身白紅相間的衣裳,“我帶你去泉水邊泡一泡,愈合地快。”
白席兮麵露嘲諷,譏笑而言。
“外公,如果我媽知道你這樣對待我,你說她會不會同你斷絕父女關係啊?”白席兮說罷,笑出了聲,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她伸出拇指勾掉眼角邊的脆弱,趔趄一步,搶過衣裳扔在地上,任性道,“我不要這些衣裳,我要穿現代裝。”
唐驚錢就這樣站在原地,任由白席兮撒野,嚎啕大哭。
“哎喲,我這陰司快要被你哭散了,小唐你怎麼回事?連個小祖宗都哄不好?”冥宴許是被白席兮的哭
聲吸引來的。
“帶你見個好友。”冥宴說罷,大掌一揮,驚現魏京。
白席兮蹙眉看著捏眉心的魏京,趕緊往左窈身後躲了躲,抽噎道,“冥官你到底什麼意思?老娘衣服還沒穿好。”
“誰叫你把衣裳扔在地上的?本官還以為你不喜歡穿衣裳呢。”冥宴說完,饒有興致地打量白席兮一番,“標誌,本官的徒子徒孫,就是美。”
此時的魏京也睜開了眼睛,那雙深邃的眸子本是沾染了冰霜的。
誰知在見到白席兮的一霎那,冰霜突然融化,漸漸變作暖陽,和煦起來。
他唇齒微動,臉上的微表情露出欣喜,不可置信碎語,“小白?”
白席兮點點頭,又搖搖頭,重逢竟是這般蓬頭垢麵的形象,她趕緊避開魏京的目光,蹲下撿起扔在地上的衣裳,一溜煙逃跑。
誰知魏京的速度比她要快。
尷尬的事兒也總是想什麼來什麼,譬如白席兮一直用身上的長袍簡單遮羞,誰知魏京一個輕扯,那長袍就碎了。
白席兮此時的表情如同吃了屎一般難看。
唐驚錢心下一急,趕緊對著冥宴道,“師祖,快把將軍送走。”
冥宴聽之,立即捏訣揮手要送走魏京,誰知道魏京巋然不動,如泰山。
一揮手,兩揮手,在第三次揮手的時候,他送走了臉蛋已經紅如西瓜饢的白席兮和手足無措拚命給白席兮拉扯衣服,以防她走光的左窈。
眼見白席兮消失,魏京不開心了。
原本化作陽光的眸光突然變得暗沉,陰騭,甚至有種抑製不住的殺意,“她去哪裡了?”
唐驚錢與冥宴麵麵相覷一瞬,冥宴一下拉住了唐驚錢的領子,“快走,等他一掌打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