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生白席兮卻在這節骨眼上笑出了聲，“我說你懂不懂嚇人的規矩，這麼有禮貌，還怎麼嚇到人？”
小鬼眨了眨純黑的眼睛，撇了撇嘴，“第一次做鬼，沒有經驗。”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而鬼善，自然是被人凶了，牛大嬸一見小鬼如此唯唯諾諾的，趕緊挺直了脊背，“什麼鬼東西，當心老娘讓道士來捉了你。”
牛大叔與牛大嬸不同，整個人像是受驚的公雞一樣，蜷縮在一起，慫得很。
“嘖嘖，你看看，做人不該太善良，做鬼也不能太好欺負，來，姐姐給你看看什麼叫嚇人。”白席兮實在看不過去了。
本來想讓小鬼顯形，嚇廢兩個老東西的，誰知牛大
嬸比鬼還凶，她晃了晃三生石，出來個蘇婉柔，文文弱弱道，“恩人找我何事？”
小鬼見狀，趕緊點點頭，心道這同類仿佛比我還要斯文一點，她以後要更斯文一些。
白席兮一見小鬼那恍然大悟的模樣，忍不住扶額，“左窈呢？”
“左窈說將軍在，她鬼命珍貴，不出來。”蘇婉柔說完，朝著旁邊的小鬼看了眼，微微頷首，言，“小娘子有禮了。”
小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了愣，轉而行禮道，“小娘子客氣了。”
真是兩隻有禮貌的小鬼。
此時，牛大嬸徹底不懼怕了，拖起地上如一灘爛泥的牛大叔，打算直接離去。
“慢著。”白席兮搖晃著三生石，將左窈叫出來，奈何左窈不出來，她隻能又念咒讓蘇婉柔進石頭裡拉這該出現時候不出現，不該出現亂蹦達的家夥出山。
但在牛大嬸的眼裡，就是兩個不中用的小姑娘在裝
神弄鬼，她“呸”了一聲，一口痰正好落在白席兮的腳邊，“小畜生，我能弄死一個，也不怕弄死第二個。”
我去，這牛大嬸好猖狂啊。
“牛大嬸，你真是無法無天，沒有王法了是不是？”白席兮忍不住與牛大嬸吵起來，誰知牛大嬸輕蔑一笑，“王法，官老爺也沒理由抓我們，我們救人了，沒有害人。”
說著，牛大嬸就要扛著牛大叔離去，其實她也受傷了，隻是牛大叔瘦弱，現在又走不了，她也隻能忍著疼痛，將自己的丈夫拉回去。
若是天黑了，保不齊有什麼妖魔鬼怪鑽出來呢。
可她走沒兩步，突然便見一麵目猙獰的小鬼出現在牛大嬸麵前，一爪子掐住了牛大嬸的脖子上的肉，“把人放下，去道長麵前跪著去。”
左窈在熔岩中煉過，所以鬼身是可以觸碰人類的，隻要不傷害到人類，她就不會受到責罰。
牛大嬸兩條腿哆哆嗦嗦，軟了下來，而牛大叔更是
嚇得一翻白眼暈了過去，白席兮默默在身後為及時雨左窈豎起大拇指，拍了拍身旁的小鬼，“看見沒？這才叫嚇人。”
小鬼木訥地點點頭，“小女子會好好請教前輩，努力成為一個鬼的。”
牛大嬸整個人也好不到哪裡去，連連磕頭求饒，哆哆嗦嗦道，“求大仙饒命啊，我們真的是好心辦壞事，不信，不信你問那個小鬼，我們當初可隻是收留她而已。”